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宿命的轮回 第二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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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盈彤抬着下巴,一副骄傲的样子:“是吗?我讨你喜欢没?”
碧均岸抿住了双唇,眼睛飘忽到了别处。
吕盈彤给他把围巾摆摆正,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经撩的小鬼。”
等回到住处,她就开始做晚饭,半年过去,现在吕盈彤的厨艺已经大有长进,碧均岸不会做的菜她都会做了。
“尝尝,怎么样。”
碧均岸洗了手,弯腰看了看,赞叹道:“哇,今天过年呢。”
吕盈彤做了两道肉菜,一道素菜,还有一味汤。
碧均岸都尝了一口,发自内心的赞美道:“彤丫头,你做菜真的很有天赋,才半年时间,你的厨艺已经比我好了。”
“哼,有的吃你就美着吧,等支教结束,回了家,我才不天天做饭呢。”
说完两人想到日后的分别,心里都很沉重,筷子都慢了下来。
第一次比赛,吕盈彤的成绩输了他一成,郁闷了很久,后面奋笔疾书,结果第二次还是输给了他,接下来她就习惯了,每次就露出个不服气的表情,但也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自己就是才不如人这个事实。
碧均岸带出的学生成绩确实比以往每一任的教书先生都要优秀,也比山里吃这碗饭的教书先生优秀,在他任职半年的时候,山长给他发了个代表功勋的奖章,别在了他的衣服上。
散会的时候,吕盈彤的食指敲了敲他的小奖章,脸上一股酸意:“哈!这算是给你一朵小红花吗?舒坦不?”
碧均岸有些无奈的笑:“等下学了等等我。”
吕盈彤微微挑眉。
待到下学钟声响起,吕盈彤慢悠悠的往山下走着,碧均岸一路小跑追上了她,随后那朵”小红花”就别到了她的胸口上。
“你这算什么?”吕盈彤自然不肯要,碧均岸阻止了她解下来的动作,难得一次花言巧语,“鲜花就是应该配美人嘛,不是吗?”
吕盈彤总见着他沉稳内敛,难得一次见他这样油腔滑调,还颇为意外:“都是跟谁学的这些,油嘴滑舌。”
“因为在我心里,你才是应该发小奖章的人,你从刚来到现在,进步了很多,我给你提的建议,你也全都消化了,并且转成了自己的教人方式,很值得鼓励的。”
吕盈彤摸着这枚小奖章,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嘁,给什么小奖章啊,来点实际的行不行?真是……”
碧均岸倒是看得开,笑道:“山里条件有限,给个小奖章表表心意足够了。不过,今天这么高兴的好日子,我们还是下山去买点好的,怎么样?”
“唔,可以啊,买点虾吧,再买点鸡翅,买点猪肉。”
“都听你的。”
碧均岸写的文章反响很好,给私塾带来了很多好的影响,韦秀松给他的酬劳不算低,他也可以在伙食上吃得好一些了。其实他自己是无所谓的,主要是想让吕盈彤吃好一点。
吕盈彤挑选虾的时候,想要挑活的,渔网捞上来了一些,可她又怕活虾活蹦乱跳的,一声声小声的惊呼,想抓又不敢抓。
远处传来几声妇女的声音,她也没注意,然后就听得碧均岸用不低的声音回敬道:“就这样捞上来一下就死了?你的虾这么脆弱的啊?我们不要了!彤丫头,走,我们不要了,不买她的。就这样捞上来连碰都没碰到,它就能死了吗?”
吕盈彤一脸懵,碧均岸将渔网放回了远处,拉着吕盈彤就走,边走还边往那妇女那里说:“我们连碰都没碰到!我们不要了!你们家虾那么脆弱的,全都让客人一网捞是吧?我们不要了!”
吕盈彤疑惑的问:“嗯?她说什么?”
