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红莲的祭品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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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如鬼魅般穿行于这个城市和周边城市的所有叫做寺庙的建筑中,在或者白天或者黑夜或者交织的黄昏和黎明中。
     她虔诚的祈求和祷告,殷勤的叩首和匍匐,每祷告一次,仇恨便铺天盖地的蔓延,在刻骨的基础上层层的铺陈,铺陈出诡异的花朵,然后抽丝剥茧的长出畸形的果实,黑紫鲜亮,妖艳妩媚。
     男人抛弃她以后,她便由不善言辞变成了一言不发。
     午夜的时候,在永远弥漫昏暗灯光的卧室,她开始啃咬已经凌乱且错落丑陋的指甲,连带着露出的表皮,饥渴的吞咽层层猩红,吮吸后颓然满足的躺下,渐渐不真实的入眠。
     梦中她会拥抱那个曾经可能会属于她但现在永远都不会是她的孩子,在她的子宫里孕育,艰难的成长,因为她长期的饮食不规律而骨瘦如柴,最后随着男人充满不屑的一脚退出了她的生命轨迹。
     做医生的姐姐跟她说,婴儿的胎盘是一味叫做紫河车的中药,她便执拗的求姐姐要把它吞咽下去。
     姐姐怜悯的看着脸色如纸般苍白神情如疯子般狂烈的女人,摇头走了出去,并没有忘记吩咐护士给她注射镇定剂。
     后来,男人风生水起的结婚,生子,她行尸走肉的匍匐,静止。
     气氛突然有些凝重,悲凉惨烈的凝重,她摇晃着手中骨瓷质地的茶杯,有些恍惚。
     茶杯中是厚重堆积的莲子心。
     凛冽至深的苦涩,晕染的深了,淹没了所有的愤恨,却在最后一口的沉淀中均匀炙热的释放出来,铺天盖地,紧咬的牙关开始颤抖,崩溃。
     朋友建议她理佛,她便开始知道了因果报应,诅咒也有了合理的存在成分,居然真有灵验的时刻,男人的孩子死了,出了交通意外,在角落里,她目睹男人悲伤痛苦的目光,快意顿时沾染了全身的每个细胞,迸发出浓烈的欣喜和愿望得偿的兴奋。每个汗毛都欢快的站立跳跃。没有规律,却很兴高采烈。
     她成了影子,男人的影子,白天黑夜的存活,却矢志不渝的隐蔽。
     若干天前,他亲热的唤她红莲
     若干天后,除了参差淋漓的鲜血,她嫉妒一切红色,只是那鲜血,可以让她莫名的兴奋,战栗和惊悚。
     母亲劝她:何苦介怀于任何不可能而庸人自扰,但仇恨的拥抱亲切且痴缠。
     日子此去经年,男人的妻子腹部又开始高高隆起,男人在弄堂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眼睛里分明闪烁着温暖慈爱的光束。
     她震怒自己怎忘了生物总有生生不息的发展轨迹。
     刹那间,祈祷便丧失了意义,快意的等待居然成了煎熬的束缚。她得到心灵的自我暗示:或者祈祷需要祭品。
     她奉献了自己。
     结束前,她选择了红色的锦缎旗袍,上面此起彼伏铺陈大片大片的睡莲,层层叠叠的盛开,居然呈现立体的诡异成分。
     她吞下了一整瓶白色的药片。
     睡莲枯萎的那一刻,男人的孩子从母体中运输出来,发出响亮的啼哭,男人的笑容惊喜暖热。
     感情本是两生花。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真实且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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