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荼蘼泪 第六十一章 前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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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双臂,等待着拥抱大水,我相信,长右定会离去。
“荼蘼姑娘嘛,很勇敢的嘛。”
这声音?阿巴马大叔?我惊约回头。
“集中精神,小姑娘,不必为阿巴马忧心,我已盼望这很久了嘛。”
我讶异的看着身旁的怪老头,哪里有会人盼望这种事情?转面之间,我发现‘他’正以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藐视着阿巴马,一抹不祥滑过脑间,因为我断定,他们认识。
我看向阿巴马,此刻他的神情自然,目光只定在汹涌而来的浪潮上。
我转回头,恐怕,目前,如何令大水退去,才是王道,可那抹不祥却始终挥之不去,无奈,我以眼神寻求。
阿巴马,定定睛,回头看我,良久,他笑了,开口依然是一副新疆普通话:“小姑娘,原本,阿巴马以为你会常住鲁东啦,哪知你诈死逃回去嘛。”
诈死?!我哪里诈死?我以及其无辜的表情看着他,告诉他我并未诈死。
“怎一副这个表情嘛,莫非你并没有诈死啦?”他也很好奇的看着我。
我重重的点点头,目光镇定而诚恳。
“那么,这塔若林欺骗我们嘛。”他回过头去,继续盯向大水。
又是塔若林,我心中怒火熊熊,她三番两次跟我过不去,只为了南宫恩路!深呼一口气,或许…我可以理解……
“有一事,阿巴马原本不打算告诉小姑娘,可今日看来,还是…唔噜噜…”
只他几句话的功夫,水已将我们淹了,全神贯注等待下文的我也同样被呛得差点厥过去,看来,我的以火噬水,彻底失败了……
猛然挺-身,冲出水面,没想到,仅以我大学时游泳课那点底子,竟然也可以扑腾一下。
可我身上的火,已经奄奄一息了,唯有身子表层还燃着一层蓝焰,我吃力的回头,竟还想看看那卑鄙无耻之人怎样了,或许,这就是犯-贱,强迫自己将转了一半的头转回来。
如今只希望,族民可看到我的姿势,照样学来,或许尚可活命。
很快,我找好了重心,以双手抱住膝盖,成球状,成功漂浮水中,阿巴马见我朝他点头示意,也缓慢的按照我的方法来做,如此,我们成功的漂浮在水面。
阿巴马被我盯得似乎都有些不自在了,无奈间,目光朝前,缓缓开口:“小姑娘,阿巴马告诉你真相,你该有所准备呀。”
我心跳加速,但却重重的点头。
“阿巴马十年前曾救过一个孩子,哦,新年已过了,算是十一年前嘛,他浑身是伤,年仅一十三岁,是个可怜的人呀……”阿巴马停顿了,转面看向我,我很明白,他所讲述的人便是南宫恩路。
“当时,孩子是救活了嘛,只可惜呀,那孩子当时因刺激过重落下了怪病,阿巴马给这病取了个名字,叫做失心疯。”
我双眸陡然张大,失心疯!他…疯了?而且一疯整十载!至今仍…更可笑的是,我竟与一个疯子相恋,却痴心不改,我瞬间无声大笑又哭,或者说,我也疯了,早就疯了……
我放开双手,游到阿巴马身边,奋力的抓着他,此刻我的心,就是我自己也已无法辨别,她在想些什么,或许我想问,那你为何当年不医治他?也或许我想问,若医治无方,为何你不杀了他,为何要给他机会,令他有机会祸害人间十载,有哪个正常人能斗得过——疯子!
