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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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此间唤作极渊,蛇王已经在此数万年了。”
“一个人在此?”
“是啊”
“何以一个人?”
“这个……”
“或者说是因何被囚在此?”
“呃……你如何知晓?”我都是在蛇王醉酒迷糊乱说那次听他自述的……
“他神通广大,脑子健全,会做饭搭厨房,会布置自己喜欢的事物,在其他地方也可以做这样的事却独独在此数万年,不是被囚就是被困。”
“分析得很对,只是,说囚也太难听,他原本是被天上那些个人派来这里镇守此地的。”
“呵,镇压此间数万年,与囚何异!”那镇守的又是何物?
大树沉默,面前这人说得在理。
“这里囚禁了何人?”
“这个不知”
白芷也不再说话,和大树相对沉默着。
“咚……”一声巨响,有物什砸在黑暗里,血腥味也渐渐散开。
大树隐退,白芷寻声望去,皱起眉头,一绿油油的大眼睛看了过来。
白芷走了过去。
阿卜睁着左眼看着白芷,轻声道:“我送你出去。”
白芷见他右眼血流不止,蛇身也有多处掉鳞,皮开肉绽,甚是可怖,只对他道:“闭嘴,别说话。”
阿卜看了眼白芷,不再说话,只是忍着剧痛,斜视着白芷。
白芷伸出手来抚上阿卜右眼,阿卜疼得浑身一颤……随后就感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爬满眼窝,眼框,整个右眼,乃至全身……
白芷见阿卜垂头伏在地上昏了过去,忙展开救治。
阿卜沉睡七天七夜,待他醒转,这里又恢复成了他幻化的那般模样。
“白芷”
“嗯”白芷闭眼打坐,听得阿卜唤他,也睁开眼睛。
“谢谢你。”阿卜特别真诚的看着白芷道谢,要不是白芷的及时救治,自己的右眼就真毁了。
“锅里的泡椒牛肉应该不能吃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来。”
“泡椒牛肉……我已经吃了,就是有点酸酸的……”
白芷见他说得一本正经,忍不住弯腰,捂着肚子,锤地!酸个锤子,那是馊了,咋这么可爱~
“你怎么了?好怪异的动作,是肚子疼吗?”阿卜好奇的问道。
白芷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对阿卜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我,超会做饭的!”
阿卜一听,眼睛都亮了,但是他犹豫了一阵,才道:“算了,口腹之欲罢了。”
白芷知他小心思:“某人那日还亲口说送我出去,现在却反悔了。”
“不是……不是反悔,是怕……”
“是怕我出去不再回来了?”白芷抱臂好玩似的看着阿卜问着。
“嗯”阿卜小小声的承认着。
“那你那日又要将我送走。”
“那日我若不送你走,以我那身伤,你怕要等我几年之后醒来才能出去了。”
“所以咯,你能醒这么快,是不是我的功劳最大?”
“自然”
“那你送我出去一回,你在蛇窟等我,我定回来给你做饭吃。”
“不许反悔!”
“白芷一向说话算话,不反悔”
两人达成共识,阿卜送白芷出蛇窟。
白芷被阿卜送出蛇窟,只觉身后还有双眼睛看着,遂低头看下去,见阿卜巴巴的还待在蛇窟底下向上看着,无奈又感动,朝下方挥了挥手。
人间正是莺飞草长的四月天,春暖花开,枝头添绿;草木葱茏,芳野萋萋。景色最旖旎,踏青正当时。
白芷于城外无人之处降下地面来,脚步轻快的往城内走去,却奇怪城内家家户户都跟有大喜事一样,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白芷计划首先要去小宴镇,再去罗浮山,然后再回来蛇窟,但这之前,他要去拿盘缠,而盘缠还在北静王府。
也不知一别之后,墨华怎么样了?
北静王府的大门紧闭着,外面有四人把守,大石狮子威严的蹲在那,瞪视着过往的行人。
白芷想了想,念道:“隐”。
府内的人也没增多,个个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白芷特意停在了墨华院内的那株腊梅前,这腊梅这时节还没披上绿衣……有死气在他它周身围绕。
白芷指尖点点白光汇于腊梅主杆上,见死气已去,生机萦绕,收了手指。
肉眼可见的,腊梅树绿了起来,比之往常更加青翠欲滴。
春风拂过,腊梅对白芷弯了弯树枝。
墨华的房间不大,白芷找了找也没见自己带来的物什在这里,想着,莫不是给我丢了?那可是银票和白水给的珠宝啊!你丢之前倒是打开看看啊……
白芷颓丧的一屁股坐在床边,转眼瞅着这房间里的一切摆设,想着要不要搬个瓶子或者罐子啥的去卖咯换钱……
他的手无意识的在床面上抠着,指尖触到一物,他转头去看,原来是枕头边的一卷轴。
他好奇心起,墨华放个卷轴在枕边干嘛?随着卷轴慢慢在视线里展开,白芷的心扑通扑通狂跳着……
一幅画,画上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芷本人,惟妙惟肖,一只袖子上的线条被水渍晕开过……
他在作画时哭过?他夜里抱着我的画像入眠?
