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荼蘼泪 第二十五章 跋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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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晃了一天的我,头晕目眩,腹内恶心翻滚,我当真没有想到,飞机、轮船、火车、汽车皆未曾晕过的我竟然很丢人的晕了马车?!
“蘼儿,可有事?身体不适?”他原本坐在窗边处深思,忽而回神,坐到了我身旁。
我讶异的微张红唇,看着马车内行动自如、如履平地的他。
“傻丫头,我行军打仗数载,这点小本事都无,怎可做华南君主?”话落他轻刮了我鼻尖,我顷刻面红,他竟然看透了我心中所想。
“哦~~原来堂堂华南君主就是凭此本事坐上君主之位的哦。”我故作长叹,点头认同,貌似恍然大悟。
“你这鬼灵精。”他猛然搂过我,以口封住我的口,灵舌霸道的硬闯进我的口内,索取着我的神智。
我有些迷离而恍惚,不觉间脑间竟闪过那晚诸多散碎片段,“唔……”声音发出过后,我立时逃开他掩了口,瞬间面红。
“蘼儿,喜欢么?”他双眸已染上深深的颜色,瞳中火辣令我立时面红心跳,不敢看他。
“停下!”他站起身,重新坐回窗边,撩开车窗帘朝外命令。
“是。”随着侍从应答,车队停了下来。
“来吧,下去走动走动,一天了,想是你也早已承受不住了。”他拉起我的手,共下马车。
“嗯。”我莞尔一笑,轻缓下车。
窗外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这样清新的空气是如今二十一世纪无法享受到的,我尽情的呼吸着,令自己贪婪的吸进更多‘新鲜’。
“蘼儿,可还好?你自小坐不得马车,总嫌难受,此次长途跋涉有没有怎样?”父亲下了马车,立即过来看我。
“没有,我还好,父亲还舒适么?”
原来我此世果真晕马车!这是什么毛病,不过说来,我竟也很习惯此世的生活,无论是语言抑或其他方面也都并不陌生,这感觉…难道只因仍是自己的身躯?
“为父很好,蘼儿啊,我女儿长大啦。”父亲欣慰的抚摸着我的头。
“点燃篝火,今夜在此歇息。”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队列开始准备露宿此处的所需物品。
“冷先决,本君意思,你可领略。”他面朝父亲双手背后。
“冷先决跪谢君主体谅。”父亲跪地捧拳,已表忠诚谢意。
“嗯,铸成,你去查探周围环境。”他嗯一声后,直接命令铸成将军,而这短短的数秒,我竟未能看到他情绪有任何变化,但气愤却早已改变,这人果然阴鸷无常,深不可测。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难道他对我的爱,果然并非真切,莫非是隐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蘼儿,为何一副呆傻之相?可是累了?”
他突如其来的背后环抱,骇得我顿时“呀~~”的惊叫,随着惊愕出口,身子猛然一僵,他似乎能看透人的心思,所以若想自保,我必须谨言慎行,不能在大意。
“蘼儿…”背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缓缓转身轻轻依偎在他怀中,抬头看着他“我只是看到远处黝黑幽暗的,心智仿佛瞬间被吸了进去,所以你方才吓到我了。”
他双眼弯曲,嬉笑着以大掌划过我的脸庞,这样的他相较于方才深不可测的他更令人顿生恐怖之感,只因天差地别,令我有了似乎从不曾认识过他的感觉。
在他大掌的婆娑下,我的神智被拉回,第一次我感觉到他的掌心并不细嫩光滑,我拿下他的手,第一次仔细观看了这只大手,手指粗而不滑,掌心面五指根处都是茧子,想必是常年舞刀弄剑所致的后遗症。
翻过手来,略显细腻的手背上竟赫然蜿蜒一道长疤,这疤痕虽看似好多年了,但却仍然不堪入目,却不知这长疤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故事。
我仰头看入他双目内,手却在轻抚着那如小蛇般的长疤。
“蘼儿,心疼我了?”他反而看我更深。
我微微低下头,轻缓松开手,或许我的心真的不是硬的,而自始至终都是软的。
“君主,在这附近方圆数十里内皆未发现异常,君主可安心就寝。”铸成将军单膝跪地禀报,身着纯金铠甲,手持金弓金箭。
仔细打量他的上下,我不免惊愕,这究竟是什么年代?竟用金做兵器?连将军的铠甲竟也为全金打造,夜幕下金光闪闪,甚为夺目。
“周围都有些什么景致?本君觉得这地方似乎不错。”
“回君主,此处确有一处景致,据这边不到五里的南面便有一片天然荼蘼花园,大路北面是一片野生森林,但铸成打探过,森林内并无危险,而东西方向乃我们走过的南颈大路。”
“嗯,很好,铸成既已查明一切,本君便可不必劳神啦。”他貌似长出口气。
“君主可是想去那盛开的荼蘼处?铸成愿陪同君主前往。”铸成将军并未起身。
他看着铸成将军眸中竟闪过一丝不悦,一甩手“不必,你且在此等候,本君将与蘼儿同往,尔等于此处歇息便可。”
众人跪地领命,只有铸成将军,微微抬头,他看我的眼神竟令我感到肃杀之意,对上那冰寒愤恨的眸光,不禁令我徒然一震,我与他素来无仇无怨,他为何如此恨我?
