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我是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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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已经没有了退路,要想活,只有与鬼子拼死一战。她望着越来接近自己的小鬼子,抓住了一颗手雷,刘根生告诉她,手雷从拉线到爆炸只有3。8秒的时间,拉环之后就要扔出去。有经验的老兵还会在手中停留一秒才扔,时间算到手雷刚好在敌人的头顶上爆炸。杀伤力达到了极致,如果扔快了,敌人反投过来,死的人就是自己了。梅子第一次投弹,心里自然有点紧张,她不怕死,那是假的,她不想死才是真的。她千里寻夫来南京,如果现在被鬼子打死了,那才叫冤。
她要活!
“快快!鬼子上来了。”刘根来催促着。
梅子便毫不犹豫地把手雷扔了出去,不一会,手雷又扔到她面前,她一下子吓呆了。捂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等了半天,手雷并没有响。原来是她没有拉环。
刘根来说:“别扔手雷了,用冲锋枪!”
梅子一看,鬼子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了。鬼子手里的枪响了,她看见枪口吐出火舌。“卧倒!”刘根来不知那来的力气,从地上突然扑在她身上,梅子只感到有无数的子弹打在他身上,鲜血像洪水似的渗透到她身上,温热的,带着他的体温。梅子惊呆了,她想不到刘根来用自己的生命来弥补自己的过错。鬼子团团地把她围住。
月光下,她看见一张张戴着钢盔的脸,每一张脸洋满了胜利的狞笑。
“太君,全死了。”
“哟西,大日本帝国是战无不胜的。”
梅子看清了是一张干瘦的脸在说话,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军刀,梅子一动不动,她在寻找机会。
她不能让刘根来白死!仇恨一下子罩在她脸上,她要杀死他!还有他身边的那个戴着狗皮帽子的汉奸。
梅子悄悄地拔出身上的飞刀。她练飞刀是为了防身,偶尔陪父亲去森林里打猎,碰见野鸡、竹鸡她总是刀无虚发。虽然有些血腥,但也有趣。而且她还学会了黑夜中用听声辨位来发刀。这是她的独创。家里老鼠多,每到夜晚,屋里的老鼠在屋里飞窜,在暗夜中,她用老鼠作射杀目标,竟然做到刀无虚发。连她的父亲也是她的师傅对她黑夜里听声辨位的功夫佩服不已。
鬼子没有发现她,她开始挪动自己的身体。她感到刘根来的身体像一座山,很重。鬼子端着杀刀打扫战场,刺刀在月光下泛出暗淡的光。
梅子推开了刘根来,十二把飞刀破空而出,她明白,子弹比飞刀更厉害,她拿起自己丢在坑道下的一把压满子弹的德式冲锋枪,她一下子就打光了枪里的子弹。
果然,鬼子都倒下了,她不禁松了一口气,阵地保住了。她完成了副营长的遗愿,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一名找丈夫的乡里女人,而是一名战土。一名与敢与鬼子战斗的战士!
突然,从死人堆里站起了两个鬼子,端着枪,“八嘎!死啦死啦的!”两支罪恶的枪口对准梅子……
“砰砰砰!”两颗子弹精准地从打中了鬼子的眉心。
两个鬼子一下子像死狗一样倒下了。
“好枪法!”梅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禁暗暗佩服,这个人的枪比自己的飞刀还准。梅子站了起来,环视四周,四周静悄悄的,梅子不由得大声说:“谁救了我?”
“一定是高队!高队长来了,我们有救了!”刘根来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叫啥名?”
“高峰!”
“高峰,难道他真来了?”梅子有点激动起来。
在朦胧的月光中,梅子看见一队国军端着冲锋枪从山坡上直冲下来,一片片弹雨把刚才冲锋的鬼子打得死的死,伤的伤,成了亡命之徒。此刻,她非常激动,没想到自己与高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月光下,一队全副武装的国军一下子把梅子团团围住了
“你是谁?”月光下,高峰望着一身农村老太婆打扮的梅子,说:“你是什么人?”他不禁暗暗惊异,一个老太婆来这里干什么?
