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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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是我都没有想到的,墨微居然在这座城市碰见了小L,在成全。
成全,是一个小咖啡屋,不是因为特别的好或者名字有多么吸引人墨微才常常去,只是因为它正好处在墨微和霍逸朗公寓路线的中点上,所以这成了两个人很愿意晃悠的地方,有点像Friends里面的CentralPerk。
那天,墨微下班之后不过是心血来潮想喝一杯咖啡,并没有约霍逸朗,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常坐的桌子有人后相当的郁闷,但当那个人抬起头被她看清楚的时候,她就更加郁闷了。不管怎么样,L总是成熟了,从面容上丝毫看不出比墨微还要年轻的痕迹了,眼镜后面的眼神也显出了更为沉稳的样子,毕竟好多年已经过去了,那个男孩终于还是长大了吧。墨微本来是打算打个招呼就走的,两个人应该还是有一些东西不想去面对,曾经的不成熟伤人不浅,但也并不代表现在的自己能够很好的处理。但是怎么说,那男孩就是长大了,很潇洒的邀请墨微一起坐下,然后开始侃侃而谈。他还在B城念书,博士最后一年,这次是来出差,没有想到能够再遇见墨微,他本来以为那年吵翻之后就不会再见了。墨微微笑着说收到了他后来寄来的邮件,关于道歉的,说,但是我们都过来了,不是么?L点点头,说,是啊,都好多年了。然后墨微知道L有了女朋友,似乎很甜蜜的样子,突然就想起来一句话,我是那个教会你去爱的人,却不能是那个被你爱的人。之后墨微就觉得无比的讽刺。
想起好久以前,在L说想在一起的时候,墨微觉得很荒谬,在这之前他们不过见过四面而已,但是当他那句话,要照顾自己一辈子,出口之后,墨微有了一种相当不甘心的感觉。他带着怨气的要墨微回想是不是每次都是他先发短信,是不是每次都是他在找话题,问墨微为什么难过的时候不给他打电话……但是他没有想过,他什么都没有承诺过,那墨微算什么?看见他的沉默不语,墨微有了一种微微的心疼,还是喜欢看他的笑。把墨微送到车站,在他说完那句“我就不过去了,这段路自己走吧”之后,他没有看见的是墨微的眼泪不断地往下砸。也许连墨微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难过到不认识字不能分辨方向,怔怔的站在原地被身旁的人挤过,差一点就在地铁站里迷路。车过去了三趟,墨微透过落地的玻璃,看着最后分开的地方,竟然产生了一种希冀,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他追进这拥挤的站台,那样也许就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包括小M。多可笑的想法。站在车里,腿疼得失去知觉,眼角渗出细密的汗。出站的时候,头发被风吹得遮住眼睛,眼泪开始止不住的下滑。然后墨微突然发现,还记得起跟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第一次见他,奇怪得很,明明不认识的人,熟悉的像是认识的好几辈子,每一句话都自然到不行。现在想来,也许就是缘分了。第二次,是在毕业贷款续签的时候,闹哄哄的人群,他坐在墨微的前面,说感觉面熟,然后两个人居然约好在B城见面。看见他热情的跟每一个人说话,笑容温暖干净,不可否认,墨微产生过一种感觉,他们可能会在一起。当时产生这种感觉是很可怕的东西,因为本来以为都不会再去喜欢谁。但似乎真的就有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后来他有了墨微的电话,QQ,和他聊天,墨微感觉没有任何压力,他总是爱把墨微说得无言以对,然后被她咬牙切齿的骂“克星”。他约自己吃饭,是第三次见面,牢牢记在脑子里的是他陪着自己在学校铺天盖地的银杏下面慢慢的走过,他笑着说他也喜欢草莓味的奶茶。第四次,是墨微请他吃饭,他请墨微看电影,嘴上说的是先帮着垫钱,以后让墨微还回来。那天,是《变形金刚2》,两个人约好的是在B城一起看《建国大业》……那些细节其实在心里还是记得的,只要有了引子,一切都汹涌而出。那时候真的是想要拉着他的手一路跑下去,想要抬起头看着他露出开心的笑容,想和他扯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想要听见他像以前一样调侃自己,然后被自己咬牙切齿的骂“克星”……但是怎么会变成后来那样呢?本来都牵在了一起的手,怎么就在墨微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之后,那么容易就放开了呢?墨微至今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样的时候产生那种强烈的不安全的感觉,以至于都不敢去面对他,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墨微就要选择那种最愚蠢的方式,逃避呢?而他,为什么就不能包容一点她的任性呢?墨微也同样记得L说过的那些话,很伤人。
看着眼前的L,渐渐有了曾经自己希望看见的样子,并不是说后悔,因为墨微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对于他的感觉也只是好感,还没有上升到某种高度,但是还是很遗憾,明明两个可以能够相互吸引,能够慢慢了解,甚至真的可以在一起的人,却因为太年轻或者说都太骄傲的自尊错过了。本来应该可以很美好的故事,却在那个时侯那么惨淡的收尾了。如果多一点妥协,多一点成熟,哪怕是一点点,结局都会完全不同,但是很多东西错过了就是不能回头,况且世界上缺乏的也就是如果,所以留一些遗憾在心里面也是不错的选择。
其实这些都是后来霍逸朗告诉墨微的。看见墨微阴郁的坐在黑暗里,霍逸朗要了一杯咖啡在她身旁坐下来,所以就有了后来的那些道理。他知道,其实墨微在心里怪的不是L,而是自己,因为那个时侯的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成熟来面对一些事情了,但是却处理的如此糟糕。墨微遇见事情的时候,总容易选择逃避,典型的鸵鸟,以为交给时间就能够水到渠成。顺其自然,这个词语其实真的害人不浅,那样的方式太悲观,太消极,最重要的是在两个人的关系中这样的方式足以让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飙。那时候的小L不过是表现出了一个正常人在这种情景下最为正常的表现。而霍逸朗看出了小L和墨微的相似,出奇骄傲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低下一分的头。霍逸朗问墨微,其实那时候你就发现了他不会是你将会喜欢的人对么?因为以我们的性格面对你愿意倾尽所有的人,你是放得下骄傲能够妥协的。墨微抬起头看见霍逸朗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用的是我们这个词,而不是你。因为相似,所以才能够这么了解。霍逸朗好像看见以前的自己站在风里等着她在楼上任性的睡觉,看她感冒了就兢兢业业的给她熬粥煲汤,不断地骄纵和放任她……但她还是走了,头也没有回。所以他知道,与自己同类的族群,比如墨微,只要那个人在心里占据了位置,就足以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后面。而这些年以来,墨微想找的不过也就是那个能够让她想挽着手靠在他的肩膀大声的介绍给朋友的人,她要的不过也就是心中的那一种感觉,叫做心动。很执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