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荼蘼泪  第五十八章 盛世(下)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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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蘼儿,日后需小心身-子。”次日清晨,他醒来便开口交代我,宛若我是几岁孩童。
    我乖巧的朝他梨花点头,如青鸟般依偎在他身旁,他满意的笑看着我,顺手戳了我的头,痴看着他,不知为何,我竟总觉得这幸福好似水映月,镜中花……
    “蘼儿,可与本君同奏一曲?”他来到古筝旁,坐下,开始拨弄琴弦。
    我激灵回神,才讶异发现,他已不知何时,记下了‘随曲’与‘秦桑曲’。
    他朝我伸手,示意我过去,我坐到他身旁,静静的聆听者他的曲调,十分震撼,只因他极强的记忆力。
    “蘼儿,与本君共奏。”话落,他收起一只手。
    依旧一古筝,两只手,可配合得却如同一人弹奏,我们相视而笑,心下均知,这便是默契……曲终,他拉起我的手,“蘼儿,随我来。”
    我起身跟着他出了行宫,来到行宫后,竟是一个花园,园内竟是荼蘼,纯白色,火红色,淡黄色…我惊奇的望着他,隆冬之际,荼蘼竟依然怒放?
    “蘼儿可知本君因何在此处中上荼蘼?”我轻摇着头。
    “荼蘼,万花初开她却落,众花皆落,她复开。悄然而至之性如你。”他双手捧起了我的脸。
    我笑了,发自内心的感动,这是他为我种植的荼蘼。
    “蘼儿,华南城内,本君亦命人在金銮宫后种植一片荼蘼。”他低头轻吻我的脸庞,令我感觉,他如获珍宝。
    可一个怀疑,却从心底攀升,鲁东降了,定北目前也该构不成威胁,依他所言,值此盛世,他为何依然留在此处,而不返回华南城?莫非是担忧我的身-子?
    “君主。”铸成不知何时已恭敬的出现在我们身后。
    “嗯。”他朝铸成轻微点头,回头朝我:“蘼儿,暂且先行回去,你父稍后便到。”话落,他便与铸成一同离去。
    我一个人回到行宫,总觉得事有蹊跷,却不知究竟为何事如此触动我的心弦,可令他显得如此诡异。
    “蘼儿,你昨日可是将他赏赐给你的宝物如数分给了此地族人?”父亲进门便开始质问。
    我看着父亲,浅笑着为父亲倒了盏茶,递过去,该来的躲不掉,望父亲有一日能够理解我与他的爱情,莫在逼我。
    “你说!为何不以你的名义,为何张那混账的脸,如此一来,岂不是在为他拉拢人心!啊?你怎会如此糊涂。”父亲接过茶,仍旧气愤异常。
    我写下:‘望父亲成全。’便将纸递给父亲。
    父亲,放下茶盏,看着我的字,陡然站起,掀翻了长案,一巴掌甩在我脸上:“你!混账。”
    我倒地,捂着发烫的脸颊,却坚定的看着父亲,以眼神告诉他:我意已决,不可驳。
    “哎~~”父亲闭目长叹,而后将我扶起,“蘼儿啊,你莫要糊涂,跟着他,你唯有不幸,离开他才为明智之举,将腹内孩儿打去,听为父的话,为父怎会害你。”
    我闻言,陡然大睁双目,摇着头,捂住肚子拼命后退,跪在父亲面前,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向地面,‘父亲怎可如此残忍,肚子里的可是您的外孙。’
    “哼!跟你娘一样的不可理喻,你迟早死在这副性子上。”父亲负气离去。
    我静静的跪在地上,任泪横飞,如何也无法接受,父亲的做法,他怎可如此对我。
    “呀!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胖婆子带着辅助我的人冲进来,即刻扶起了我。
    我擦干了泪,起身,既如此…也罢,我相信母亲一定可以理解我。而父亲,有朝一日……
    年就快到了,我该准备,君民同乐的仪式,唯有如此,他在族人心中的形象才会日渐和蔼可亲,受人爱戴。
    我命婆子招来侍卫,在我挑选的地点,专门帮我准备长案,命侍女去摘花,颜色越多越好,最后,我将图画好,命婆子们与我一同准备。
    在婆子们不停口的夸赞中,我暗笑,若他看见了,会不会很惊讶?
    工作进行十分顺利,只是父亲,却再也没出现过,有几次我去父亲那边看他,却都被他拒之门外,无奈之下,我只好把我学做的点心,放在父亲门口,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原谅我,并接纳我们。
    虽然在这个时代,父亲的身份远低于他,可现代思维作怪的我却无法改变,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对我来说,什么都谈不上。
    呵,或许,我只是他众多女人的其中一位,可不知怎么了,自经历了这么多后,现在的我,竟然只希望呆在他身边就好,对一夫一妻的要求,竟也松懈了。
    年近的日子,他似乎日理万机,见到他的次数都少之又少,心中很想念他,可我也明白,他是君主,怎会无事?只待到年夜之时,让他开心吧!
    见面时,他有意问起,父亲有无帮助我,我均点头回应,貌似很幸福,可心下却犹如滴血,很疼……
    后面的日子,我依旧做着同样的事,每日去探望父亲,可每日依旧可看见我送去的点心,小吃。说实话,我的心痛每日都在加剧。
    今日再来到父亲门前,篮子空了!父亲肯原谅我了?我有些欣喜若狂,敲敲门,无人应答?我推门,却发现门已打不开。
    我绕过门,朝向窗子,想一探究竟,但当我绕过来,却发现父亲正与一人在谈话,我迅速躲了起来,悄悄探出头,看清了父亲对面的人的相貌,是华为老军医?
