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名扬攥紧哥哥的裤腰带，已然吓得魂飞魄散。
    曲名淮仿佛灵魂归位，后知后觉地冲着众人背影道：“你们是王狄派来的吧！给我等着！我以后，定要让他、让他……”曲名淮喘着粗气，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张鸾抱着整个屋子里唯一完好的鸟笼，“定要如何？哼，没半点本事就不要大放厥词，空惹人笑话！”曲名淮被他说得面红耳赤。
    这屋是住不得了。
    外面大雨还在下，张鸾提着鸟笼，冒着大雨离开，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曲名淮呆呆地倚着门框坐着，看着满屋狼狈，这屋子年久失修，这场雨下的时间又长，雨势又大，很快屋内很多地方开始漏水，曲名扬捡起几个破碗一处放一个，但也挡不住那雨在屋内汇成水柱。
    张鸾拍拍身上的雨水，将鸟笼搁在一旁桌子上，足靴已经湿透，靴边都沾着黄褐色的泥土。
    方才那络腮胡子男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竟一脸谄媚，卑躬屈膝，“大爷，您看小的几个，刚才表现的怎么样？”
    乍然一道闪电，点亮了昏暗阴沉的屋子，张鸾翘着二郎腿，细细擦着手指，虽环境脏乱不堪，身处泥沼，可那络腮胡子男却莫名觉得他周身尊贵，器宇不凡。也对，能掏出一粒银锞子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一般人，但为何沦落到这种境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轰隆一声惊雷，张鸾的声音隐匿其中，“还行吧，都说你是城东一霸，我看也不过如此。”
    那男人不服气，“爷，您看看您那房子，我都不忍心下手，踹上两脚感觉屋顶都能掉下来，哥几个已经尽力了……”
    他低头哈腰地站在一旁，看着桌上那鸟不住地梳理羽毛，便“啧啧啧啧啧”地逗了两声，迎面便接受到张鸾阴冷的眼神，他莫名心里瑟缩了下，目光往下，盯着自己的脚尖。
    面前的贵人不发话，他又蠢蠢欲动，“爷，您这气质一看就不是住这种房子的，您今天这一手是……”
    张鸾放下腿，“不该问的别问。”
    外面雨势逐渐转小，张鸾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掏出事前承诺的银锞子，络腮胡子男满眼贪婪，“谢谢爷了！谢谢爷了！爷下次还有这样烧杀抢砸、呃，还可以来找我啊！”
    张鸾不理他，提着鸟又顶着雨回去了。
    破房前的光景跟他离开时一样，两个人如同落汤鸡，看着一地鸡毛无从下手。
    张鸾伸手拉了下三只腿的椅子，对方并不争气，本就岌岌可危，这下彻底散架。
    八哥被放了出来，安然地呆在张鸾的肩膀上，张鸾双手抱臂，一抹笑意不经意划过眼底。
    许久，他把床上几件潮湿的粗布衣服放进包袱里，语气里面满是怨恨，“真不知道某些人到底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都变成这样子还不放过……”复又低头看了两人一眼，“不动身吗？打算今晚就宿在这种地方？”
    两人这才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