“来,带你去转转。”他已拉过我的手,将我带向那荼蘼方向。
“君主…”我想说我并不想去,但不去的理由呢?能说是想与父亲接头?我明知他想怎样,想拒绝他,结果会如何?
“蘼儿”他将头附在我的耳畔“现在可骑得马么?”
“我…”我看着他摇摇头。
“哈哈哈,好,我们步行,若是蘼儿走得不动,本君背着蘼儿过去。”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朝南方大步前行。
我在他侧后方,左顾右盼,这四周的空气,似乎都瞬间凝结,临行前华妃的话语,铸成将军方才的眼神,无形中已在脑中蔓延开来,他们都有着怎样的秘密?而他们的秘密是否意味着我成了绊脚石?
回过神我看着他高挑健硕的背影,有力的臂膀,露出来薄薄的臂肌,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霎时脸上飘起两抹红云。
可换念酌来,如今这眼前之人正是令我难以揣测,且拥有一副波谲云诡之性的男人,如今我的心究竟可靠向何处?
“这一路景致如何?蘼儿可喜欢?”他并未回头看我,只是一句问语。
“呃…嗯。”我草草回应。
“蘼儿,你可看到一朵好大的红花,我们刚路过。”他猛然回头,认真的看向我。
“嗯,是的,的确很漂亮。”我心虚的回答。
“蘼儿喜欢?”他深深的看着我,眸中的深邃令我有些哑然。
“嗯,喜欢。”我依旧回应着。
“那蘼儿摘来带给本君看可好?”他继续发问,神情极为认真。
我看着他,此刻在他眸中已然看到怒意,我猛然一惊,莫非根本就没有什么红花?他从一开始就在试探我,惊心过后,我巧然一笑。
“君主,生命的价值都是等同的,我们不要践踏其他生物的生命好吗?既然红花生得娇美,不如让它继续走完它美丽的生命好么?”
他怒意未减,拉着我的手反而加重了力道“蘼儿,你很聪明,但你记住,不要用你的小聪明对付本君,因为那毫无用处,如若不是本君爱你护你,现在你已经死了。”
听到他的话,我徒的一阵,向后倒退一步,而随后,一抹怒气闪过我的双眸“既你对我本为试探,为何我就一定要认真回答?你摆明了逗弄于我,为何我却要认真?试问君主您说的小聪明可是指蘼儿的回答?”
“好个强词夺理的小丫头!你可知你可是一直以来敢顶撞本君的第一人?”话落他竟然笑了,半蹲在我身前,“上来,我背你过去。”
“不必,蘼儿受不起君主如此抬爱。”我憋着气独自前行,越想越气,难道天下间就只有他南宫恩路可以用尽心思算计别人,而别人就只能默默承受,不得反抗?这算什么天理。
“蘼儿,小心!前方有野狼。”他猛然间朝我扑过来。
铸成将军不是说没有危险么?可…我吓得霎时顿足,转身奔入他的怀抱,此刻的我们若不是各怀鬼胎,他的刚与我的柔相称起来,似乎真为天造地设的一对鸳鸯,只可惜……
半晌他的吻落了下来,我气愤,竟然又被他骗了!我似乎总是被他耍的团团转,猛然推开他,负气前行,决定再也不理他。
等等!既然我是负气前行,为何我仍然朝他想去的方向?于是调转身躯,朝向队伍方向。
“蘼儿,哈哈哈,难道给本君气糊涂了?”他上前抓住我,不准我离开。
“南宫恩路!你放开我。”我愤怒的瞪着他,气攻头顶。
“尔敢直呼本君名讳?”他探究的看着我,声音幽深含愠。
“莫非君主名讳乃天下之大忌,他人名讳乃天下之芦席?呼之如何?亡焉?何难?若君主心意始致,蘼儿便将头颅奉上。”
“蘼儿…”他深深呼出气息“好了,本君…蘼儿可知本君何时心仪于蘼儿?”
我未看他,“未有获知之意。”话落,我依旧拉长了脸,目光看向地面。
“单凭蘼儿这副刚烈倔强之性,十载前便已收取了本君的心。”话落他认真的看向我。
我仍未抬头,十载前我究竟多大?他呢?只是这算是道歉么?‘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他竟有这么难说?
而后,我亦吐出气息,他是君主,想必是自小至大从未道歉过吧,我何苦来较这个劲呢?想入此处,声音再次响起。
“人生如梦,世事如棋,一步错,满盘输,蘼儿你要明白,天始勇者,天眷智者,天穷贪者,天噬残虐。”
闻听此言,我抬起头看着他,看尽他眼底,认真、期望、眷恋,他这句话?难不成他知道父亲……
“蘼儿,来,不许闹了,我们去看百世荼蘼,本君早有耳闻,此处荼蘼乃荼蘼花王,若不去看,蘼儿日后定然后悔今夜坐失良机。”
我顺从的趴在他后背处,看着前方的路,他这算是提醒么?抑或是警告?事关重大,寻得机会我必须通知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