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姻缘牵 第二章 欠债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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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赌坊门口时,天已微亮,门口守着两个一看就知道是恶人的彪形大汉。一见倪初夏二人走来,便一个劲的盯着花映红看,满脸阴笑:“二位可是花映展的亲妹子和未婚妻?”
对于大汉口子的“未婚妻”这三个字,倪初夏直接选择了无视。花映红也只躲在倪初夏身后怯怯得道:“我是大哥的妹子。”两大汉只斜眼瞟了倪初夏一眼便又直勾勾的望着花映红,微张的嘴角似乎有液体流出的迹象,“好,好……”
倪初夏一边在心中鄙视,就算没见过美女,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整个就两乡巴佬,一边低声询问:“两位大哥,请问花映展是否在里面?”
呆滞……
倪初夏声音渐大的重复了两遍,才将两乡巴佬的魂给拉了回来。两乡巴佬回神擦了擦口水,装出一副不屑的神情昂着头:“在里面,等候多时了。”随即率先走了进去,吆喝着:“老板娘,有客到!”
倪初夏拉着花映红走进赌坊。这是倪初夏第一次进古代赌坊。怎么说呢,冷清的摆着四五张不同玩法的大桌子,许是天尚未透亮,也未开窗,光线昏暗空气浑浊,一如现代严打的黑网吧。
倪初夏不习惯的轻咳两声,两人刚走进大厅站定,背后发出“砰”地一声。转身一看,却是大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倪初夏能明显的感觉到花映红的紧张,因为手臂都快被花映红拧断了。倪初夏拍拍身边的花映红让她冷静些,便见一人双手环胸从二楼的间房里迈了出来,懒懒的斜倚着护栏。看体形衣着,应是女子,估计就是赌坊的老板娘了。
“银子可带来了?”声音到算悦耳,却带着一股子刻意的傲慢与刁蛮。花映红刚想开口,便被倪初夏出声阻止:“银子带来了,先让我们看看花映展。”
老板娘扑哧一笑:“小丫头倒真有心,怎么,还怕我们不善待你的小情郎?”倪初夏没有回答,只安静的望着理论上属于老板娘眼睛的部位。老板娘与倪初夏对视良久,终于回头对屋内娇声道:“冤家,人家小姑娘来要人了,你还在里面磨蹭什么,还不快把人带出来。”
“来了来了。”门被拉开,走出一衣衫不整的壮硕男子,“我这不是还要穿衣服吗。人来了?”老板娘挪了挪头:“早来了,下面等着呢。”男子靠近老板娘,随手将老板娘环住,向下望了倪初夏二人一眼。男子目光扫过花映红时,眼中明显多了一抹异色,随即不动声色的回头对房里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人将五花大绑的花映展推了出来。花映展一看见倪初夏二人顿时激动起来,欲言又止,却又在一瞬间沉静下来。
倪初夏看不清花映展的细状,便低声问花映红:“你哥还好吧?”花映红只顾捂着嘴低泣,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倪初夏叹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自制背包里取出事先备好的二十五两银子:“将他放了吧,银子带来了。”
老板娘见状嫣然一笑,拉着男子缓步下楼,身后的跟班也敬业的将花映展押了下来,在倪初夏二人身前五米处站定。
“冤家,去验验银子。”
男子闻言,走过来毫不客气的将倪初夏手中的钱袋抓了过去,打开看清后勃然大怒:“怎么只有二十五两银子?”
“我只说银子带来了,并未说带来的是百两。”倪初夏冷冷的看着男子,厌恶至极,一个靠女人吃软饭的无能男人,凭什么大呼小叫的。男子看出了倪初夏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勃然大怒:“臭丫头,你这是什么态度?没带够银子也敢来要人!”
