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姻缘牵 第九章 笑漫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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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日,倪初夏都很苦恼,苦恼的根源自然是狄落绯无疑。
从里国回来后,狄落绯隔三岔五的总往怜云阁跑,让倪初夏伤透了脑筋,总想方设法拐弯抹角的避而不见。好在经连老先生同意,狄落绯总算首肯倪初夏下床活动。乐得倪初夏当即就杵着狄落绯派人送来的拐棍,在怜云阁前院后院里里外外逛了个遍,直累的实在走不动才肯作罢。
说起来,倪初夏暂住流雲邸少说也有大半个月了,可偏偏一来就高住怜云阁,且因身体之故,始终不得下床,就连窗外的风景也只看得见蓝天和白云。
再华丽的宫殿,一旦被困时间久了,宫殿也成了牢狱。于是在听到离忧告诉自己的活动范围,扩张到整个怜云阁及其附属院落时,倪初夏激动的立马就抱住离忧狠亲两口,引得后者惊呼连连。
“怎么?这院子,来来回回都看了好些天了,还看不腻?”狄落绯刚走进怜云阁后院,见眼前人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四处张望,忍俊不禁。
倪初夏一惊,回过头一见是狄落绯,吁了口气拍拍胸口,半怒半怨的嗔道:“拜托,大白天的,不要出来吓人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狄落绯不恼也不怒,只笑着走向倪初夏:“如此说来,到是在下的不是了。只是不知姑娘为何会如此轻易便被在下惊吓到……”在倪初夏身前停住,静静的笑望进倪初夏的眼中,“莫不是姑娘做着什么亏心之事?”
倪初夏心中一虚,冷汗直流,眼神飘向远方强颜欢笑着:“呵,呵呵,公子真会说笑,我哪会有什么亏心事呢?”倪初夏的确有些心虚,因为自己是在找出逃的路子。虽然现在的活动范围扩大的,也因疗伤的借口留在流雲邸,可谁知道伤好以后,自己还能不能走出去。现下行动不便,可总得为以后做点小打算,看好路子,说不定以后用的上呢。
狄落绯笑意更浓,向倪初夏更逼近一步,几近贴身而立:“难道没有人告诉过倪姑娘,你说谎的时候,明显的会让人一眼就看出姑娘正在说谎?”
说谎不要紧,说谎被发现也不要紧,然而要命的是,在狄落绯贴身而立的那一刻,望着狄落绯漆若繁星的明眸,闻着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麝香,竟让倪初夏有种意乱情迷的悸动。倪初夏推开狄落绯,蹬蹬连退了两步,清淡的脸庞染上一抹韵红,心中大呼危险。破罐子破摔的把头一昂,强词狡辩:“不错!我是在找路子准备逃跑。非亲非故的对我这么好,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狄落绯闻言略为一愣,随即噗哧一笑,仿佛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实在忍不住般,竟又笑得前仰后合捧腹不止。倪初夏恼怒得直跺脚,正想说些什么,却从狄落绯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喔!天呐!哎呀呀!我们清淡如水的素魄公子,竟然会作出如此反常之举!莫不是我一路急赶头晕眼花看错了?”
倪初夏循着声音向后望去,却是一位身着淡色橄榄绿的长衫青年男子,满面惊异交加。来人正是观完里国太子大婚,才回来,便匆匆赶来流雲邸的幕风吹。那日救人时,狄落绯就已举止反常,后在里国,更是异样的让人惊疑不止。幕风致这才一回府便直奔流雲邸来询问情况。
回头看清来人,狄落绯笑意渐止:“呵呵,可回来了。”
幕风吹粲齿一笑:“还好回来了,否则还见不着如此有趣的一幕。”走上前来,发现狄落绯身后正探头探脑地不断打量着自己的倪初夏,有些眼熟,若有所思不禁笑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倪初夏倪姑娘,身子有些不便,正在府中疗养。”说着,狄落绯小心的扶着倪初夏走上前来,又对倪初夏轻言道,“这是幕府三公子,幕风吹。”
许是幕风吹的儒雅随和让倪初夏心生好感,也许是幕风吹来的时机正适,让倪初夏有了趁机撇开盘问的开溜借口。于是倪初夏对幕风吹极度热情的打过招呼,便迫不及待的告辞离去。
直到倪初夏远去的背影消失在两人眼前,幕风吹才摇摇头,带着一丝玩味的苦笑:“这位倪姑娘为何离去的如此匆忙,竟视我等犹如猛兽一般?”狄落绯只望着倪初夏消失的地方,但笑不语。
幕风吹见状,继而又望向同一处,脑中闪过倪初夏杵着的拐棍,及其不便的右脚,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位倪姑娘,难道就是你当日所救之人?”
