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与你同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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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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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一家夜宵馆,老板正手舞足蹈的干着他的活儿,从内屋出来一个约摸三十岁的妇女,看得出是老板娘,看见我们来了,忙得脸上贴满了酒窝。
“阿姨,好久不见,今天又把你媳妇带来了。”社长走近那妇女。
妇女连忙迎上去,一手搭在社长肩上说:“芦苇伢子,瘦了一大圈,搞文学的人真是累啊。”
“肯定瘦了,好久都没尝上你们的口味鲜啦,看,今天又带了一些朋友过来,让他们也来大饱口福。”社长笑着说。
妇女又跨过一步:“媳妇伢子,你也来了,”妇人笑脸绽开了花,“哎呦,越长越秀气,真是好姑娘。”
副社长涨红了脸,说:“阿姨,说夸奖话啦,咱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不取笑我心头就很满足了。”
“傻姑娘,阿姨取笑你干嘛?快快快,坐坐!”那妇女继续干着活儿。
“社长,看样子常来这边吃饭,虽有偏僻之感,却有另番雅味。”陆依风坐过社长旁边说道。
“其实呀,我是被你们副社长拉过来的,久而久之就成了常来的地方。”
“哎,那媳妇又怎么说?”紫萧萧一语跟紧不放。
“媳妇?”社长微微一笑,“那是不成文的逻辑,或者它本来就是我们闲语中生出来的关系。”
紫萧萧贴过身问:“怎么说?”
“你还真只知道扭屁股呀,为什么很容易思考出的问题要问得如此透彻呢?”社长不耐其烦。
紫萧萧绷紧脸说:“不好,你们都欺负我。”
终于,副社长经不起挑逗,说:“好啦,好啦,这话题到此为止,谁再多说,就罚他喝酒。”
陆依风在简单的打量着箱子里的啤酒,见不着几个瓶影儿,喝酒的事实沾不上边,像上次那样,给他八杯白开水也心甘。
陆依风短信至临云{10-819:44:17}:“临云,我当选部长了。你好吗?一天都没有和你说话啦,海哥说你忙着,不知在这个时候,你能不能收到我的短信,或者稍稍瞟它一眼也可以。要是没吃饭的话,一会给你买份饭回去。”
“依风,别发短信啦,来,我先抛砖引玉吧,恭喜你当选为部长,干杯。”副社长一口喝光了整杯酒。
看着眼前一杯满满的啤酒,又迎面副社长举来的空酒杯,“算了吧,我不胜酒力,是个门外汉,以水代酒吧。”陆依风很压抑地说。
“那怎么行呢?男子汉,喝个酒也躲避,不像话。将来怎么做大事情?”副社长站起来说。
“我,我……”陆依风缓缓伸出手去端起那杯酒,一口而下像注入了毒液,心头热辣辣的。
“嗯,我来吧。”紫萧萧放开了黑晶晶的眼睛,“也许我只是个士兵,你才配做将军,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也和你干一杯吧。”
说完一个学员把陆依风的杯子填得满满的,杯子上面浮着白色泡泡,沙沙作响,打着转儿。陆依风睁大眼皮,合计着紫萧萧的目光道:“也许我们只是在不同的层面工作,但我们要做的事情一样。”
两杯下肚,头摇摆不定,最不能躲避的一杯酒出现在眼前,晃悠悠地打着眼珠道:“依风,这杯酒我无论如何都要敬你,你也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喝掉。”社长站起来接着说:“这样,我们就喝它一半。”
“社长,不,芦苇,你也别给我台阶下,一杯全干了。”说完,陆依风又是一杯叽里咕噜下肚,在身体里乱窜。陆依风的脑海中盘旋着戴眼睛男那句话:“被女人甩了?不就是临云嘛,她有什么好。”
陆依风从紫萧萧手中夺过一瓶啤酒,把自己的杯子倒得满满的,“我不扫大家的兴致,我也不能醉醺醺的回去,我就敬大家一杯,以后的工作还望大家包涵包涵。”苦涩的滋味再一次充溢着他的身体,避不开也躲不掉,不只是餐桌上碰见了私敌,也在心底碰见了私敌。
“没关系,喝醉了紫萧萧扶你回去。”社长投了眼神过去给紫萧萧。
“算了,我不扶,某些人看到了我受不起那罪。”愈是清醒愈想醉倒自己:“来来来——喝喝喝——”
“哟,这不是陆大作家嘛,白天被女人甩了,晚上又跑这儿来约会,可真卖命啊。”戴眼镜男孩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