白芷卷好画轴捏在手里,心内百感交集,本是逢场作戏,你却奔来救我,本来一夜情迷,你却越陷越深。
墨华,我该如何待你啊?
白芷紧了紧手里的卷轴,随后塞进了阿卜给的百宝袋里。
既是画的我,那我就将此画拿走了,这样,断了念想,你便好好生活吧。
屋外传来脚步声,白芷站了起来:“隐”。进屋来的是个老仆,端着一盆净水,水盆里放着抹布,白芷觉得挺眼熟便凑近看了看。
原来是那日在门口的哑巴老伯,忠伯。
老仆仔细的拧干布巾擦拭着桌椅,才开始擦拭,外面有一老妇人急忙走了进来,她于老仆身后拍了拍,见老仆回身,才笑着道:“忠伯,王爷这屋子里里外外我今儿一大早就打扫干净了,你呀,等会只要在门口迎着王爷回来就好了。”
墨华快回来了?
忠伯听得仔细,后又面带笑容咿咿呀呀的和老妇人比划了几下。
老妇人懂他比划的是什么,拉着他的手臂,顺带拿了水盆和抹布,人边走边说:“是了,咱们王爷这次平叛南蛮凯旋归来,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列队喜迎他的归来,这会他都进城了,很快便回府。”
两人声音渐远,白芷想了想,还是出了这屋子。
无奈听得外头老妇人惊呼的声音:“我的老天爷啊,这腊梅树竟然复活了,我的老天爷啊,各路神仙爷爷……真是老天保佑,我家王爷平安凯旋归来……保佑,保佑。”
白芷笑笑,正要准备出府,结果又听两老妇人的对话。
“这里也要弄弄,王爷快两年没回来了,一定得让这里保持干净整洁。”一老妇人指着地面上的落叶说道。
“哦,好。”另一老妇人拿了扫帚来扫,边扫边小声嘀咕道:“王妃不见之后,王爷就把此处划成王妃居住的地方,这些日子每日我都没忘打扫,树绿了,树黄了,都过了这么些日子了,也没见王妃有个信,反正我说是……呃,算了,毕竟里面还有……”
“嘿!我说老姐姐,你能不能改掉你这个爱嘀咕的习惯!这话我听到就算了,万一被人听了去,上王爷那告你一状,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啊!再说,主人的事岂是我们做奴才能非议的?”
“呃……我就憋不住了嘛,再说,咱两负责这个院子这么久了,也没见人回来,王爷虽然对外宣称王妃病着,不见客……可这……你说说,谁不起疑啊!”老妇人干脆拿了扫帚杵着地,和说她那老妇人唠上了。
“谁说不是呢!即便王爷不在府内,也吩咐过要把这院里王妃的嫁妆给保管好……害!说这么多不想活了!干活,干活”
墨华为我做的这些事么?
白芷进了屋,见到自己的银票,信儿小乔她们给做的衣物,还有自己那手写的一份路线图以及白水与苏锦林送的珠宝……都在那,没动过!
要断就断彻底吧!
白芷拿全了自己的东西后,头也不回的出了王府。
城内高呼王爷千岁的声响不绝于耳,有的人竟眼含热泪伏跪于地……
白芷站于一酒楼上,正对行进中的军队,一身戎装带着佩剑的男人骑在骏马上打头走着,面对城内百姓的欢呼也表现得很淡然,挥手致意。
他长高了,也壮了,不似第一次见面时那种病怏怏的感觉,面容依旧俊朗,气质却变了,许是久经沙场,数次浴血重生后蜕变来的沉稳内敛,刚毅果敢,以及收敛在眼底的寒冷杀气!
就这样远远看一眼,也好,无憾,无憾,无憾了。
墨华只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在侧面的一座酒楼上,那酒楼开着窗户,窗户边却无一人!
“怎么了?”风华于他旁边问道,盯着空窗户看什么?那个男人都走了!
“没!”,奇怪,怎么感觉有人站在那一直看着自己!
墨华入王府,白芷正好出城来。
王府内迎来一波又一波的拜访者,送礼者,崇拜者,墨华应付完这些人,脸都要僵了。
待他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正要去摸那卷画轴时,摸了个空!
他忙坐了起来,四处翻找,还是不见!
“来人!”
老仆老妇都兢兢业业的守护着王爷院里的一切,并没有贼人进入过王府,那画如何消失?
墨华神色染上淡淡的哀伤,他屏退老仆老妇:“下去吧。”,许是被风刮走了吧……
老天都不给我留一丝念想了……白芷……我都快忘记你的模样了。
老妇人想了想道:“王爷,今日在你回府前出了一件怪事,不知是否与此画失窃有关?”
墨华唤老妇人来自己跟前,坐直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