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空白  30 昆婆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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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昆婆
    古树林处于小岛以西。偏寒。这才刚入夜,湿气加重,周身都是逼人的寒凉。再加上林子里那些怪异的生物的鸣叫,倒是有几分恐怖的意境。沿着蜿蜒的小路一直向西北方向行走,会看到一片不算大的开败的花海,翠绿的枝干上,模样娇艳的花朵已经褪去了华丽的色泽,灰色黯淡地缩成一团花骨朵。明明还存在着生命力,但是花却像是进入了睡眠状态般。
    香吉士忍不住驻足凝视了起来。而索隆并没有注意到香吉士的停留继续向前走着。
    夜风卷起的波动就如同灰色的海洋般,一层一层荡漾开来,翠绿色若隐若现,一切都看不真切。只是突然觉得难过。
    “苏特卡拉。这花的名字。不过小岛上的岛民更喜欢称它为美人花。”来历不明的苍老声音似乎感知出了香吉士的疑惑,兀自解答道。“长夜岛上,苏特卡拉这个词有着毁灭和再生的意思。”
    香吉士惊愕的看向自己的身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多出了一个妙龄少女。清冷月光下,与其年龄极其不符的银发熠熠生辉。少女注意到香吉士注视着自己的疑惑目光,偏过头来对他甜美的笑了起来。
    “我是看守苏特卡拉花海的塔亚——昆婆。”少女开口,是方才的苍老声音。“呵呵,你们来得真不是时候呢,若是再早一点,就可以看到花开了。”自称是昆婆的少女不理会香吉士充满惊讶的眼神,直直望向那片灰色花海,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漂亮的光亮,“非常的漂亮哦。”
    初上长夜岛就听说了美人花的传闻,自然也听说了花海守护者昆婆的一些事情。塔亚是历代守护苏特卡拉花海守护者的统称。据岛上的传言说,历代的守护者都由传说中的候鸟所选出,被选召者终身不得踏出花海范围,并且在下任选召者出现之前都不会死亡。最新一任的守护者为昆婆,听说是历代花海守护者中守护时间最长的一个,已经有百来个年头了,至于具体年龄,应为时间太过长久,已经没有多少人能正确的报出她的年龄了。
    站在香吉士面前的少女自称是昆婆,也就是说她已经有百来岁了。但是除了那满头的白发和苍老的声音外,无论香吉士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看不出昆婆是个比自己大上数十倍的老婆婆。
    “真的有几百岁了么?”只是小声的嘀咕。
    “是215岁!”昆婆不满的纠正,复而又转身看向花海旁的一方幽静小屋。那小屋在寒冷的夜色里发出微弱却温暖的橘黄色灯光,驱逐着夜的寒凉。“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他……”最后的“他”字是个仓促的短音,出口便被主人遏制在了咽喉中,随后白发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香吉士有些好奇的看着昆婆,“你知道我要找谁?”
    昆婆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听到他的回答,又转过身来。这圆月的夜晚风大得很,林间的树叶和花海被吹得发出“哗哗”作响,昆婆洁白的长裙和长发在风中飘忽不定,远远的看上去非常的漂亮。就像一只素白的蝴蝶。
    ——“我,无所不知。”
    呼啸的风中,飘来了昆婆苍老的声音。听上去大言不惭的一句话,没有让香吉士觉得鄙夷,反而在内心生出一种细密难以解释的恐惧来。
    香吉士呼出一口烟,蓝色眼眸渐渐失去了焦距……
    ……无所不知么……
    “嘁。什么鬼地方。怎么走哪都是一个样?喂,我说厨子,你怎么不讲话?”在砍完不知道多少根藤蔓后,索隆回首去寻找那一直安静的某个人,但是自己的身后除了浓重深黑的夜色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心脏就像一下子从安稳的陆地堕入无尽的深渊般失去了安定的理由,迅速脱离理智的害怕席卷全身,握住剑的双手也不自觉颤抖了起来。黑色的空间中,只有一个人静静矗立着,紧紧拽在手中的金色,此刻消失在这沉重的夜色中——就好像被这黑色所吞没,再也找不回来般。
    绿发的男人流露出了许久未曾见到的害怕的神情,失去温度的手将刀塞回了刀鞘中。索隆按着映像中的路往回走着。是流汗的缘故吧,所以自己的全身被风一吹便是彻底的寒凉,甚至冷到了心也开始不安的颤抖起来,甚至冷到了自己为了温暖起来,拼命地向前奔跑。
    走进了小屋,香吉士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件简陋到可以说是粗糙的茅草屋,在常年的风吹雨打中,小屋已经显现出了残破的模样,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般随时都会倒下。但是屋内的光芒却是那样的温暖,不,或许该说是炙热,让人忍不住想要进去走近取暖。蛊惑人心般的存在。
    欢声笑语从屋内溢出,都是些熟悉的声音。昆婆果然没有骗他,他要找的人就在里面。昆婆在香吉士的前面,为他推开木门,并且露出和蔼的笑容,“请。”
    他扔下烟头亦是同样的有礼貌:“女士优先。”微微欠下身子,一只手背到身后,一只手向屋内延展开去,这个动作配合着西装更显得优雅得体。
    昆婆扬起满意一笑,“果然是香吉士。”
    香吉士也回以一笑,“lady这是在夸奖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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