宿世篇 (六十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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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夜怜旭一路跌跌撞撞地从门里跑出,而身后的严澈也被关在了房间里。
夜怜旭:“呼……真,真是太危险了,差一点就被抓到了。但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得赶快去找到起源之眼藏起来的神体。”
我:“神体?这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严澈瞎编的。”
夜怜旭:“不,其实是有的,他应该是读取了我的意识才知道神体的存在。”
陆青:“那我们还要继续去找吗?”
夜怜旭:“现在已经在梦魇之地了,估计严澈也不敢做什么,尽管去找就是。”
我:“但是,这也就意味着,起源之眼现在成了我们要面对的敌人。”
没想到光光活着,就要遇到这么多难题了,梦世界更是想都不要想,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眼前有些楼房,我们正处于它们形成的交错道路上,蔚蓝的天空,户外温度刚好合适,就连空气都是如此的新鲜,很难想象到这种地方会叫什么梦魇之地。
夜怜旭:“具体的位置,我大概也记不清了。不过,如果是你们的话,也许能找到。”他说完就看着我们,但我很快就明白了老夜的意思,如果神体是负责接收优秀数据的躯体,那我们作为循环体,一定会受到神体的感召。
于是我试着感受周围的力量磁场,可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奇怪,为什么感觉不到?”难道是方法错了?还是起源之眼做了什么小手段?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和夜怜旭再多确认一些信息:“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在哪?比如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之类的。”
然而就在这时,我们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一道视线,但转身四处查看,却什么人也没看见。夜怜旭倒是敏锐,便说:“我那空间其实也困不了他太久,可能已经逃出来了。”
陆青:“……嗯,我记忆中是在梦魇之地的另外一面,一个山洞里!对,我想起来了!”虽说这是个好消息,但我也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先前他们就已经在梦魇之地搜寻神体的下落,为什么现在才说想起来?就算先前趁严澈不在的时候,就已经和夜怜旭商量好对策,但我们仅仅只想到如何逃出那个房间和得到真相而已。
现在这之后的每一步,都是未知而又危险。
不过显然,刚才的那种视线感,一定又是严澈,他还在什么地方偷偷观察着我们。而且说不好,我们的意识有可能也在什么时候被控制住了,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陆青会突然想起什么位置一说。
不行,不能放松警惕。
我:“确定一下,严澈现在真的还在房间吗?”
夜怜旭:“房间虽然还在,但……严澈是真的没法感应到了。”
陆青:“逃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夜怜旭:“没事,房间之外皆是虚无,他要出去,也只能先回到虚无里,然后再想办法来到梦魇之地才对。现在的问题是找到神体之后要怎么做。”
我想了想,也认同夜怜旭的看法:“根据白里当时的说词,他代替我成为循环体的话,那就……”等等!这不太对啊!夜怜旭难道不知道白里已经死了吗?难道他不知道起源之眼已经把白里变成新的循环体了吗?为什么之前没有察觉呢?回想一下,确实发现很正常,但仔细一想,就会觉得哪里不对。
是从哪开始奇怪的呢?
从……严澈来找我的时候?
不对,再想想…是从……对了!是从陆青找我这里开始不对起来的!况且严澈是陆青带来的,木牌也给了他,这下还真是有点不妙了。说不准,现在都还在严澈的控制之中,必须想个办法搞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夜怜旭:“怎么了?陆,看你脸色突然不太好。”
我:“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嗯,找神体这件事情是严澈叫你们来的吗?”
陆青:“对,他说叫我们先去找找看,随后和我们会合。”
夜怜旭:“你的意思是?”
果然老夜懂我,也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了吧。我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严澈始终还是在控制着我们的意识,无论他在不在这里都是如此。特别是陆青来了以后,有些说不太通的东西,居然会默认为正常。而且老夜,你是白里的培养人吧,那你应该会知道,白里已经死了,已经成了下个循环的循环体,而不是在这里找什么神体。”
夜怜旭一愣,好像是我说的这么回事:“这么一说,好像关于白里去完成任务,包括后来你说的,就像记忆消失了一样。”看来我猜的没错了,严澈窃取了他们的记忆和意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鬼使神差的认为自己必须这么做,不会有任何怀疑,就连我都差点掉入这个圈套之中。
是巧合吗?还是就连回想起记忆缺失的地方也是严澈的诡计呢?
