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间界 第三十八章 邻国之行(修 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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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教场,岚风千骑看着自家东倒西歪的将领嘴角抽搐。倒也难怪将领这般,一百军棍,搁在别人身上早就歇菜了,也就岚风千骑带出的这些经历了他各种摧残的将士,还能这样东倒西歪的‘爬’到教场报到。
岚风千骑无奈,暗自咬牙只得将这群‘伤残’人士打发回去,郁闷之极的到戟的行帐。像昨日一般与戟一同用了膳,像昨日一样用满满当当的饭菜‘虐待’了戟。看见戟一口口吃饭犹如受刑一般,千骑心中大悦……
这回,一行人不再是装作商人。出往邻国夏晓,可不是骗骗纯良的百姓便可的。他们化装成了镖师护送货物,同行的人也多了四人,正是卿龙,莫虎,朱铭,玄英四人。至于通关的文件,还难不倒他这个肃亲王岚风千骑。
凤看着几人轻车熟路的准备,心中能把往日岚风千骑丰富多彩的军营生活猜个大概齐……
风御行、凤栖梧与卿龙等人扮作镖师,而岚风千骑则与戟扮作货物的主人家,一对年轻的兄弟……至于为何是兄弟,岚风千骑是这般解释的‘戟与皇叔年岁相差不多。在平常百姓家,这样年纪的叔侄不多见。容易让人疑,所以我们装成兄弟吧!’
戟用沉默无视了某人,径自上了马,留下了个冷清的背影。
进了边城,这里虽远不及其他城池繁华,但与昨日的村子比不知兴旺多少。路边有零零散散的摊贩;一些久经风吹日晒变得风尘仆仆的房屋;几间空荡的酒肆茶馆。这些戟都提不起兴趣多看一看,两日来,他日夜运转心法,收到的成效却微乎其微。想不到那罩住修罗道场的结界竟这般耗费法力。此刻,他急需‘食物’。要找到‘食物’,必须要靠对此地了若指掌的岚风千骑才行。
一行人到了关口,亮出文书,守城士兵乖乖放行。戟淡淡的瞥了眼镇守关口骠骑大军的士兵,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戟儿记住,真亦假时假亦真。要骗过敌人的眼睛就要先骗过自己人的眼睛。”千骑得意的一笑,显摆的说道。
戟不言,闭目坐在马上养神。不知走了多久,戟感知前方有异动,睁开了眼。依稀能看到远方山脚下有炊烟,只是这炊烟有些怪。戟感到灵魂的躁动,一种久违的‘饥、渴感’喧嚣着。戟勾起一抹嗜血的淡笑,不枉此行不是?
“六爷,那边情况不对劲。看日头,不到烧火做饭的时辰,这……”风御行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向岚风千骑进言道。
“去看看便知。”千骑凤目微眯,声音隐隐透着冷意。
“六爷先让属下去探探路。”身后,朱铭上前请命道。
千骑点点头,这边朱铭下马,施展轻功,身影转眼间消失在林间。不久,朱铭回来,呼吸有些急促,神情愤慨。
“主子,是夏晓的将士搞的鬼!他们冒充咱们的人在抢自己的百姓!”
千骑眼睛微眯,对这样的事并不感到惊奇。
“戟儿,想去见识一下披着人皮的‘畜生’么?”千骑平淡的口吻,听着却让人莫名的心惊。
戟不语,驱马向前行去。凤郁结的注视着岚风千骑的背影,心中徒生哀怨……他到底要怎么向他主子交代十七殿下在这都跟岚风千骑学的烂七八糟的东西?!
即使离得尚远,戟已经能闻见弥散在空气中的血腥气,躁动不已的嗜血感涌上心头,嗓子干渴难耐,舌头不自觉的舔了舔干燥的唇,神情说不出的诡异。亏得千骑几人警戒着四周,没注意道戟的异常。千骑等人下了马,将马拴在隐蔽的地方,便迅速向村落赶去。
到了村子周围,几人隐匿起身影,观测着村内的情况。
隐约间听的见孩童的啼哭声,妇孺的尖叫声,男丁的求救声,以及‘岚国将士’丧心病狂的笑声。戟能感知到那些‘美味可口’的灵魂与鲜血在召唤他过去,奈何身边碍眼的人……思虑间,心生一计!
