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忘却录音(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62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哥哥,我可以进来吗?”夏洛特站在格雷夫的门口外,轻轻地询问者一直没有走出房间的格雷夫。
哥哥自从凯瑟琳被抓走后,就没有走出过房门。她从来没有见到哥哥这样过,她好怕,一直个性开朗的格雷夫难道要一辈子这样?而且,自从那件事后,父亲也一直阴着脸,什么话也不说。她以为发生这么大的事父亲会责骂哥哥,但这回却没有。反而父亲一直躲在书房里,也和哥哥一样不出房门。为什么?
这种气氛压的夏洛特喘不过起来,她觉得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在慢慢的接近,一不小心便会被吞噬掉…
等了许久,也许是不忍心自己的妹妹在外面一直干等吧。格雷夫终于出声了,“进来吧。”
夏洛特将门推开,走了进来。看着面目憔悴的格雷夫,夏洛特一阵难过。“哥哥,你一直没吃饭,先吃一点吧。要不然怎么支撑的下去。”
看到夏洛特难过的表情,格雷夫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就算几天没吃也没什么大碍。”
看到格雷夫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凯瑟琳终于爆发了,“哥哥,难道凯瑟琳的欺骗就将你弄得一蹶不振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和母亲有多担心你,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出过房门。我好担心,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
“夏洛特…”看到妹妹突然爆发,格雷夫愣了一下。“不,对不起。但我并没有因为凯瑟琳的欺骗而伤心,我只是生气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没用?”听到哥哥的话,夏洛特不了解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看着夏洛特一副不了解的样子,格雷夫用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接着说:“对,恨自己没用,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出她有心事。早在前几天她一直闷闷不乐时,我就该注意了。”
“那哥哥并没有恨凯瑟琳姐一直在欺骗你的感情,是不是?”
“为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再恨她…”
格雷夫淡淡一笑,“恨,为什么?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我爱她,她亦如。”
“凯瑟琳姐爱你?可她明明…
“你知道吗?你的凯瑟琳姐有一个小秘密哦。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本来想一直保密下去,当我和她都都变老不能动时,再将这个秘密告诉她。那时她一定满脸通红就像年轻时美丽动人。”
“秘密,什么秘密?”
听到妹妹如此着急的问,格雷夫眼神越过了她,忆起了他和凯瑟琳那段欢快的时光。她的一笑一颦是如此的动人。“她在心虚或撒谎时总是会紧紧的握住拳头,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可是她却从没注意到自己那小动作。而那一天我再问她的时候,即使背对着我,但那握紧的拳头已经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听到格雷夫的话,夏洛特激动的问:“真的吗?凯瑟琳姐她一直爱着哥哥。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对我们都是真的。那曾经的欢笑难过都是真的!”
“是的,我的妹妹。即使那不诚实女人一直说所有的都是假的,但在她的心里一定也和我们如此。”
听到哥哥给予证明,夏洛特整个跌坐在地上,“呜呜呜…,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当她说一切都不是她的时候,我好想讨厌她,可是…可是…,真的太好了…”
格雷夫看到自己的妹妹坐在了地上,用手将她扶了起来坐在在椅子上,笑着对她说:“傻妹妹,怎么坐在地上。如果她看到了,一定又说你是个没长大的丫头片子。”
坐在椅子上夏洛特抬起那哭得通红的脸,“我才不傻呢。傻得是那个什么都自己承担的凯瑟琳姐,宁愿别人恨她,忘记她。她还是自己默默地放在心里。傻瓜,笨死了。”
一直骂着凯瑟琳是傻瓜的夏洛特突然扑进了格雷夫的怀里,哭泣着,“哥哥,她真是一个笨蛋,是不是。”
格雷夫用手慢慢顺着夏洛特的头发,看着窗外,想起了那个被夏洛特一直骂着的傻女人,“恩,真是一个傻瓜呢。但却是一个好女人,不是吗?”
听到格雷夫的回答,夏洛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将脸在格雷夫怀里埋得更深…
“格雷夫,如果我死了。我希望所有人都将我忘记。”
“为什么,别人都希望即使自己死去,其他人都能将他牢牢记住。”
“因为我不希望爱我的人伤心呀。他们爱我,而我也爱着他们。所以,当我死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很难过。而我希望他们能够代替我继续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傻丫头…”
凯瑟琳,你知道吗?那些爱着你的人即使难过、伤心却仍会记得你。因为他们也深深的爱着你,就像你爱着他们一样…
夜晚,星光点点。夏洛特一人靠着窗仰望着那美丽的星空。
“听说每一个人都是天上的星星,当人死了,星星便会坠落。凯瑟琳姐的那颗星星也坠落吗?”