“说!我们队长问你话呢。”
“队长?多大的官?”梅子在家里,公公告诉她,高峰在南京当大官。没想到是一个小小的队长。但不管怎样,梅子都很高兴。她终于找到了高峰,他活得好好的。这年月,活着就是福,活着就有希望。梅子听着高峰声音,仍然带着湖南浓浓的乡音。她进一步确认站在她身边的就是自己千里迢迢来南京找的丈夫高峰,虽然隔了四年,但他的声音和形象已经深深地刻在她脑海。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她百感交集,仿佛有千言万语,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高峰并没有认出自己。
“队长,这里还有一个活的。”特战队员王兵指着他的头说:“举起手来!”
“长官,别杀我!我是被逼的。”
“你不是日本人?”王兵望了望躺在地上十几个鬼子,说:“这些鬼子是怎么死的?”
“是她杀死的。”翻译说:“别杀我!我不是我!我是被逼的。我会日语,小鬼子就把我抓来当翻译。长官,我要立功。我告诉你们一个绝密消息,鬼子正在大量调兵,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下南京城。长官,快告诉你们的老总,赶紧增兵吧!”
翻译的话使高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通过侦察发现,日军的进攻态势远大于自己的想象,如果蒋委长不调兵遣将,南京危在旦夕。
高峰望着躺在地上的十几个鬼子,不禁暗暗惊讶,鬼子强悍的战斗力,使国军损失惨重,没想到一个乡下老太爷竟然一个人杀死了这么多鬼子,她是什么人?他半信半疑地对梅子说:“这些鬼子真是你杀的?”
梅子慢慢地站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梅子在高兴激动之余,反而冷静下来。一年前,自己在高峰没在家的情况下,由双方父母作主,举行了过门结婚仪式。她嫁给了高峰。没有洞房花烛,只有无尽的思念。自己和他一起学武十二年,不是兄妹胜似兄妹,此时此刻,她真想扑在他怀里痛苦一场。今天高峰救了自己一命,也算是对自己九死一生来到找他的一点补偿。
“你是那里的,怎么到这里来了?”高峰说:“你的飞刀是跟谁学的?你是那里人?”
“我从湖南来,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高峰说:“告诉我,兄弟。”
“你!气死我了。”梅子说:“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四年没有回家了,他父母年老了,想孙子了。我们乡下人的传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盼他回家与媳妇圆房,生个儿子。可是,他就是不回家。年轻的老婆,天天盼他回家。可是,他连封信也赖得写。他的妻子千里迢迢来南京找他,他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认得。”
“你是谁?”高峰不由得打量起梅子来,梅子穿着上身补丁连着补丁的灰青色们家织布衣服,下身穿着裤脚肥大的青黑色的裤,脚上穿着一双已穿磨穿底的黑色布鞋。头上用一块灰色的头巾包着一头乌发,绝色的脸露出一双被头巾遮住的明亮的眼晴。他无法看清梅子的脸。但是,他听见梅子的说话声,却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他想起自己从童年到少年大多数的日子都是在梅家度过的。他忘不了梅子对自己的痴情,忘不了她的父亲对他的严格要求。忘不了梅子偷偷地把梅家祖传的绝命三刀传给他。他一直把梅子当着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当父亲打电报告诉他,高家已经把梅子接回高家做儿媳,梅子已经是高家的人时,他正在日本士官学校读书,正在和他的老师佐佐木的女儿热恋之中。他爱千美子,他感到对不起梅子。
高峰不相信梅子会千里迢迢来找自己。自己离家时,梅子才十四岁,单单瘦瘦的,与眼前的高高的老大爷的形象一点也联系不起来。
突然,梅子一下子掀去了自己的头巾,大声说:“高峰,你看我是谁?”
高峰惊喜地说:“师妹,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老婆,我不是你师妹!”
“队长,队长,她是嫂子,怎么像个老太婆!”张飞,胡来,李伟惊讶地说。
“我不是老太婆。”梅子一下掀开自己的头巾,长长的发鞭飞下腰际,梅子冷冷地说:“我今年才十八岁,我老吗?”
众人望着梅子绝色的面孔,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