“‘皇叔’,我去别处看看,凤在此等候。”戟淡淡说道,临行前冷眼看了下想要跟来的凤,以示警告。
戟的身影三两下便隐没在了林海中。
“六爷,十七殿下不要紧么?”玄英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戟离去的方向。
千骑眼角一抽,想起那日他跟戟‘切磋’的画面,冷声道
“担心什么?!就是本王死了,他都死不了。没事!那小子身手好的很,兴许是看看不下去了,毕竟是个孩子。”
凤觉得不然,自从发现了这村子,戟的表现就很不对劲。这边千骑与几人商量计策,便没对戟的反常多想。不一会儿,戟沉默不语的回来了。看着戟眼神有些躲闪,凤心下奇怪。他怎觉得,戟去了这片刻的功夫感觉怎的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殿下,没事吧?”凤迟疑下开口问道。
岚风戟刚想回答,但想到那魔的嘱咐,便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
岚风千骑几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戟的身上。
“皇叔,本殿乏了。我们回去吧,此番边境之行改日继续吧。”戟强迫自己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村子,从而不去看众人的反应,心中对魔突然而来的举动与吩咐逼得暗暗叫苦!
“戟儿,怎了?”千骑察觉到戟的不同寻常,问道。
戟这边快招架不住了,突然想起黢的话,‘若是被追问的没办法了,你便一言不发的回头往这边走,他们自会跟来。记住,上马后闭目入定即可,无论他们问什么,都不要回答。’
戟心一横,这般照办了。看着岚风戟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几人相看无语。千骑,回首看了眼不远处的村子正上演的惨剧,眉头一蹙,不得已,恋恋不舍的追向了戟。风御行几人跟上,心中却也放不下这边的事。凤跟在戟的身后,看着举动有些奇怪的戟蹙眉。
这边戟一冲动,忘了自己并不知马被放在何处,正暗自着急,便见灵影想自己走来。灵影极不情愿的跪卧在戟的面前。戟这才料想到是黢暗中做了手脚。故作镇定的上了马,心中暗暗祈求这马不要突然翻脸不认人,把他撂下去!这马身上还没马鞍!戟欲哭无泪,还要强装样子……见戟打定了回去的注意,千骑只得放下刚刚商议好的计策,毕竟在夏晓,若是放戟一人离去,他终归不放心。
看着几人远去,一颗树后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银发血眸,一身玄袍加身,勾勒出绝世的身姿,绝美之姿容举世无双,不是黢又是谁?在确信一行人走远了,黢才按耐住心中急不可耐的冲动,步伐优雅的走向充满惨叫的村庄……
一间茅草房内,两个士兵正坐在屋内的桌上猛灌着刚刚抢来的酒,拼命的往口中塞着桌上摆的食物,哪些食物是他们刚搜抢来的。他们猖狂的笑着,吃着,喝着。身后两名士兵正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大发兽性……姑娘的惨叫声,呼救声换来的却是士兵没心没肺的叫好声,淫、乱的呼吸声,粗俗不堪、难以入耳的言语声……
突然,喝着酒的两人停止为身后两名士兵叫好,他们痴痴的站起身……身后正‘忙’着的士兵不解询问。
“他、娘的抓住他!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抓住他!蠢货!放开那娘们!这货不知比她强多少!!”一名士兵用粗俗无比的语言叫嚣着。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黢,浑身浴血的黢,邪美的黢,骇人的黢……
黢冰冷的笑看着对他出言不逊的士兵,血眸仿佛能渗出鲜血……可惜愚蠢的士兵被绝世的容貌迷惑,忽略了事情的诡异与黢身上散发致命的危险气息……
那两个士兵放开了身下被欺辱的惨不忍睹的女子,在看到戟绝世之姿的瞬间,惊艳的忘记了呼吸……身后的女子啜泣的退到了草屋的犄角,多了起来,却也不幸的目睹了之后骇人的场面……
……
灵影走的不快,可是马背上戟的身影却不是十分稳妥。即使强迫自己闭目入定,戟也无法制止自己在没有马鞍的马背上‘东倒西歪’的情况……心中暗暗咒骂那什么狗屁功法为何没让他的骑射之术精湛一些……
凤眼神深邃的看着戟有些狼狈的背影,一番思忖后,缓缓放慢了马儿行走的速度,不一会儿,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趁着戟不备,调转马头,几鞭子下去,马儿向着那个村子一路狂跑。
当戟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戟大惊!挣扎间,险些落马。
“你!你给本殿回来!”戟大惊失色的喊道。
岚风千骑一路下来,心中早就奇怪不已,见此,疑虑更甚。
“戟儿,到底怎么回事?”千骑蹙眉问道。
‘眼前这个岚风戟怎么……’
戟心中大慌,心知不能追去,若是连岚风千骑都引了去,那魔头一定会宰了他……情急之下,只好眼睛一闭,企图装晕蒙混过去。岚风千骑何等聪慧?事情连在一起怎想不到戟是装晕?亏得戟练得【转魂】,虽无黢通天入地之能,装晕唬人却可以一试。岚风千骑一番检查确定戟是真的晕了过去,心中却因知晓戟武功极高,对此有所怀疑,可是之前戟在马上摇摇晃晃的样子却又是亲眼所见!纠结下,千骑回首,看了看凤赶去的方向……
他虽也想去,奈何……!