陆依风浸在酒味里说:“嘴巴——给我——放干净——”
“哟哟哟,喝不得酒就别喝嘛,脸都涨成那般红了,跟个猴屁股似的。”戴眼镜男孩讥讽道。
社长走到戴眼镜男孩旁边说:“同学,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那两个字早在我的脑海里灭迹了,你跟我少插嘴,哪边凉快待哪边去。”戴眼镜男孩语无伦次地说。
只听见“啪”地一声,戴眼镜男孩被社长打倒在地,那身影浑浊,已记不清拳头架在哪儿了,狠狠地,狠狠地。
紫萧萧跳着脚大声喊道:“住手,住手……”
社长松开了手,指着那男孩说:“如果你可以继续撑下去,站起来再和我打,别趴在地上像条流浪狗。”
他们爬起来,边走边嚷嚷:“算我今天跑错了地方,碰着一群恶狼。”他们逃开,空气里浮着香香的酒味。
老板的炉火愈烧愈大,愈烧愈红。
社长拍拍陆依风的肩膀说:“依风,还行吧。”
“不行了,不行了……”陆依风扶着桌角摇手道。
临云短信至陆依风(10-820:24:59):“恭喜恭喜当选为部长啊,我刚才洗澡去了,才没回你的短信。我今天打了好多电话,说得我喉咙更痛了,前面连声音都没有了呢,我怎么这样子了,还要自力更生,不过也好,觉得自己越来越能说了。依风,别担心我了啦。”
陆依风回至(10-820:32:19):“为什么广播站让你去采访呢?那些采访员上哪潇洒去了?为什么老是被别人压制?赶快回来吧。”
他们买单去了,陆依风接通安再雪的电话:“再雪,再雪,你在哪儿,过来接我——”
“依风?接你?等会,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不知道。你在校门口等我吧,我慢慢转回去。”
“不知道?干嘛喝那么多酒,伤身体,你别乱跑啊,注意安全。”
“再雪,没喝酒,没喝酒……”
陆依风摸不清楚自己醉了没有,毕竟从未醉过,还是醉后人是清醒的。
社长见陆依风晃西晃东的,走过来说:“依风,这样子能回去吗?”
“开玩笑,你会放我一个人走吗?还有他们呢。”
“你小子没醉?挺能喝的嘛,好吧,不送了,我们走了。”
走在那条KTV的街道,陆依风的目光紧紧盯着,在流溢出艺术的字词间,他终于又了解了一个社会现象,也许那是人间的地狱,也许那是人间的天堂,毕竟自己从未踏进过。
“再雪,陪我去买点东西。”迎上来扶陆依风。
“买什么?赶紧回宿舍洗把脸。”安再雪拉着陆依风的两只手一股脑的往宿舍走去。
“行行行,陪我买完了苹果就跟你回宿舍睡觉,好吗?”
“买苹果?你真能吃,算了吧,来,我扶你过去。”
陆依风一把甩开再雪:“谁说我吃,你走开——我买给临云的——”
“天啊,你怎么喝成这样子,你不是一直坚决地回避我们喝酒吗?那么叛逆的吝啬那些酒味的吗?”安再雪着急地问道。
“那你十一那几天为什么泡在酒坛里?酒不醉我,我却醉酒,学你的,醉上一次又何妨,反正宿舍里有一堆酒鬼了,加上我一个吧——”
安再雪不再质问陆依风,他的眼眶里夹杂着窘迫。
“临云,你还在忙吗?我给你买了些苹果,一会儿再雪替我送去广播站。”
“依风,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我马上就到广播站了。”
陆依风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回答说:“喝酒了——”
“喝酒?”临云傻了傻,“我让再雪带瓶牛奶上去,喝了它,然后好好睡一觉。”
挂断电话,躺了起来,陆依风指着桌上的苹果说:“再雪,帮我把苹果送去广播站吧。”
“你以为这样子你可以去嘛?”他走到陆依风的床边,对着铺上的旭源轩说:“源轩,你替我看着他,怕他吐,千万别让他跑出去。”
旭源轩从上铺爬下来,他脱下陆依风的鞋袜,盖上被子,然后坐在陆依风床头,“你不是不喝酒的嘛,你不是讨厌酒气味缠身的嘛,原本逃避的生活你却倔强着,原本不能逃避的生活你又——逃避;你太在意别人的粗鲁,你太在意别人的无聊与寂寞,可又真正的在意过自己吗?”
“源轩,我以为我藏住了所有的缄默和忧郁,我害怕暴露,我试着用酒去遮掩,要让别人认为自己只是单纯的醉了。”
“依风,别人懂与不懂都不那么重要。你还信仰你的生活吗?你还追寻你的梦想吗?你还恪守成长路上的信念吗?我不清楚你和临云之间发生了什么,闹了个不愉快,两人相处是要给予时间和空间的,不要像守护神一样包揽所有的挫折,那种感情只得像玻璃碎了就永远碎了。”
喝完牛奶,平躺在床上,睡着,醒着,睡着,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