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训练营的日常
    我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105的门。八人间。架子床，上下铺，条件一如既往的差。
    现在已经有人在里面。两个男生。看起来十岁左右。一个正在擦一把匕首。一个蜷缩在床上发呆。
    看到我推门进来。都警觉的跳下床。看到我的打扮。又放下警觉。擦匕首的男孩问我。
    “你是谁？”
    “哦。被人贩子拐来的。那个小张，让我住在这里。”
    “你睡那个床吧。”
    擦匕首的男孩指了指，靠门口的床。我却没有搭理他。而是走到了另一个的男孩的下铺。那里还空着。
    擦匕首的男孩见我的选择。嗤笑出声，似乎觉得我不自量力。
    “滚。我下铺不准睡。”
    再次蜷缩回床上发呆的男孩见我过来。毫不客气的撵人。语气里嫌恶化为实质。
    “你好。我叫王弱水。很高兴见到你。你叫什么？”
    我友好的伸出手，尽量控制住手不发抖。想要第一面，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我费劲心思。终于再见他。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真好！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发呆的男生随手砸过来一本书。我看着书飞过来，没有躲。那本厚厚的书，重重砸在我的头上。脑袋一晕。我捂住头，利落的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没有错过男生一瞬间的慌乱。还有后悔。但是他没有动。只是在床上关注着我的情况。
    “活该，早让你别惹，b16了。”
    擦匕首的男孩在旁边嘲讽。伸手拉起我，扶到椅子上。
    我低头掩盖住脸上的笑容。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和上辈子一摸一样的不客气。上辈子我和他打起来了，他可是拿石头直接给我开了瓢。这辈子只是书打中还算温和。
    我捂着头抬起脸。目光灼灼的看向b16。
    “b16吗？我记住你了。请你也记住我。牢牢的记住。记一辈子。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b16对上我的眼神。错开。骂了一句。“神经病。”转头将脑袋蒙上不再搭理我。
    晕眩过去，我将东西放好。开始整理床铺。床铺上都是b16的东西。有他喜欢的零食，喜欢的书，喜欢的武器，我一样样归类，整理好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这些喜好和成年的他一模一样，都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你编号是多少？”擦匕首的男孩，像是很不理解。可能也觉得我是神经病，好奇的打量我。
    “我还没有编号。你呢？”
    “b23。比你们早来一个月。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和我们一批的30人就剩十一个。其他人都死了。”
    “哦。”
    “你不在意？”
    “在意。”
    “你可不像在意的样子。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也许你能最终活下来。”
    “什么东西？”我摸了摸眼角。
    “冷漠。还有疯狂。”b23说着。眼神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带着看透世界的沧桑。
    “你们没想过离开。”
    “离开？怎么可能。这里比监狱防备的都严密。四面又都是大山。逃走的都死了。”
    b23觉得我在说一个荒诞的玩笑。还提醒我。
    “不要想着逃跑。除非你能杀掉这里所有的人。包括背后的大老板。否则你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倒是一个不错的提意。我看向b16。我会放你自由。这辈子当个好人。我来当那个恶人。再次毁了这里，铲平一切障碍。
    我在这个训练营住下。上辈子我是c83。这辈子因为表现好，有了新的编号c16。这些编号是按照实力和潜力来排的。
    我们在这里不是人，而是杀人的武器。所以训练营的训练一如既往的变态。
    六点起床，一直到晚上11点。文理科学知识排的满满的。穿插学习毒理医学武器，整个一下午的高强度训练。到晚上还有可能加训，每天都累成狗，神经永远紧绷。在这里一旦疏忽。迎接的就是死亡。
     我身体却疯狂适应着训练的强度。我能感觉到自己颓废的技能在快速恢复。偶尔的藏拙，还是能让我成为训练营的佼佼者。
    孙教官一直在盯着我。高强度的特殊加练。单独开的小灶。让我的身体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C45凑到我跟前说。“你听说了吗？B8死了。”
    “因为什么？”
    “逃走被发现了。不过怎么死的不知道。”
    “哦。”