阿巴马逃避了我的双眸,或许,他懂了我此刻的濒死之痛,任由着我如何拉扯,他只是闭目无语。
“冷荼蘼,在若耽搁,莫说你救不了淹民,就连天下都会被淹没。”
我闻言惊悚回眸,见大水涨得更加猛烈,而塔若林正骑着扫把漂浮在我身后。我怒目而视,现在我更恨她,她定然知道一切,可却只字不提,陪他一起玩弄着我,迫害天下人。
“荼蘼姑娘,我知你对我积怨已深,但日后,你会明白,如今的方法,只有你以心与长右相连,方可阻止水患。”
看着她真诚的目光,我只觉腹下一阵作呕,可事关性命,我必须以大局为重,于是,阖目,静静的在心中默念,圣梅火女,你出来与你的挚爱交心吧,起初的无应,我已不惊不慌,继续慢慢的在心底寻找……
忽而,心中一处犹如明灯漂浮,在纸糊的昏黄灯光下,女子蜷坐在那里,似哭泣已久,我想伸手安慰,她已哭泣着开口自语,“沧海,火女好想你,也好想见你,可你…为了苍生,为了天下,请…离去。”
我继续轻阖着双目,但泪水,却从看到孤寂的火女后一直流着,她的挚爱,他的挚爱,注定是对方的唯一,可却注定了终是错过……
水,撤了,十分神速,宛若这里从不曾有过汪洋,如此的宁静,若非看到倒塌的房屋,那些已亡人,以及此时此刻我心底真真切切的剧痛感,我甚至会有错觉,便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明白,这心痛是双分的,一份是我自己的,而另一份是圣梅火女的,我甚至可以真实的碰触到,那依然蜷缩哭泣的女孩……
若我可化作能容水火的小桥,我愿意将我身焚去,只为成全他们那一份如此痛彻骨髓的真爱。
“成功了…你确为天女,正如大巫师所言,我塔若林无权改变圣梅火女的命运。”塔若林站在我身边,扶起地上依旧阖目流泪的我。
我抬眼看着真诚视我的塔若林,再看看双眸满含愧色的阿巴马,我的眼神已然变得空洞无神,或许来到此世,我便分不清对错,直至现在,或许只可以八个字表达——世事难料,天意难违。
下意识的摸着腹部,有些鼓鼓的!?我惊诧的低下头,他…还在!如果说此刻的我尚有一丝生的希望,便是,我的孩子,他没有放弃我这迷途的母亲。
“啊~君主小心!”
一声震慑天地的呐喊,我回眸观看,却只见凄惶老将军胸口插着一个法器,已然倒在了血泊中,而另一侧,铸成的剑也插入了咕噜木的胸膛。
他们那边的水,也已退去,如今只有地皮的潮湿,可证明方才大水来过。
塔若林扶着我,朝他们那边走去,而阿巴马责站在原地,并未跟来。
来到近前,我看着一副慈祥面容的凄老将军,依旧是红红的脸膛,长长的胡须,宛若与往日无任何不同,可唇角与胡须上的血液,却无情的告诉我,他已是奄奄一息。
南宫恩路蹲下身躯,额间青筋暴起,抖动着双唇,却只字未出口,猛然抬头,怒瞪着胸膛中剑,却依旧站立的咕噜木,起身,抽剑!
“慢着!你若杀我,必先告诉我,你因何中了阴阳鬼降,却可中降不死?”咕噜木恳求的目光问向他。
但他却唇边勾起一个弧度后,长剑一挥,而后转身搀起凄惶将军离去,铸成等人也压着狼丹、狼雅等人离去。
我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咕噜木,脖子周圈成股流下鲜血,目光却依旧望向他离去的方向,或许这口气,实难咽下吧。
我走近他,蹲在地上,写到:‘是我以自身的中降,换取了他的生存。’
“咔咔…啊哈哈哈,我龙女不惜破身与他欢-好,才留下的精血令他中降,而你却以身替降…哈哈…南宫氏,你何德何能?竟可如此命…大……”
话语落幕,他的头也落下,唯有一个身子,僵直的立在刚从云后探头出来的阳光下,而死尸的阴影已彻底将我笼罩,那被他拧断脖子的龙女…破身…欢好…精血…中降……
“走吧。”塔若林拉起我,追着他们的步伐前去。
我如游魂般任由塔若林拉扯着,心,此刻已碎裂到永无法回复的程度,心中的大山,已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