见男子几欲动手,倪初夏又开口道:“我只说银子没带够,并未说没有其他值钱之物。”男子还未回过神,就听见老板娘咯咯的笑了,“这丫头到真是灵牙利齿。冤家,看看她所说的值钱之物是什么。”
倪初夏轻笑着抬起左手,摇摇食指:“既是值钱之物,又怎可轻易展现?”老板娘走上前来:“那你的意思?”“将花映展放了,让他们兄妹二人回去。”“不行,还差老娘七十五两银子呢。”
“所以我留下来。”
倪初夏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
花映展眼框红红的有些湿润,震撼、惊讶、感激、或许还有不舍吧,却一闪而过,侧过头不再看倪初夏。老板娘瞅着倪初夏半晌,伏在发愣的男子身上哧哧的笑了。花映红拽着倪初夏的袖子,愣愣地望着她,眼角还沾着未来得及拭去的泪水,傻傻的问:“初夏姐,那你不跟我们回去么?”倪初夏抬手将花映红眼角的泪水拭去,淡笑着摇摇头。
老板娘笑意颇深:“小丫头说的到轻松,要我如何信你?”倪初夏回头莞尔一笑:“老板娘既然是开赌场的,不如也和小女子赌一场?或者老板娘不敢与小女子一赌?”老板娘笑问:“你要如何赌?”“很简单,就赌老板娘信不信我。倘若老板娘信了,那就让他二人先行回去,便能要回银子;假若老板娘不信,那么我等也只有自行了断,留下三具尸首,老板娘什么也得不到。”
老板娘扬扬嘴角:“小丫头,你这可是在威胁我。”倪初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面露无奈:“老板娘要这么认为,那小女子也没办法。”倪初夏左手托右手,右手在太阳穴点了点,“出门时,我留有字条说明我与映红的去处,但若是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回去,就说明我们已遭不测。到时候官府查起来一失三命,想必老板娘这赌坊,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老板娘的脸色瞬间白了黑黑了青青了紫,最后怒急反笑,咬牙切齿道:“好一个机智果勇重情重义的小丫头,是我小瞧了你。小五、六子,放人!”
这两跑龙套的,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傻愣愣的问:“老板娘,这可是七十五两银子呢。”老板娘怒瞪一眼:“老娘叫你放,你就放!哪那么多废话!”两小龙套,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花映展松绑。
倪初夏看着花映展揉着肩走过来,想从花映展脸上看出些什么,至少也该有羞愧和悔意吧。却出乎意料的,花映展表情很平静,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倪初夏默叹着回过头不再看他:“先带着映红回去吧。”
花映展一言不发的想拉过花映红,花映红却拽着倪初夏哭泣着不愿离开:“不要,初夏姐,我们一起出来的,说什么也要一起离开。”倪初夏笑得很轻松:“傻丫头,又不是生离死别,哭哭啼啼又是作何?先跟你大哥回去,等我处理好了自会回来。”
见花映红哭的更厉害仍不愿松手,倪初夏无奈的笑了,只得靠近花映红耳畔轻声道:“你放心离开,我自有计划。在我床上的睡枕下留有书信,你看后自会明白。倘若你执意不愿离开,会扰乱我的计划的。”
花映红哭得泪眼朦胧梨花带雨:“真的么?初夏姐你没骗我?”见倪初夏认真的点头,花映红这才犹豫着松开手。花映展拉住花映红刚走出两步,便听见倪初夏轻声道了句:“保重。”
花映展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花映红疾步离去。
看着花映展二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倪初夏松了口气,这下终于可以安心离开了。却听老板娘在身后似是嘲笑:“呵呵,丫头,这就是你的未婚夫。”
对于老板娘的嘲笑,倪初夏并不在意。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本就毫无过多的关系。倪初夏回头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站在老板娘身侧的男子,并未多说。转过头望着门外,抱着手中的背包,紧了又松。
“走吧。”
倪初夏这没头没尾突然冒出的一句,让老板娘一时没反映过来:“去哪?”倪初夏看了一眼远处刚跳出矮山的朝阳,回头淡如清风的笑了:“自是距此最近最大的都市。”
许是那日的天气格外的好,朝阳也格外的耀眼,照在倪初夏不施粉黛的脸上,竟熠熠生辉,让老板娘不由自主的想到两个字:明珠。以致多年以后仍记忆犹新,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