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第五阙、欲言又止(修正版)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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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二小姐。”李诺承双手抱拳。
    “你醒了?好好休息,不要乱动。”苏偯墨看到李诺承醒来,脸上原本的笑容顿时凝住。她在外人面前一向如此。
    李诺承看到她的脸色突然变化,心中思考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得罪了她,可是只是打了一个招呼,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做的不妥。
    “姐姐,我去把我刚采的药材处理一下。”苏偯墨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看着她的背影,李诺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的妹妹在外人面前一向如此,公子你不必在意,她也是关心你的伤势的,采药回来就马上来看你了。”苏偯落看出了李诺承的若有所思。
    李诺承又看了一眼那个背影,果然,大大的药筐装满了草药还背在苏偯墨的身后。
    “在下姓李,名诺承。”听到苏偯落喊自己公子,微觉不妥,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也当告知对方姓名才是。
    “哦,李公子,你好好休息吧,这药里有凝神散,有镇痛的效果,会让你睡的好一些,你的身上有多处骨折。虽然断骨已经接上,但是还是要多多休息。”苏偯落伸手扶住李诺承的身体,让他缓缓躺好,替他盖上了被子,轻轻的出了房间。
    喝过了药,李诺承感觉到困意又再度侵袭了他,是药的关系吗?他很快就睡着了,只是这一觉依旧不安稳。梦境再生,这一次没有令人窒息的王族血统,没有父王严厉的面容,没有母亲苦口婆心的安抚,只有一个画面,画面安静的让人安心。夜空中月光正柔,一个身影缓缓靠近自己,看不清面容,好像隔着一层水雾,那个身影用手温柔的检查着自己的伤口,轻柔的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切脉,微微凉的手指触上他,却让人觉得平静温暖。那个,究竟是不是幻觉?如此让人觉得心安的存在,仿若她本身就该出现于他的身边一样。
    苏偯落在转身出房间的最后一刻,又看了李诺承一眼,李诺承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心中有一抹愤恨。虽然李诺承看到苏偯墨的那一瞬间很平静,但是苏偯落就是知道,这个男人对于自己妹妹的好感已经胜过了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居然为了一个陌生的外人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嫉妒。当真是太不甘了吗?
    “偯墨,那匹马,你埋了吗?”苏偯落对着正在忙碌的苏偯落问。
    “还没有,我想着那一匹马很有灵性,想来和主人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好,所以打算等那个人身体好一些了让他去看一眼再埋,我在马身上和周围都铺上了黯魂草,防止马身腐烂。”
    “哦,妹妹你想的周到,过两天,等他可以下床了,妹妹能不能替我在沁月小筑问诊一日?我想带他去看看。”苏偯落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妹妹会询问自己这么做的理由,因为她知道,她那个妹妹绝对不会多想多问。而苏偯落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不喜欢别人对她的妹妹有超过对自己的好感。
    “好啊,姐姐还说平时我太热心,姐姐对病人不也一样好?”果然,苏偯墨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苏偯落没有再说话,苏偯墨从来不怀疑自己的亲人做事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在她自己,她这样是因为对亲人信任,可是在别人,她那么做却让人不舒服,这算什么?对什么都不在乎,为了证明什么都是自己的,不需要去在乎吗?