    我心中如一块大石落下,莫非父亲向他询问我的健康?有此可见父亲还是很爱我的,瞬时开心多了,将食篮放在父亲门口,等待着父亲回来。
    “哎呀,姑娘,可找着您了,您快去瞧瞧吧,您准备的酒被偷了。”胖婆子呼哧呼哧的奔过来,拉着我就走。
    我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食篮,算了,先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吧。
    来到准备举办仪式的场地,见我罩在麻布下面的缶内果然全空了,我讶异的看向看守侍卫。
    “姑娘,咱们昨夜连瞌睡都未敢打一个,真的不曾来人,可今早咱们想看看,就见酒缶全空。”两个侍卫噗通跪倒。
    我凝视着他们片刻,见他二人瞳子毫无躲闪,讲的该是实话,但若真如他们所言,那么酒该是前日丢的。
    我朝婆子示意,而婆子却说,前日两人现已病倒。
    病倒?!我立即寻来纸笔,写下:‘快带我前去。’
    我们一群人来到两侍卫的房内,见他二人的症状,及听其他人的描述,我猜测他们并非生病,唇发黑,可却貌似很正常,身体不见消瘦,吃喝睡均正常,却只是不可见光,这倒像是中毒的迹象。
    正当我思索之时,忽而听到窗外有动静,我快步夺出室内,婆子与侍卫同我一起出来,却未见任何人,我四周环绕,有一幕落入我眼帘。
    我看到父亲将一名男子拉入他的门内,而那男子的背影——柳烁儿!
    我回身,写下:‘无妨,重做准备吧。’
    婆子与侍卫无奈,重新开始准备,我将调制好的香料,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将香料导入最大的酒缶中,三日后,开盖,分装。而我责独自向父亲宫门走去。
    来到父亲门口,我见食篮依旧在那,便没有敲门,而是再一次绕去窗子那边,我探头观望,却只见父亲一人,闭目静坐在床上,看向门口,见门闩未上。
    我缓缓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门口,推门而入。
    父亲缓缓睁眼,回头依旧愤怒的看着我“你来此作甚。”
    由此我便可以断定,父亲早知我会来!我并未理会父亲,而是直接在室内翻找,来到衣柜旁,伸手欲打开衣柜的门时,父亲勃然大怒“出去!”
    我回眸看着父亲,手却依旧打开了衣柜,一把短刀架上了我的脖颈,我镇定的看着持刀之人,丝毫不出我的意料。
    “荼蘼!”柳烁儿一见是我,立即收起了刀,从衣柜中出来,便抱紧了我。
    很久不见,他长高了不少,现在的他已高了我大半个头了,臂膀也结识了很多,现在看来确像是个男子汉了。
    “荼蘼,你还好吗?”他双手扣紧我的双肩,却见我只是笑而不语,不解道:“为何不答?”
    “哎~~哑了。”父亲替我回应道。
    “什么?哑了?!”柳烁儿惊讶的看着我,眼含心疼。
    我极力忍住欲滴泪,努力的朝他点头微笑,表示我目前很好,可心里,却无底的酸。
    “定是南宫恩路对你不好,是不是!只恨当初我无能……”柳烁儿狠捶自己,看上去似乎很自责。
    我笑着阻止他捶向自己的手,轻轻摇头。
    “好了!蘼儿,你若不愿那小气之人再加害烁儿,便闭口不言吧,见他如此可怜,为父有意收他为义子,日后也可照看我与你母。”
    我闻言一愣,看看惊愕的柳烁儿,父亲是根本不打算原谅我了……泪瞬间滑下,奔逃出父亲宫中。
    回到行宫,我自己也懊恼自己的愚钝,怎因父亲一袭刻意伤害的话,竟没有问他们因何偷酒,算了,我已不再用那些酒,他们偷了也就偷了吧。
    年夜很快到来,婆子和侍卫们已按我的吩咐,布置好一切,晚间,我将做好的一盏盏花灯明亮高挂,这一片场地犹如花海,张张长案上摆放满了酒和肉,我邀请了将军,侍卫,族民,今夜无高无低,只管尽情享受这别样新年。
    起初,族民们不敢前来,因为我所选的地点,为君族的游猎地,普通甚至低等族人,是无任何资格前来的,但我出了告示,甚至每家拜访,最终大功告成。
    开场,由我为他们吹一曲‘新年快乐’,放下胡笳,我虽因用力而略有心痛,可瞧着人们皆已放下芥蒂,开始欢声笑语,自是甚为开心,不多时,已有些女子在原地开始一展歌喉,而后,女子们也都大胆起来,来到我身边,我胡乱吹胡笳伴奏,但她们竟也都不介意的乱唱。
    而男子们有大碗拼着酒的,有大口吃肉的,有摔跤的,有乱舞的,场面热闹非凡,父亲一直绷着脸,但后来,我看到了,其实父亲也很受打动,于是,我心下伤痛暂缓。
    只是,如此开心的庆年仪式,他、铸成、凄惶等众将军却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我心下暗忖,莫非他们高身份的人不屑与贫民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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