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7章 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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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还真好了!”男人也高兴了,对着莫名一个劲地哈腰,“谢谢大夫啊!”
风儿松了口气。
周围的一圈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大嫂,你可真吓人呐!”刚才的汉子也乐了,“你要是不好,我们就得把你背出几里地去了!”
女人有点不好意思了,也不会说什么,只好瞅着大伙笑。
“得,这下全认识了。”那汉子一看就是个平时爱说话的,“咱大伙干脆坐一块吧,暖和。”
这一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不一会,所有人都把自己的行李拖过来了,大家坐椅子的坐椅子,坐包裹的坐包裹,莫名似乎是为了给一个年纪大些的老头让座,把风儿弄到了自己腿上。
“大夫,你是哪个卫生所的啊?”汉子先发问了,大伙似乎也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一起眨巴着眼等着莫名说话。
“外地的。”莫名笑着,回答得很自然。
“我就说嘛,一看就是远道来的,穿得也太少了。”汉子说着就从自己的包裹里掏出一条小被来,递给风儿,“小老弟,我看着你都冷!”
莫名谢过他,伸手接过来,把被子盖到了风儿和自己腿上。
谁也没看出莫名是个瞎子。
“老乡,你们都是本地的?”莫名似乎很快就学会了当地的说话方式。
“嗯哪,”刚才那农妇的丈夫回答,“你们有地方去不?没有的话,上俺们那吧,俺们是要回家的。”
风儿激动得想要点头,但还是忍住了,回头看莫名的意思。
莫名立刻笑着回应:“那可谢谢老乡了,我们正好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是你小徒弟?”刚刚好些的农妇也插嘴了,“这孩子,单薄得很啊。”
风儿只好在心里暗暗叹气。
“是,”莫名笑着点头,“带他来见识见识,还没上过手呢。”
“那乡卫生所,咋也不派人来接呢?”旁边的老头也说话了,“万一大夫走丢了,可麻烦了。”
莫名笑笑:“应该不会。等天气好了,我们自己找过去。”
“别介呀!”汉子一拍大腿,“让那个谁——”说着指了指农妇的丈夫,“带你们过去!雪大,不好找!”
“好。”莫名也不客气,笑着答应了。
外面的风声渐渐小了,天好像一点点地亮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闲拉着家常,莫名时而回应两句,风儿干脆一言不发,倒也没露出什么破绽来。后来坐得冷了,大家又轮流站起来活动筋骨,那汉子很会讲笑话,讲了一个又一个,都是村里的事,不过听起来都听玄的,逗得大伙笑个不住。
最后,也不知是谁,忽然来了一嗓子:“啊,都5点了!”
大家才知道,这下可真是亮天了。
汉子凑到刚才说话那人身边:“手表?”
那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嗯,结婚时候家里给买的。”
大家都笑了。
风儿心下暗暗惊奇,原来钟也是可以带在手上的。
不一会,值班室那边就有人来了,穿着灰色的工作服,二十出头的样子,好像是工作人员,木偶一般看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就又转过身,走了。风儿莫名奇妙,大家却好像都习以为常。
“他为什么不问问,”风儿忍不住问了出来,“我们都有没有事之类的?”
汉子咧嘴乐了:“嘿哟,这些人呐,咱不求他,他就看不见咱。”
莫名笑了,手悄悄地伸进了风儿的衣服里,当然旁人是看不见的。
风儿的脸腾地红了。
虽然明知道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约定——这是暗示风儿噤声,可还是…
莫名你这家伙…风儿心里暗骂,我终于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这么约定了。
现在别说让风儿说话,就是让他把头抬起来都困难。
天大亮了,下了一夜的雪似乎也停了。汉子站起身来,去把门打开了,于是亮堂堂的白光就冲了进来,头上的小灯仿佛一下子隐了身似的。
“那啥,”汉子站在雪地里向大伙挥了挥手,“我们村一会有车来,大伙搭车走吧。”
众人纷纷谢了。
风儿披着刚才的小被站起来,觉得自己像一个大大的蚕茧。莫名却站在自己身后,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轻轻说:“不用裹得那样紧,我的手伸不进去。”
风儿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不好发作,只得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因为外头太冷,大家不可能一起站在外头等车,于是就约好了,男人轮流出去放哨。大约过了一个钟头,还没轮到莫名和风儿,站在外面的人就叫起来了:“来吧来吧!车来啦!”
于是大家一起拥了出去。
风儿刚出门就愣住了。
好大的雪,足足没了膝盖!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往远处看去,也是白的,什么都看不见,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忽然间出了问题。大地说不出的平坦,仿佛是很久以前被擎天的大斧头狠狠削过似的,一眼看去,就直接看到了天边。
来的是一架马车。
只有两匹马,不过都肥壮得很,看样子吃的不错,一匹老一点,白色,另一匹倒更像骡子些,杂色,嘴里都喷着白气。所谓的车就是一块大板子,坐七八个人倒也没问题,就是大家得互相拉扯着点,搞不好一个不留神,就滑下去了。
风儿裹着被和大家一起坐了上去。
“第一次来这么北的地方。”莫名笑着,声音很轻,似乎只是对风儿一个人说的,所以大家都不方便插嘴。
“嗯。”风儿有些紧张地应着,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好看么。”莫名向四周“看”去。
“很好看,”风儿立刻明白,莫名很需要了解一下周围的情况,于是赶忙接下去,“名,你看那边,很远的地方,有好多树,半截都在雪里。不像其他的地方,光秃秃的,都被雪盖着。”
大家都各自呆着,谁也没注意他们说什么。只有刚刚那个戴着手表的年轻人,很奇怪地看了风儿一眼。
风儿假装没看见。
可那人忍了好一会,似乎还是没能忍住:“你…你刚才叫你师傅什么?”
风儿的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