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
    他咬碎了牙，拿出手机：“二维码，来，就一万块钱，爱要不要，不要你就去起诉，我等着！”
    警察同志反应过来，面上叹息：“现在这是民事调解，他们是伤了你，现在愿意给你一万块钱住院费，你们就收了吧，也别得寸进尺了，真闹到法庭上，你持刀伤人，可以构成刑事案件了。”
    老太婆犹疑了一会儿，大概也明白他们并不占理，于是便拿出手机。
    沈孑然扫给他一万块钱：“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么？我怕陈梦洁做什么傻事儿，我得去看看。”
    老太婆又叫喊起来：“哟哟，还敢说不是奸夫。”
    沈孑然阴狠的瞪过去：“你特么再敢逼逼一个字儿试试！”
    警察同志一个头两个大：“都闭嘴！行了，也没出什么大事儿，两边都事出有因，你先去看看那女孩子吧，别真出事儿了。”
    “好，麻烦了。”
    沈孑然拉着百里玄策离开。
    找了一圈，在医院的门口儿找到了陈梦洁。
    “对不起孑然……对不起，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陈梦洁眼睛哭的红肿。
    “先别说这些了，有地方去么你？”
    陈梦洁垂着头咬紧了嘴唇摇了摇头。
    沈孑然叹息一声：“你抱着孩子，什么东西也没带，那个家你先别回去了，我怕他们又打你，你先跟我回去吧！”
    陈梦洁的娘家是下面县城里的，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能过来，而且，也不见得有人会过来。
    她犹豫了一会儿：“婴儿车在病房里……”
    “别去推了，不想看见那家人嘴脸，等下我们去买了奶粉尿不湿，走吧。”
    拦了辆出租车，又回去了那个商场，之前是坐警车去的派出所，自己车还在停车场。
    将车开出来，米和猫粮都没结账呢，也没买成，算了，回头超市里买点儿算了。
    回到小区门口，在门口超市里买了尿不湿，又到孕婴店买了奶粉尿不湿奶瓶等婴儿用品，大包小包的上了楼。
    陈梦洁喂了孩子，好不容易将女儿哄睡，这才在客厅坐下。
    良久的沉默，沈孑然开口：“女儿多大了？”
    “马上四个月了！”
    沈孑然手指颤了颤：“你结婚也才一年，这孩子……”
    “不是你的，你放心，就是他们家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闹成这样？”
    “出轨的不是我，是王超，你知道的，当时我妈让你拿五十万出来，你没有，我没办法……嫁了他……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陈梦洁又哭起来。
    沈孑然沉默，孩子四个月，加上怀胎十月，她和王超结婚才一年。
    当时她确实还和自己在一起，也正是闹分手的阶段。
    也就是说，刚分手，甚至还没完全分手，她就已经和王超……
    也或许是当时就找好了下家吧，所以刚分手两个月，就结婚了。
    她大概永远不知道，那两个月，自己为了那五十万……
    “是我没用，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道歉，是因为他怀疑孩子是我的不是他的，所以苛待你么？”
    陈梦洁哭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和家里妥协的，所以现在的一切，是我活该！”
    “别说这个了，回答我的问题吧，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做彩超，查出来是个女儿，他们家就已经嫌弃了，加上我娘家彩礼全占了，一分钱不回，让我在婆家更没脸，如今我是，婆家无立足之地，娘家也回不去，都是外人。”
    沈孑然不想去嘲笑她，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人，而且他也明白她的苦楚。
    当时自己确实拿不出那五十万，父亲醉驾出车祸，连带着把对面车辆里的司机也撞残了，别说自己家得到赔偿了，还赔了人家几十万。
    得亏是人没了，否则就得坐牢了。
    家里早空了，好在家里曾经也算有些积蓄，才保住了这套房子。
    母亲着急改嫁，并不是单单因为沈孑然不想拖累着她，但其实，还是拖累着她。
    她改了嫁，把李叔给的彩礼都拿来给了沈孑然，李叔还送了辆十来万的小车。
    而当时，陈梦洁也不是没抗争过，只是争不过娘家，沈孑然当时亲眼看到她娘揪着她头发扇她耳光让她分手，自己却无能为力。
    别说当时了，这才一年多而已，现在，自己依旧拿不出那五十万！
    可我的姑娘，也没因为那五十万而过的好。
    “王超外面找了个，怀孕了，可能是个男孩儿，加上他在我手机里看到我还留着我们的照片，又看到一些我们的聊天记录，算了日期，认为我们当时没断干净，所以怀疑佳佳不是他女儿，想以此逼我净身出户，还要归还他彩礼。”
    “只要孩子确定是他的，就让他做鉴定走司法，法律会给一个公正的，只是……即便判了离婚，你估计也拿不到什么抚养费，毕竟五十万彩礼是你家收的，而你妈也不会拿钱给你。”
    “呵，他们就没拿我当亲生女儿。”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陈梦洁一脸凄然：“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真逼到无路可走了，大不了我带着佳佳离开这个恶心的世界就是了。”
    “说什么傻话？”
    “你觉得我说的是傻话么？我现在身无分文，带着她，连奶粉尿不湿都要让你买……”
    沈孑然沉默，目前情况来看，是真的不给这要离婚的女人活路。
    也许打官司能争取到一点抚养费，可是那点儿抚养费又能怎样了？
    以她的性子和王家人的嘴脸。她也不会把女儿交给他们抚养。
    而且打官司程序复杂漫长，她无娘家可依，现在如果自己不收留她，估计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回去的话，可能还要被欺负！
    沈孑然看到她身上带了不少伤，可能都是王家人打的，甚至那王超也有动手。
    “你和佳佳先在我这儿住下吧，这婚，你确定离么？”
    “我有的选择么？他外面的女人也怀孕了，你觉得他是要我，还是要那个女人？即便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他也不会选我和佳佳。”
    “小梦……”沈孑然心里堵的难受，又不知道怎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