陆青:“好像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想起来。”
我:“总之,大家小心一些,说不好严澈想用神体做什么呢。”目前看来严澈可能是想让我们找到神体之后再现身,那便试上一试好了。
于是经过我们的商量一致决定,先去找到神体,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去的路上我还问了问他们之前的事,原来在战争爆发之后,夜怜旭一直在为起源之眼和人类的谈判做工作,是等到投放核弹的前一天才去的梦魇之地,而陆青则是躲在房间里等着夜怜旭一块去,并且两人先前都被严澈单独约谈过,这就更能证明是严澈在暗中策划了,但所有推断都只是猜想,只有等再见到严澈才能做下一步的推算。
梦魇之地分阴阳两面,当一面是永夜的时候,另外一边就是永昼,但陆青说的太过于笼统,他是未来的我,理应是知道位置的。可问了他好几遍,就说只记得这么多了,还真是挺麻烦的。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只好找本地人问问什么地方会有山洞。但结果是我们刚好走反了,现在永夜的那一边才是,要翻过一座大山不说,还要走一座桥。听起来倒是神秘兮兮的,但眼下只有这条路能走。况且梦世界的货币在梦魇之地是无法使用的,要是走到一半饿死,那就更别谈什么未来了。
陆青索性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着面前绿油油的小山谷,和一条长长的泥路,说道:“好饿,我走不动啦!”
夜怜旭倒是厉害,居然用他的能力给我们淘来些吃的。问他从哪搞得,也不开口,就说让我们吃就行,自己不咋饿。但这话说出来我还真有点不信,老夜那家伙,又不是什么不需要吃饭的机器人,肯定是想让我先吃饱再考虑自己。于是我分了一些给他,说什么也让他吃了下去才肯放心。
山谷的尽头据说就是那座山,是两面的交界点,没人试着跨过去过。可既然有这种说法,多少也就证明是有人去过的。短暂的休整使我们恢复了些体力,再次踏上路途之时,迈出的步伐也都坚定了不少。我们三个人一前一后的这么走着,好一会才到山脚,路边全是杂草和小花,唯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可以继续通行。
我走在最前面,夜怜旭则是夹在我们中间,好随时带着我们一块逃跑。刚走进去的时候,周围就慢慢起了大雾,脚下的地面也十分湿滑,稍不注意可能就摔个狗吃屎。
“我为什么要学这些?”
“你把我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要待在这里!”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竟然听到了……萧的声音。它们在雾里和我玩捉迷藏,一下在东边,一会又在西边,把我头都绕晕了:“萧!你在哪?我找不着你。”音落,我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面站着,细看,那不就是萧吗!还穿着那天的衣服,精神看起来很不错。
我试探性地走了过去:“萧?”
他回头望来,一见着我就笑了:“陆!好久不见。我好想你!”说着,他就抱了上来,那温度不像是假的。我心里暗自高兴,萧终于回到了我身边,迫不及待地就想和他多聊几句:“我可算救了你,这样就能一起回家了。”
萧随即放开了我:“嗯!我们一起回去!”
多美好的场面啊,我曾经不止一次奢求过这样的情景。难道是老天回应了我的心愿?眼看我跟着萧渐渐走远,身后的夜怜旭和陆青却跟看不见一样,还在路上走,仿佛也迷失在了浓雾中。
之后我跟着萧居然沿路回到了望川市!大街上人来人往,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过,萧和我站在一棵树下,还在有说有笑。我们穿着那天的衣服,一开始商量着要去逛公园,结果萧突然说:“听说矿洞那边有新奇玩意儿,我想去看看。”
我:“但那边不是说出人命了吗,你别去了。”
萧:“放心,我托关系去,稳得很,不会出事的。好了,三天后见。”他笑着走了,没有任何顾虑,只想着好玩。而我心里倒是担心得很,生怕他在矿洞里出个什么事,但又能做什么呢,他就是个固执鬼,说什么都难劝。
想到这,我也不去追了,就想要回家。可恍惚间,直觉告诉我不能这么做,必须去阻止萧,那种强烈的感觉迅速就占领了我的头脑高地,就好像有人在刻意阻碍你回家一样。
“回家……回家去。”
不,不行!
“回家…陆。”
可恶,不能听命于这个该死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我立刻转头就朝萧离开的方向追去,但愿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