    我淡漠的听着这个消息。
    “你就不担心我们的处境吗？”
    “担心。”
    “你丫一脸淡漠。跟我说你担心。”
    “那就争取自己不要死。”
    我不在意的回答。手里举着的滴管。没有任何抖动。试剂低落，试管里的液体从粉色变为白色。我露出一个笑容。
    “下一节又是解剖课了。真他妈不想去。”
    C45小声嘟囔着。但是他知道不可能不去。这不是他们能选择的。即使厌恶也需要正常上。后果是他们承受不住的。
    等见到解剖台上的尸体的时候，参加课程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这个大体老师他们都认识。是死掉的b8。这是一个针对所有人的警告。
    “你们今天要解刨的是这具尸体。查出他的死因。就是你们今天的作业。”
    教官很满意所有人的表情。似乎在说。你们这群小崽子就该接受到警告，才会安分守己。
    解剖开始了。解剖不认识的人，和解剖认识的人是两种感觉。我淡漠的举着剖刀，划开b8的胸膛，污血流出来的瞬间。B16就忍不住跑出去吐了。
    我看他一眼。C45看我一眼。出去给b16拿一杯水。
    等到b16再次回到解剖室。我已经将b8的胸膛打开。心肝脾肺都暴露在空气中。其他人分工将血污清理。有的开始取出心脏。
    B16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幕。眼里的带着嫌恶和仇恨。我移了一步，挡住b16看向尸体的视线。也挡住教官扫过来的视线。
    B16却白着脸走了一步，站到了身边。强忍着不适。跟着所有人一起。我笑笑。还是那么要强。不服输的性格，即使两辈子都改不了。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逝。我在训练营的生活没有因为b8的死有任何改变。第一次如此直面死亡，有些人显然被吓到了。训练更认真了。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b8。
    “你不要跟着我了。滚回去。”
    b16烦躁的撵我。他因为文化课测试没有通过。被教官罚在操场跑够一千米。我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他烦躁的撵我。
    “我陪着你。”
    “你有病吗？想要显示你比我厉害吗？你有病啊？滚。别跟着我。”
    “不要。”
    “我艹”b16终于爆发。举着拳头杀过来。一拳头打在我的脸上。疼痛传来。我却开心的笑了。
    “你个神经病。你笑什么。笑什么？你他妈就是欠收拾。让你跟着老子。让你嘲笑老子。让你跟老子攀比。”
    b16一拳一拳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我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没有抵抗。任由他打。我知道他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限。如果没有一个发泄渠道他会发疯。像是另一个编号c1的那个男生。突然就疯了。
    “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还手。”
    b16抓住我的领子疯狂的怒吼着。引来不远处守卫的侧面。看到我们在打架毫不在意的转过头去。训练营不会阻止我们内斗。他们巴不得我们天天打起来，好训练我们的狼性。
    我伸手环住他的背。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请好好的活着。我会保护你。会放你自由。一切交给我。”
    我感觉肩膀传来濡湿他哭了。我听到他喃喃地说。
    “为什么我要来到这里。为什么我要看着他们死。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我不想死，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家。……”
    b16嚎啕大哭，宣泄着他所有的负面情绪。我拍着他后背安抚他。
    “你放心，有我在。很快就会让你回家的。相信我。”
    他不停的哭着。偶尔打一个哭嗝。一会儿过后。他收敛情绪，推开我。抹了一把眼泪。
    “不用你管。”
    他低着头继续跑步。他和我一样清楚。这个训练营软弱活不下去。东墙外的尸骨就是最好的证明。那里是野兽的自助餐。同时也是我们医学科目的研究室。
    每次去那里。b16都会失落一阵。也许那里也有他的朋友。
    我依旧跟在他身后。陪着他跑圈。他这次没有撵我。我的脸很快肿起来。视线也受到影响。留下一条细缝。但是我甘之如饴。扯着受伤的嘴角笑起来了。我很高兴，通过这次我们更亲近些。他更信任我。
    我重生过来总在受伤挨打。几天没挨打都不习惯了。该来的受伤虽迟但到啊。
    我们一起回到了宿舍，他洗漱完了。丢给我一管药膏。就爬上上铺。
    B23看我这熊样。忍不住嘲笑。
    “哎呀。我们天才的c16先生也有鼻青脸肿的时候。这打的真惨啊。”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