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轮回 第二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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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休觐受伤在家的那段时间,因为她的腿脚不方便,欧阳谦就把被褥和生活用品都从二楼搬到了一楼,在她的腿痊愈之前,他们就都住在了一楼。
他尽量推了公事,实在推不掉的就拿回家里解决,他们整日里朝夕相处,又没有外面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欧阳谦隐隐察觉到他们好像是回到了一点过去的温馨氛围。
柒休觐偶尔不经意间就透露出撒娇的语调,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偶尔又不加掩饰的对他感到嫌弃,跟他没那么多规矩束缚,平日里颇有些自在随意。跟他腻在一起就哥哥长哥哥短,身上疼也撒娇说哥哥,七宝腿好疼,难受了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委屈的让他上药轻一点。
只要她自在了,欧阳谦没道理不自在,生活各方面都伺候的周周到到。
欧阳谦端了果盘到床头:“宝宝,我切了蜜瓜,你尝尝,特别甜。”
柒休觐一口吃着蜜瓜,一口一本正经的嫌弃:“你少来。”
欧阳谦扑了上去,尝了尝她嘴角的甜度:“我以前经常叫你宝宝的,你可喜欢了,每次我这么叫你,你的脸都好热。”
柒休觐咀嚼的动作缓了下来,距离近到失焦,她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他还故意天天打扮的很好看,在柒休觐眼前晃来晃去,讨存在感。有时候看到柒休觐悻悻然,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样子,他就会在心里偷着乐。
以前她就是能有多懒有多懒,能用脚解决的都不会坐起来用手,欧阳谦眼见她想用脚把灯扇灭似的,质疑的拧起眉:“你的脚还能把灯吹灭啊?老实躺着。”
柒休觐在他吹灭灯之后,挑衅的把脚踩在他脸上:“我脚怎么了?以前你还巴不得天天都给我舔呢。”
欧阳谦握着她的脚腕,就着那姿势亲了一口,语气低了几度:“你想招我是吗?”
柒休觐一时也有些心猿意马,抿抿唇:“我有点想了。”
难得她不抗拒自己的触碰,等欧阳谦尽了兴,柒休觐早已昏死过去了。
欧阳谦轻拍了一下她的**,抱怨的嘟囔:“还是参军的人呢,体力也没比以前好多少。”
可是这样的亲密无间并没有维系多久。
那天清晨天刚微微亮,柒休觐睡得很沉,欧阳谦醒了之后也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和老婆贴贴蹭蹭,享受着难得的和谐时光。柒休觐被他捣鼓的有点迷迷糊糊,将醒未醒,皱着张脸让他别动。他贪心的想,如果以后都是这样和谐就好了,他现在在乎的人和事已经很少很少,能影响他心情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如果老婆和自己和好如初,他得少多少闲愁啊。
大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柒休觐被吵醒,一脸烦躁的盯着欧阳谦看:“啧,谁啊?一大清早的!”
欧阳谦迅速穿上衣服:“你接着睡,我去开门。”
柒休觐烦躁的一把抱住被子捂在自己脑袋上,可耳朵里还在下意识的捕捉有没有噪音。
欧阳谦打开门,是齐淮觉在门口:“你不是组了中午的饭局,约了人谈事吗?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迟到,差不多要去准备了。”
欧阳谦一身中衣,披着件外衫,显然还没起床,他警示的看了她一眼,中午的饭局,显然不必这么早来叫人,她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他也心知肚明。
他随口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你先回去。”
柒休觐听到说话的动静,掀开了被子听,知道是齐淮觉来了,本来还困得两眼睁不开,立时就清醒了,心里猛地一凉。
她这些天放任自己沉迷在欧阳谦给自己制造的假象中,不想让自己身体疼又心里疼,所以没去考虑那么多,任性的只享受着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光。怎么人家没当真,自己竟然沉沦了?就算伤再疼,喝了再多麻沸散,也不能比金主更先失去约束和理智,这段日子以来淡忘的规矩霎时间全回了脑袋里,自己这些天是太失礼了。
她慌张的弄了弄自己的头发,紧张的大口呼吸。
王妃上门来了,她怎么好把人家晾在屋外头,她也想要做些事情弥补过失,忙穿上外衣,拄着拐棍到门口去迎:“是王妃来了,妾身懒散,让王妃见笑了,王妃快请进。”她腿脚不利索,走路一瘸一拐的,石板路又坑坑洼洼,稍微走快一点,腋下就被杵的生疼。她咬牙忍着疼痛,低头哈腰连连躬身,将人往里请。
齐淮觉上下扫了一圈儿,见她头发还乱糟糟的,就知道他俩都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心底涌上一阵彻骨的寒意。
欧阳谦小跑上前扶住她,阻止她继续走:“我马上穿戴洗漱好就出来了,她不必进来,天还早,你再去睡会儿吧。”
柒休觐还想多活两天,欧阳谦会对自己多加照顾,是顾念着自己是爱人的替身,哪怕自己腿瘸了,都能对自己宽容忍让一些。可是自己对王妃来说,就是一个破坏人家家庭的人,她哪里敢怠慢。
她也在心里有点讽刺,王爷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权利掌控者,自己反倒不太怕,而对于他的老婆,她却是敬畏的不行。大概还是有些有恃无恐吧,想着,只要他还想在自己身上怀缅爱人,就不会太为难自己。
柒休觐不想在王妃面前跟王爷有什么肢体接触,抖落开欧阳谦的手,继续拖着残废的腿往前走:“没关系,外面天寒,王妃请进来等吧,妾身去给您沏茶,您暖暖手。”
“不用忙活,你继续去睡。”欧阳谦想将她打横抱起,柒休觐闪避开,脱口而出,“主子!殿下,别……”
欧阳谦愣住了:“什么?”