    三日后,阳光明媚。
    苏偯落推着一个轮车,上面坐着李诺承。自己的爱马是他16岁那年,父王亲自为他挑选的。当时虽然良驹就在眼前,但是别人也说了,那良驹很有灵性,之前也有很多人中意它,可是它却也会自己挑选主人,只有有缘的人,才可以驾驭它。
    本来兆王只是带它来给自己的爱儿看,如果可以驾驭那最好,如果不能驾驭也没什么,兆王当时也没有抱着很大的希望。谁料想,16岁的李诺承静静的看着那良驹一会,就上前想要抚摸那良驹的头,当时很多人都惊叫着想要阻止。因为那匹马实在顽劣,如果它不喜欢的人,谁都别想摸它。可是下一刻,所有人都愕然不动了,因为李诺承的手已经抚上了那匹马的额头,并且开始上下轻柔的抚摸。
    但是兆王就开怀大笑,并且高声说着自己这个儿子果然是人中之龙。
    那一匹宝马,却在体力极度透支的情况下还带着李诺承疾驰,却最终因为一个失蹄掉落山谷。早知道的话,他当初就一定不会带着爱马来执行这次的任务。可是自从李诺承有了这匹马,他就再也离不开它了,每次出行都必要带着。封玮麟在临行前也警告过李诺承,那宝马太显眼,到时候也会成为泄露他们行踪的一个因素,可是实在舍不得的李诺承,竟然将宝马染了色,这样看上去,别人也只会认为是一匹良驹,却不会马上就联想到李诺承的那个坐骑。
    想起了封玮麟,李诺承心里着急,可却也无能为力。不知道封玮麟脱险了没有,不知道封玮麟等不到自己与他会合,会不会焦急万分。
    坠崖之处,有一片被很多暗紫色草药包裹的地方,苏偯落将李诺承推到近处。
    “这些是黯魂草,一种很少见的药草,可以阻止尸身腐烂。”苏偯落一边说着,一边将马身上的黯魂草移开。
    “踏思……”踏思是那匹马的名字,也是李诺承为它取的,因为它奔跑迅捷如人的思维,灵气聪慧的仿若有自己的思想,因而李诺承给了它这样的一个名字。
    李诺承不禁一怔,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爱马,此刻,那匹马已经不再是被自己染色后的模样,反而全身都散发着暗红色的本来色泽,即使已经死去,那鬃毛依然油亮。奇怪,究竟是谁为自己的马洗去了染的杂色,还了它本来的面目?李诺承看了看忙碌着将黯魂草拨去一边的苏偯落,看来这个女子,不仅仅医术了得,心思也非常细腻,是的,这样一匹有灵气的马,怎么能让它一身附加上去的尘色遮盖了本来的光华呢?不过可惜他弄错了,他那匹马的染色,是苏偯墨洗掉的。
    “原本是想将它埋了的,可是我想这样的一匹马,必定与你有深厚的感情,怎么都要让你再看一看它的。”苏偯落一边忙碌,一边说着,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心思远不如妹妹苏偯墨,如果不是那晚苏偯落看到他们对望的目光,她根本就想不到要带李诺承再看看这匹良驹,而苏偯墨却早就用了黯魂草护住马身。
    “谢谢你……”李诺承真心对苏偯落感激。苏偯落为重伤的自己喂药,甚至还还了踏思一个本来的面目。这如何不让他感激?
    “没什么,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苏偯落自然不知道李诺承感激的背后到底有几重含义,只是认为李诺承在感激她带他来看马罢了。
    李诺承挣扎着在轮车上站起身,想要走近踏思。苏偯落听到动静,连忙走过来搀扶。李诺承微笑的对她摆了摆手。“我要自己走过去。”
    苏偯落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微笑的脸,有些微怔。她不是一个会以别人外表来决定自己喜好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那个男人英气的脸,明亮的眼眸,如雕琢的脸部线条,让他充满了魅力。仅仅只是一个微笑,已经让人情不自禁被他的风华吸引,这样的气度当真是不凡。苏偯落有些心虚的别过了脸,松开了搀扶他的手,再度走回到踏思的身边。
    “你小心点不要着急,慢慢走。”她不得不快步离开李诺承的身边,唯恐下一刻就被别人看出她的失态,就连头都不敢回,她只能背对着李诺承做出这样的叮咛。
    “谢谢……”李诺承礼貌的表示感谢,微蹙着眉头向前迈步,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身体各种生疼,可是这都不能阻碍他。
    忽然的,他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踩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枚玉佩。看到那玉佩,李诺承的神经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了一下。他猛然想起自己在昏迷前一刻看到的那个人影,当那个身影向他探下身子的那一刻,他模模糊糊看到了那个身影的腰带处有一抹碧绿,难道……李诺承拾起那枚玉佩放在手心细细的端详。下一刻,他将那枚玉佩收到了自己的衣襟里。
    李诺承对于自己的这个行为感到奇怪,按道理说,救了自己的,应该就是苏偯落,那么这枚玉佩,也应该就是她之物,但是为什么他却要将它偷偷藏起呢?是不是他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一种感觉,那枚玉佩真正的主人不是苏偯落?还是他仅仅只是因为对苏偯落救了自己感激,想要留下一些关于自己坠崖昏迷之后那个画面的纪念?他自己都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可是他的行为和本能的反应,却让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收起那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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