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那时我们还年幼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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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将尽,樱花即落,藤萝将坠,那一片片粉红,一串串浅紫,铺就了满地的悲伤。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被封存已久的记忆依然不可磨灭……
    那一年我八岁。我长长带着一帮小孩子到处乱跑,领着他们去偷管理员藏在柜子里的甜饼,在大槐树上挂的笑黑板上画画,偶尔教他们拼音字母。我并不是整个院里年龄最打的,确是第一个去学校的。院长说,快把这头疼的孩子送到
    学校里面好好管教。老师讲课的时候,我总是边听边玩,但成绩一样出色。
    那年秋天,孤儿院开始萧条。我站在椅子上,拿到柜子上过期的糖果,背着我的小花书包,去街上卖。我在自己的脖子上挂了卡片,说自己是聋哑人,需要大家的帮助,看到叔叔阿姨就扯着人家的袖子,咧着嘴傻笑。这样卖的很快,
    我回去后把那些钞票叠的整整齐齐,偷偷塞在院长的抽屉里面。
    但是没过多久我就被人当街揭穿了。有个阿姨要买我所有的糖果,她一旁的小男孩诧异的指着我:“展白,你什么时候成了聋哑人了?”
    女人看着男孩,声音轻柔的问:“小洋,你认识这个小姑娘?”
    “认识啊。”他点点头,“她就是我们班住在孤儿院里的展白啊。”
    可是我竟然对眼前的小男孩没有一点印象。我一把推开那个小男孩,狂跑起来。阿姨在我身后叫:“小姑娘,我还没买你的糖呢?”
    都那个时候了,谁还能顾得上卖糖啊。但我忽然停住了,又走回去把糖都倒在她的手里等着她给钱。男孩就问:“展白,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忽然爆发出来:“我现在是聋哑人,不能和你说话。”
    一旁的女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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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进教室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住我,正是昨天那个小男孩。
    “别叫我,你差点搅了我的生意。”我还在耿耿于怀。
    “对不起……”
    我看到他桌子上的便当说:“把那个给我吃就原谅你。”
    他乖巧的递过来。便当是他妈妈做的,味道非常的好。我想起他妈妈温柔的声音和眉眼,心理酸酸的,我跟苏洋说:“要是你能把妈妈给我就更好了。”
    他想了想说:“行啊。”
    以后苏洋常常把他的便当给我吃,我从来不客气。我狼吞虎咽的时候,他偶尔也小心翼翼的请求:“展白,给我也吃一口吧!”
    除了卖糖果,我还召集孩子们去小树林里捡石头在上面画图画,带到学校里面去卖。有个小女孩,买了我的小石头又跑到教室退给我。哪有玩过的东西在退回来的道理?苏洋过来让我把钱给她,我一把推来他,“谁要你管,我说不给就不给。”
    苏洋跌做在地上,橦翻了身后的桌子,但他没哭也没叫,倒是把那个女孩吓得跑掉了。
    “展白,以后别这样了。”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和我说。
    “你知道什么,你又爸爸妈妈,可我没有。我跟你不一样,你知道什么?”八岁的我有种不一样的成熟,苏展白那样哀伤的看着我。
    那年的学终考试,我们第一批戴上红领巾成为少先队员。仪式的时候,他妈妈来了,我们院长也来了。我一直躲在人群里偷偷看院长和他妈妈说话。那天夜里,院长把我叫到她的小办公室里问我想不想要一个家。
    回去以后我一只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在想,如果那个女人没有苏洋的妈妈那样温柔,我还要不要和院长他们离开呢。当那样温柔的面庞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幸福的就要窒息了。苏洋站在一旁笑的灿烂:“展白,我说过我的妈妈也可以做你的妈妈。”我走过去,紧紧的抱住她,苏洋抱住妈妈和我:“展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苏洋,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你那样单纯的幸福和真实,那么容易就感染了我。如果没有你,过去现在未来,我都究
    竟会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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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了一个真正的家,作业本上我的名字变成了苏展白。我和苏洋睡在一个房间的两张小床上,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写字台,这种格局直到我们上中学的时候也没有改变。
    我是瞌睡虫,只要脑袋放在枕头上马上就能进入梦乡。但苏洋总是在我睡的最香的时候把我弄醒,他摇晃着我的胳膊一遍遍叫我的名字。如果不睁开眼睛的话,我一准会被他折腾出脑震荡,我问他:“什么是啊?”
    “我要上厕所。”
    “吓?”我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最后我还是穿着拖鞋站在卫生间门口,像个守护神一样看着他尿尿。他不时从半掩的门探出头来,确定我没有离开。这样我觉得苏洋一点也不像一个男子汉,日后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苏洋,我胳膊好疼啊,写不了字。”我从来没跟我说半个不字。他总是把我的话当做命令一样执行。偶尔我心理也会有点小愧疚的时候,就会说:“苏洋,我陪你上厕所吧。”
    “我现在没有尿。”他蜷缩着身子睡的正香。
    “不行,我说你必须去。”最后他不得不起床一路被我押到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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