不管欧阳谦跟自己在一起是不是睡素的,她对于被王妃抓包都本能的感到心虚。这些日子被欧阳谦惯坏了,她根本没想着外面的那些糟心事,也没想着劝王爷回家。真是……主子给个好脸色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经常来自己这儿,只怕王妃觉得事有蹊跷,才亲自过来敲打的,她后知后觉才觉得惶恐害怕。
柒休觐瞄了他们夫妻二人一眼,踉跄着单膝跪下请安:“你们是主人家,妾身是王爷的奴才,理应向王妃请安。呃,王妃不要多心,王爷时时刻刻都记挂着您,只是这次……他得知妾身重伤,就顺道来看一眼,他正准备回家呢。”
齐淮觉瞄了一眼愣在当场的欧阳谦,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欧阳谦,这就是你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不过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草包。
“你的膝盖……不能受力……”欧阳谦心里难受,呼吸都有些不畅,柒休觐也没有再逞强,由着他双手将自己扶起来,“妾身失仪了,等妾身骨头长好了,失掉的礼节一定加倍补回来。”
欧阳谦瞥了齐淮觉一眼,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你回去吧,今天不去了,我会让人去解释。”现在,还是先解决柒休觐的问题比较要紧。
柒休觐看了一眼他们俩的表情,低头哈腰道:“不妨事,不妨事,王爷,您且与王妃同去,公事要紧,妾身这里没什么要紧的。王爷去忙公事,其实也是在帮我嘛……啊,王妃,您请进,请进,外面怪冷的。”
“外面是有点冷,我进来等。”
欧阳谦眼睁睁的看着齐淮觉进了门,沉默的去洗漱,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出门,只想问柒休觐脱口而出的”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柒休觐这边已经沏好了茶,双手奉上:“王妃,您请用茶。”
“嗯。”齐淮觉接过茶水,问道,“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好多了,好多了,王爷王妃有事尽管差遣,虽然我现在脚程慢了一点,但是,但是我还是可以努力快一点的,您看。”柒休觐逞强的快步拖着走,像是一个摇尾乞怜的小丑一样演示给她看,可是才走了几步,就被拐棍绊倒了,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伤口疼得钻心,柒休觐不断吸着气,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想从地上爬起来。齐淮觉就用看小丑的眼神,戏谑的打量着她狼狈的模样,完全没有帮忙扶起她的意思。
柒休觐感受到了她的轻视,咬牙挺着,非要自己站起来不可。
欧阳谦在里面听到了重物跌倒的动静,忙一路小跑出来查看:“小七!”他将她搀扶起来,坐进椅子里,“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忙什么!坐好,快坐好!”他掀起柒休觐的裤腿看了看,心疼的眼泪都直往上冒,对她压低了声音呵斥,“你是不是不想再好了?你腿都成这样了,你还一天到晚忙什么!又下跪又跌倒……你的膝盖能受得了吗?骨头都碎成渣了,你还不老实一点!下半辈子你想当个瘸子吗?!”
柒休觐听得他说这些话,不知怎的,好像腿是很疼很疼,伤在她自己身上,她都能感受到小腿耷拉在地上的时候,碎成一团的膝盖次次被拉扯,一点都受不了力。
欧阳谦每次都表现的好像很在乎自己的伤势,柒休觐脑子都像是一团浆糊。
其实对于欧阳谦每次回来陇安都会来找她这件事,她一直都怀着疑惑不解的心情,不懂他为什么回陇安了,不回家找老婆。他的老婆锦衣罗裙,金钗步摇,曳曳生姿,外形上不比自己这样又老又土的人好看吗?她还张口就能吐出文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他们不是更会有共鸣吗?自己再怎么穿上金装,也变不成她们那样有文化底蕴的人,接不上他们深度的文化讨论的话茬。看着眼前穿金戴银,外形与逝去的爱人有几分相似的人,却没办法跟他产生精神上的交流,只有一副空皮囊,不觉得无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