‘罢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去,看看这小子到底怎的了!若是他敢装晕!哼!最好给本王一个解释!’千骑心中暗暗想道。
“卿龙,你去看看凤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千骑留下卿龙,一扬马鞭,带戟赶回岚国边境。
卿龙领下命令折返去寻凤。这边凤飞驰向村子,隐约感到一些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也许就要有答案了。
当再次看到村庄时,凤愕然的呆住了。他在夜殿当差十年,不敢说自己心有多狠,但觉不会有多余的慈悲之心,饶是这样的他,此刻也深深的为眼前的这人间炼狱的场景而动容……
大地被染成猩红色,刺鼻的铁锈味扑面而来,胃里一阵翻滚……凤猜想不出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这里发生了什么。整个村子寂静的令人毛骨悚然。地上的鲜血多的看着让人心惊肉跳,凤屏住呼吸,拿出随身带的武器,全身警戒着向村子里走去……
在村子中发现的第一具尸首让饶是见过死人无数的凤险些吐了出来。
干尸……一具具面部狰狞的干尸躺在血泊中,凤终于明白为何地上会有那么多血了……这是着死法太诡异了!是谁?是谁在短短的时间内,用这般邪门的手法杀了这么多人?!思忖时,凤发现脚下的鲜血有异动,仔细观察,所有的鲜血正汇集在一起,缓缓向同一个方向流去。凤咽了咽口水,站起身,一步步谨慎的顺着鲜血流动的方向走去,直觉告诉他一切疑问的答案都在这血液汇集之处……
随着向血液汇集的地方靠近,四周原本清澈的空气慢慢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血雾。血雾影响了视野,凤眯着眼,忍住腹中不舒服的感觉,一步步的向前走着。村的正中央有一棵参天大树,此刻这繁茂的树枝正托扶着一个巨大的红色球体,而地上的血液顺着树干‘爬’上了树枝,融进了红色的球体……凤惊愕的看着树枝上的血球,完全不知该对这惊悚的画面做什么反应。
“你是怎么来到这的?村外有本尊布下的结界。”血球中传来空灵的声音,若不是眼前的‘景色’太惊悚,凤险些以为自己听到了天籁之音。
凤来此一路顺畅,并未遇到什么阻碍,可是此时却发现自己没发说出一句话。明明想回答,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回答本尊。”空灵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威严,不容置疑。
一瞬间,凤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亡,看到了自己体内的血也化为了这血球的一部分。原来这便是害怕。他,凤栖梧,今日居然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来此并未遇到阁下设下的结界……”凤咬紧牙关,强撑着说道。
血球没再说话。凤观察到,脚下鲜血流动的速度加快了,四周血雾愈加厚重,除了一片血色他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地上的血全被流进了那个巨大的血球,血球慢慢的精炼,逐渐变小,散发出血雾……倏然,血雾散去,那巨大的血球缩小到一定程度后突然炸裂。粘稠的血溅了凤一身,然凤此刻无心顾及这个,惊愕的四下寻找此前隐藏在血球中与他对话的人。
“你在找本尊?”空灵的声音伴随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从身后传来,凤大惊。
向前急跃数步,回首再看,凤不知用怎样的言语才能形容入目的这‘人’……
浑身浸染鲜血,宛若浴血杀神,凄美而危险……银白及地的长发,沾染着粘稠的血液贴在背后;玄色的单袍被血液浸湿,沾粘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那张让日月为之失色、天地为之动容的脸,美的让人窒息;而那双独一无二的血瞳更让凤惊愕……
银发血瞳……答案在嘴边呼之欲出。
“窥探真相总是需要代价的。你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性命。”邪美的男子用几近冰冷的口吻问道。
不待凤有所反应,便感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事发突然,黢没想到结界会在自己进行【血炼】的时候消失,凤的闯入让他隐隐有些不安。但愿不要被不该察觉到的人发觉才好……
黢冷眼扫了眼地上昏死过去的凤,衣袖一挥,村庄便化为一片火海,而黢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卿龙赶来时,村庄已化为一片火海,看见不远处凤的马匹,心道不好!人命当前,卿龙想不了许多,奋不顾身的闯进火海,搜寻凤的身影。
许是凤栖梧命不该绝,卿龙在火海中乱闯一气,竟在紧要关头踩到了昏死在地上的凤。卿龙低头看清是凤,毫不迟疑的扛起,转头便逃出了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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