一个好听的男声插了进来“即使坠落了,但那颗美丽的星星不是仍旧还在你的心里悬挂着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洛特立即站了起来,扑进许多天不见的情人怀里,“桑提诺,你终于来了。”
“傻瓜,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当然来看看你。尤其当事人还是你最尊敬的人。”桑提诺眼神温柔看着怀中的人儿说着。
“呐,桑提诺。你说,凯瑟琳姐人这么好,为什么神却将她和哥哥硬生生的分离。为什么神这么残忍。”夏洛特将脸埋在桑提诺的怀里,闷闷地说着。
桑提诺将夏洛特抱了起来,走向了床边。“傻女孩,神他在我们眼里只是一个只会说神爱世人却同时戏弄着那些向他祈愿的人。而被戏弄的人却在那泥沼中无法动弹,他们只能呆然的看着这世界,注视这着世界,却无法阻止。”
看了看那仿佛再听他说故事的人儿认真的模样,桑提诺笑了笑,继续说着:“即使你的凯瑟琳姐最后仍旧没有逃脱神的游戏,但她却为未来的人指引了另一条新的路。虽人不在了,但她的意志,她的声音,她的话却令你和其他人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是神怎么也无法阻挡的。”
夏洛特抬起小脸蛋,“我觉得凯瑟琳姐很勇敢。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像她一样。因为当自己离去,却没有人记得起你,仿佛自己从没有出现在这个世上。那太可怕,太寂寞了。”
桑提诺听了她那天真的话语,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傻瓜,人死了之后,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了。至于有没有来世,那就要问那位神了。可我跟你保证,在那之前绝对感觉不到任何寂寞。”
“那你会寂寞吗?因为你有感觉不是吗?”
桑提诺怔了怔,“寂寞吗?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作为一个活了千年的吸血鬼,即使寂寞,但那也是一种习惯了。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可以将事情变得让人以为本该如此,却不知道那已经背离了原来的本意。”
夏洛特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桑提诺,“桑提诺,这样温暖吗?”
桑提诺本来不了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但听到她怯怯的声音,他也双手怀抱着夏洛特,对着她说:“寂寞,那是一个对吸血鬼难解的问题。但你知道吗?从我遇到你开始,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我已经知道什么事寂寞了。想着你的笑,你的哭,你的一句一字…那些都只能想,却无法触摸。那也许就是寂寞了。”
“那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痛苦?原本你不该感觉到的痛苦,却碰到我后却要尝尽。”夏洛特将头从他怀里抬起问道。
“只要和你在一起,即使痛苦,那对我来说一切都值得。”
夏洛特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眼睛看着他,“桑提诺,被人遗忘是一种恐怖的事。即使自己已经不再人世间了,但还是期望着有东西可以证明自己曾活在这个世上。但我这时候却已经了解了凯瑟琳姐的感受了。”
“了解感受?”
“因为那种不想看到所爱的人伤心的念头比被人遗忘更加强烈,尤其是…”她将放在胸前的手转放在桑提诺的心脏处,“那个人比任何人都更加寂寞。如果真有一天,我希望你将我彻彻底底的忘记。这样,你便可以不用再尝尽本不该存在的感情。”
桑提诺用手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不,即使发生了,我不会将它遗忘,即使是痛苦。如果问我永生的定义是什么,那它就是你,我的爱。”桑提诺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印下了一吻,那是承诺,也是永世的誓言…
人们常常想将痛苦的事扔弃掉,因为那是一种不想回忆的往事。即使它再次出现,也仍旧带来很多痛苦,甚至牵连更多的无辜之人。但人们却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并不是能扔就扔的,当我们认为它早已离我们很远时,回过头来,却发现它只是深深地满在我们的心里。而这就是忘却录音,即使忘却,但心里的伤痕早已牢牢地刻画在上面…
夜深人静,莫恩斯的书房被打开了。
“你终于来了,没想到能再次见到你。卡米罗神父。”
从门外踏进来的卡米罗神父慈爱的一笑,“我的孩子莫恩斯。我们的相见到底是主的玩笑,还是伊丽莎白指引呢。”
莫恩斯看着窗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是玩笑还是指引,我只知道当异端审判降临时,那就是无尽的诅咒,伊丽莎白的诅咒。”
夜色更浓了,那如黑幕般黑暗仿佛要将整个罗马吞噬。那预示着不详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