碧均岸气得脸都发红了:“她说小丫头,不要这样捞,虾会死的。你连碰都没碰到,它们就会死了?咱们不买她家的,去别人家买。”
吕盈彤看着他握着自己手腕,气呼呼的大步流星,心里暖暖的。碧均岸实在是一个情绪很内收的人,很少见到他对人疾言厉色,可是他为了维护自己,却会跟人吵架。
吕盈彤的步子都变得欢快了几分:“好,那咱们就不买她的,去买别人家的去!”结果他们不仅买了肉和蔬菜,还去零嘴店里买了很多杂七杂八的零嘴,回去吃完饭了一起坐在凳子上嗑瓜子,比赛谁磕的多,最后是碧均岸略输一筹,只能起身去洗锅洗碗。
翌日,碧均岸要在教室里赶几篇文章,想一鼓作气写完它,看着天还没黑,就让吕盈彤自己先回去。吕盈彤没多想,只叮嘱他晚上有大暴雨,让他忙完早点回,晚上回去注意安全,就自己先走了。
她在家里做好了饭菜,可是等了快一个时辰,他还没回来,她就出门看了看天色,想着要不要去接他一下,他一写起文章来就没个时辰。
可是她拿了把伞,刚走了十几米远,大暴雨就下来了,吕盈彤害怕遇到泥石流,只能先往回赶,在家门口等着。
山里地势险峻,一个不小心就会一脚踩空,然后滑落山底,她也不敢贸然出门,只能等雨停,看他自己会不会回来。
这雨连续下了很久都没停,吕盈彤看着屋外的瓢盆大雨,心里很担心,那教室的屋子都破成了那样,几乎算得上是危房,经得住这大雨滂沱的一砸吗?
那他在教室里,会不会万一遇到塌方……
吕盈彤强硬的遏制住自己的想象,心焦的等着,期待雨能早点停。
等了好半天,终于雨势减小了,外面狂风大作,树枝都被刮的弯了腰,到处都是飞扬的石头和树木的断枝,地上的水流像是小河一样,卷着石头往下流。
吕盈彤考虑到现在的天气情况,和碧均岸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带了一包吃的,又卷起一个小薄被,一手打着伞,一手提着灯,就往山上去了。
这种天气,一般人都不会出门,刮在半空中的石头和树枝,扫的她浑身生疼,她猜到自己身上一定好多处都被割伤了。走没几步,伞也被吹得折翻了,她险些被伞骨带的飞起来,情急之下只能将伞丢弃,裹紧两个包袱往山上赶。
待她终于千难万险的到了地方,才发觉教室果然全都塌了。
她心下一慌,快步走上前,一出声嗓子竟哑的不成样子:“碧,碧均岸,碧均岸,碧均岸——!你在哪儿——!”
她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涌了上来,脚步不断虚浮着后退,可她知道这不是脆弱的时候,当即抹了把眼泪,先从碧均岸所处的教室开始找。她的手和胳膊被尖锐的木刺和钉子划伤了她都感受不到,一边打着哭嗝,一边不断的念念:“不会有事的,不可能有事的……”
她挖了半天,一双手早已磨得血肉模糊,还在咬牙搬了砖头往外扔:“碧均岸!你到底在哪儿!我手疼……”吕盈彤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到废墟上,“我快疼死了……你到底在哪儿……你再不说话,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你跪着求我,我都不要再理你了!”
终于还是被她用双手挖开了一条狭窄的路,她从外面看到里面,碧均岸摞起了两张书桌,他倒在了书桌下面,看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碧均岸,碧均岸!你应我一声!你说话啊你!你应我一声,让我知道你没事!”
碧均岸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虚弱的声音从里面像是小猫一样传出来:“彤彤……”
得知他还活着,吕盈彤终于放下了心,一缓下来,就觉得全身到处都疼,她在黑暗中看着自己黑乎乎的双手,眼泪又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真是要疼死了……
她费劲的将两个包袱塞进去,手一使劲儿都疼,然后自己再钻进去,木材上的钉子从她肩膀上一路刮到了后背上。她能感受到有血在往外流,可是她认命的想,反正现在是冬天,暂时不去处理也不会溃脓……
“喂,醒醒,你躺在地上冷不冷?”吕盈彤从包袱里拿出那条小薄被,在这狭窄的地方,费劲巴拉的给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又拿出吃的和水喂到他嘴边。
碧均岸喝了几口水,有些缓过来了,语气竟然有点软弱:“我被屋梁上的一根横木砸中,就晕过去了,好冷,如果不是你来了,我可能就要冻死了……”
“不会的,我们谁都不会死,等天亮有人来了就好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彤彤,下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风,你还冒险过来……”
“我这不是担心吗?”
“嗯。”碧均岸没再说话,只是脑袋在她肩窝蹭了蹭。
明明他们都是一样的动作,为什么那个男的在自己身上蹭了一下就让人这么恶心,他的蹭蹭却让人觉得心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