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知道了这件事，没有失落，反而宽慰的笑笑：“这样不是很好吗？都还给他，不然，岂非要一直跟他纠缠不清？那我可是要吃醋的。”
    柒休觐却笑不出来：“你我身上的钱加一起也支撑不了多久。”柒休觐双手抓着头发，苏九看她那么累，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就托人去找了一个富家子弟，大概一年前林聪带她出去跟朋友吃饭，她是不乐意接触陌生人的，可林聪怎么都要拽着她过去，说让她多出去见见世面，以后能多点心眼儿，脑子就不会总是傻乎乎的了，柒休觐虽然不想去，但看他也是好意，想让自己多交些朋友，还是勉为其难的过去了。
    一进了酒楼里的厢房，一股呛人的烟草味扑鼻而来，差点给她整吐了，皱着眉头缩着鼻孔在林聪后面牢牢贴着他不敢动，要早知道是这样的饭局，打死她都不会来！面前是几个男人，本来正有说有笑，瞧见林聪来了，纷纷都停了下来，热情的招呼道：“阿聪来了啊。”
    柴胥卓的目光定格在柒休觐身上几秒，然后又看向林聪，眼神中带了几分探究。
    林聪在看到坐在左前方正抽着烟草的男人之时，笑容僵了僵：“哟，今天什么风把广玉兄给吹来了。”
    何广玉抖了抖烟灰，脸上带着儒雅的笑容，说道：“今日哥儿几个可是给你的庆功宴，庆祝你在军营里升了将军，怎么还给我摆脸子看呢？”说着目光瞥到了他身后站着的柒休觐，歪着脑袋瞅了瞅，柒休觐被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又往旁边挪了挪，手指紧张的抓着林聪的衣服，林聪”哦”了一声，转身揽着柒休觐的肩膀坐在了空位上，“这位是我在军营里的顶头上级，咱们元国第一个女将军，怎么样？”
    “哎哟，巾帼英雄啊。”几个人纷纷举起酒杯要敬她酒，柒休觐局促的举着酒杯，却被林聪一把抢了过去，慵懒的扬着头道，“今天我带她来是想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你们是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儿，她是我在营里这几年来交到的最好的朋友，要不是她提点我，我现在还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呢，哪还有今天的本事。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就多了个朋友，她要是有什么难处，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帮，这酒就算了，一个女人家，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来替她喝。”
    几人了然的对视一眼，想必是把他们的关系想歪了，纷纷识相的笑道：“好，跟你喝。”
    他们聊天扯皮，柒休觐都不感兴趣，她其实是不懂这些有钱人的世界的，吃了几口菜便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边看着他们，在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人，她唯一能汲取安全感的就是林聪，所以就乖乖巧巧的坐在他身边，动都不动。可她也对平日里与她一起边吃路边摊边喝酒的林聪有些恍惚，仿佛踏入了他的世界，自己与他之间也生出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老柴你还敢说你专情，我呸，你上个小情人才养了多久啊，这就又换新的了！”林聪一声笑骂在耳边炸开，柒休觐本来还在神游天外呢，突然被惊得一抖，心里暗自思忖着阿聪声音这么大！然后思绪被拉回来了一些，听着他们在聊些什么。
    柴胥卓哼笑一声：“你不知道，这个小孩儿水嫩着呢，摸起来的感觉都不一样，再说了，我又不是只养着她一个人，我同时养了五六个呢，就算腻了这个，还有下一个，还有啊，她临走我可是给了她三百两银子呢，换个人谁还能对一个暖床的这么大方，也算她跟我这遭值了。”
    柒休觐望着柴胥卓，听着他们轻贱女子的话，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悲凉。
    “我呸你的，人家长得那么漂亮，临走临走，你没送人家一处房子啊？”
    “她跟了我第三个月我就给了她一处房子了好吗？这也不能太贪心吧？不过就是让老子爽了几个月而已，还想捞多少油水？三百两够大方的了。”
    “也是，不过，啧啧啧，就你那折磨人的手段，人家能撑这么久也算人家忍耐力好了。”
    “嘁，这种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我是会用一些特殊的方式来获得快感，但我也会控制局面，尽量不让对方心里有压力，在这一方面，我的心理术一向是很好的。”
    林聪哀怨的看了柒休觐一眼，悲鸣道：“你们在外面是爽够了，可怜我在军营里整天清心寡欲的，想找个小情人逍遥快活一下，都被她棒打鸳鸯……”
    目光都聚集在了柒休觐身上，她局促的缩了缩脖子，咧着嘴道：“我这也是为你好……”
    柴胥卓眼睛微眯，望着柒休觐的眼神似乎能透过她的皮肉看到内心。
    何广玉问道：“阿聪，这位女将军是你的人吗？”
    柒休觐觉得他的眼神很有侵略性，让她心里很不舒服，身体就往后缩了缩，后背好像碰到了什么，才发觉林聪的胳膊一直搭在自己的椅子靠背上，把她划分到自己的区域里，闻言挑眉道：“怎么着？”
    何广玉笑道：“就是好奇，脑子里忍不住想，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女将军，白天如何如何威风，晚上就……如果跟了你，身份之间的反差……呵呵，该是很有趣。”
    柒休觐像是当场被人打了一耳光，脸颊涨得通红，林聪的身体往她那边靠了靠，手掌悄无声息的移到她的身后，安抚的顺了顺她的后背，笑道：“她是我的上级，不是我的人。”
    “噢……”何广玉默默的盯了柒休觐看，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
    临走的时候他们都喝了不少酒，所以结伴去了趟茅房，柒休觐在原地站着等林聪回来，柴胥卓先出来，缓缓踱步到柒休觐几米远的位置，拿着扇子微微的扇着风，冲她笑笑：“你好。”柒休觐拘谨的朝他颔了颔首，“你好。”
    “你那老相好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你现在好上阿聪这种的了？”
    柒休觐觉得他的话有些怪，老相好？是指子逸吗？自己根本不认识他啊，他是不是误会自己跟阿聪的关系了……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见一个小厮左顾右盼了一阵儿，然后跑到柒休觐跟前问道，“姑娘你好，我是何公子的手下，我家少爷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跟她耳语了几句，柒休觐的脸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虾，大步一撤离他好几米远，谨慎而又反感的道，“没兴趣！”
    何广玉在一边看着，见她这么不识趣，也没多作表态，只朝她礼貌的笑笑。
    柴胥卓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么一个没有色相的女人，还挺受欢迎的。扇子在她肩上随意敲点了几下，戏谑的笑道：“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现在看来，也挺能耐的嘛……”柒休觐别扭的避开他的扇子，“我认识你吗？”
    柴胥卓噗嗤笑了几声，转身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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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来钱快的路子只有这一条了，只能再来找他，这样谁也不欠，其实如果要借钱，元帅、阿聪都有钱，可以向他们借，可是那庞大的数字她又如何能还得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愿意花高价钱买自己，为什么不能卖？自己这一生已经是这样了，这具残破的身体又能值几个钱？只要能挣钱，只要能救活九九，就算尊严被踩进泥地里，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