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篇  卷二 小芷(十)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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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的雨,渐渐淋湿了我。
    我终于明白当初哥哥刺伤我的原因了——因为我是他仇人的女儿。那时他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原来那一剑并不是无心的。他本打算杀了我的。但是他的剑偏了,是他内心太过矛盾的结果吧?他在动摇,不知该原谅还是复仇。如果当时他杀了我,我是不会怪他的。但他并没有杀我。非但没有杀我,还保护我,温柔地对待我,并医好了我的眼睛。为了不让我知道真相,不让我听到这些街头巷尾的传言,他甚至牺牲了自己的自由,陪我隐居在瀑布川。为什么?为什么最终他原谅了一切?我渐渐觉得,我的存在变成了一种罪。
    我流下了泪水,为了他,也为了我,以及所有已经死去的人。
    救赎的方法只有一个。
    “小芷——”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到了哥哥焦急的容颜。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还可以微笑。我对他说:“哥哥,我们回去吧。以后,我再也不想离开瀑布川了。”
    “小芷……”他担心地看着我。
    我依旧微笑着,不断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说:“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瀑布川了,哥哥。看,我都迷路了。”
    他痛苦地看着我,点了点头,温柔地抱住了我。
    瀑布川,是天下最美的地方。这里有一条很大的白色的瀑布,瀑布下是碧绿的水潭,水潭周围盛开着各色的花朵。
    这里是我和哥哥的坟墓。这里并没有百里红,早在四年前,她就和哥哥的剑一起,被他永远地埋葬了。
    这里只有我和哥哥。这里只属于我们两人,我们两人也只属于这里。
    那一天,也是风景如画的一天,趁哥哥不在,我走进他的房间,找到了那柄被他藏起的剑——黑。
    我早就应该想到,他早已见过兰妃;我早就应该猜到,他早已知道了一切。
    黑是怎样的一种颜色呢?我拔出剑,凝视着它的剑锋——原来是包容一切承担一切的宽容。
    想到这里,我微笑了。然后,我用这柄属于他的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彻骨的痛,使我渐渐失去意识。
    “小芷!小芷……”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哥哥呼唤我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他的泪滴,想替他拭去,但已抬不起手臂,只能对他微笑,说:“哥哥,这样你就报仇了。以后,你再也不用为此责怪自己了,你也可以向死去的父母家人交待了,你没有任何罪孽……”
    他紧紧抱住我,说:“不是的,小芷。母亲最初的用意,就是要我学会原谅。可惜,我最近才明白……”
    “可是,我还是要为我的亲生母亲赎罪。我的母亲,是什么样子?”我流着泪问。
    “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你很像她。那天我入宫见到了她,她向我忏悔,并把黑给了我。但是,对不起,我还是被仇恨蒙蔽,杀了她。”
    “杀她的人,不是百里红吗?”我问。
    “不,百里家的覆灭,以及百里红被通缉,都是宫里杀人灭口的行径。对不起,小芷,我没有告诉你真相……”
    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耳语说:“哥哥,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能理解……”
    意识冻结的刹那,我想到了他微笑的容颜。此生能遇到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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