狄落绯这才收回目光,看着幕风吹淡笑着不置可否,随即带着幕风吹去往流雲邸内被狄落绯会友之用的书房溅墨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狄落绯自己毫无自觉,然而幕风吹却是看的明白,先前狄落绯望向倪初夏的眼中,满溢的是从未有过的柔情。平常的狄落绯虽对旁人很温和,却仍带着一丝明显的疏离,但将才对待倪初夏的态度,显然是发自内心的亲近与关切。
难道一向不知情为何物的木头也开始情心懵懂堕入红尘了?事情似乎也开始变得有趣了。跟在狄落绯身后的幕风吹,不怀好意的暗自坏笑着。
“小夏,你怎么又跑出去了?”倪初夏刚走进怜云阁前院,就见离忧怨气冲冲的迎了出来,“你跑了,我和离愁找谁斗地主去?快!快!就等你了。”
倪初夏闻言,顿时满脸黑线哭笑不得。感情这两人还真斗上瘾了,这要是让狄落绯知道了,还指不定会被想成什么样呢,打死也不能承认离忧离愁是被她带坏的。正想着,就被催促的离忧扶着加快步伐架进了怜云阁。
秋风微拂,日暮浅斜,相谈甚欢的狄落绯送走了幕风吹,带着于勒打算先去怜云阁看看,再一起用晚膳。还未走近怜云阁,欢笑声便已如常传来。听着笑声,狄落绯嘴角不自觉的扬起醉人的幅度:“今日的怜云阁似比往日更热闹了。”
尽管于勒很不愿认同,却又不得不承认,自从爷带那个野丫头回来后,冷清的近乎凄凉的怜云阁充满了欢声笑语,就连爷,也笑容更甚心情愈佳。于勒明白,自家主子,已经很久没有用心真正笑过了,可如今的笑意,早已在眼中满溢。于是于勒也只得渐渐默认了。
“是么?我怎么没听出来。”于勒拧着粗眉撇着嘴,却少了一份排斥。
狄落绯回头看了于勒一眼,浅浅一笑,迈进了怜云阁。
“噗…哈哈哈……”前后进来的二人,看见床上围着矮桌团坐的三人后,着实忍不住,爆笑出声,于勒更是双腿发软,几近笑倒在地。
只见左边的离愁,左眉上和下巴都贴着一细条长纸;右眼角却用墨笔画着三条鱼尾纹;鼻下人中穴处画着一个黑方块;右嘴角画着一颗大大的媒婆黑痣。右边的离忧,额角与嘴角两边各贴着纸条;原本纤细的柳眉已被黑墨涂的粗粗的,犹如两把扇子;左边脸颊还画着交叉的十字。而靠里的倪初夏最惨,额头上已经贴满了纸条,正中分着如秀发般缕在耳后,右边一条不听话的纸条垂下挡住视线;左边的眉毛同样被画成了扇子,与右边原状的细眉成了鲜明的对比;鼻头被涂得黑黑的;两边的脸颊各画着几条歪歪扭扭的胡须;嘴边涂了一圈黑墨,嘴角处向下撇着,仿佛在发泄着不满。
而情绪高涨的倪初夏在两人刚进门时,正高举着四张牌,大叫道:“炸!”两旁的离忧离愁正紧紧地盯着倪初夏手中的牌不放。
听见门口传来笑声,三人一愣,三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也跟着大笑出声,仿佛现在才从对方的脸上发觉自己的大作有多好笑。
原来倪初夏实在拗不过离忧,只得陪着两人斗起地主。可单单的游戏没什么赌注,就没了兴致。于是倪初夏与离忧便想出这么两种惩罚方式助兴,也就有了狄落绯两人看到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