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三十五章 迫于无奈应亲事,心事沉重姐妹情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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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弄得大条了,楚幕北从主座上走下来,“长卿,你……这是何为?”那神态似乎对自己这个小舅子颇为无奈。一丝笑意从萧夫人眼底划过,转眼换上一张惊忧的脸:“长卿啊,小孩子不懂事,你做长辈的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有话好好说……”司空长卿虽然年仅二十出头,论辈分我们都须得喊上一声娘舅,也是大家族里天南海北硬扯上的关系。
    “姐夫,瞧你紧张什么。”司空长卿仿佛看不见萧夫人,只对着楚幕北回话:“我是看子侄们可爱陪着耍耍,谁知道惊动了慕白,你知道的,他这个人的性子啊,就算是要拿刀去割那皇帝小儿的命根子,我也没本事拦着。”四周文武百官一阵阵直抽冷气,楚幕北试着额头细汗,强笑说:“长卿慎言慎言!”
    曲慕白冷冷扫了司空长卿无懈可击的笑脸一眼,然后收起剑退到一处,司空长卿咧着嘴没再说话,双手却依旧不依不饶将我抱着。
    在劫还想再说什么,被天赐挡在了身后,天赐笑道:“司空舅舅,也快放了我悦容姐吧,你瞧她都被吓坏了。”
    “哦,是吗?”司空长卿深意看了天赐一眼,眼角寒光一闪,随即俯首看我。
    就他低头的瞬间,我换脸般快速撤去咬牙咧齿的怒态,作泪眼梨花状,“小舅舅,要是悦容以前有眼不识泰山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要计较。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冤有头债有主,一报还一报,负负得正,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大家海阔天空,世界多么美好!”
    “啊哈?”司空长卿哑然失笑。
    我与他回视,拼命眨着眼睛,水汪汪的一片,暗示着:你扎了我一刀,我也扎了你一刀,你看了我身子的清白,我也剥光了你的衣服,现在大家都两清了谁也不欠谁,冤冤相报何时了,都是做亲戚的,也就别计较了~
    司空长卿仿佛听明白了似的,扑哧一声笑开,“你啊……”亲昵刮了我的鼻尖一下,“小悦容这么可爱,舅舅怎么会跟你计较呢?吓着你了吧,舅舅这就带你下去休息,再送你一个惊心动魄的礼物当做赔罪。”
    众人一惊,我也跟着刷白了脸。惊心动魄的礼物?不是真的要杀人灭口吧!
    眼见他作势要将我横抱起身,我赶忙推阻,几近哀求:“别……您别客气了!”他也不管周围到底有多少人看着,毫无体统地与我一来一往拉拉扯扯,“来嘛~悦容丫头,跟舅舅都这么熟了,你还害羞什么劲!”
    我呸!谁跟你熟了!我心中怒骂,面上还得赔笑,狗腿子似的怕得罪了他,真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光明,出路没有。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突被一道横力拉了过去,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我的身前,将我与那牛皮糖似的司空长卿笔直地隔开了。
    “你……”司空长卿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还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赵子都!”
    灼热的体温隔着衣衫从他的背部传至我的手心,我抬头看向他的背影,常昊王那头黑发一丝不苟地高束金冠,却有几措碎发俏皮地从衣襟处跳出,勾露着他修长的颈项,那侧面的轮廓在彩灯华光下线条分明,唯独那双曾让我心悸无数次的眼睛,此刻却被掩藏在看不见的角度里,然而那一刻,就在他醇厚略带酒香的气息包围中,让我第一次对那双眼睛之外的存在,产生了不知名的期待。
    常昊王静静道:“鲁国公,我的未婚妻还由不得你过分的关心!”
    “未婚妻!?”司空长卿怒瞪着我,视线转而扫向楚幕北,问道:“是吗?”
    楚幕北道:“先前王爷的确曾来提亲,我也答应了,就只待悦容点头。”
    司空长卿又看向我,一字字问:“你答应了?”
    当时情况僵持难下,我看了看萧夫人的脸色,随即咬牙点头:“是的!”
    常昊王笑了,司空长卿怒了,指着我的鼻子“你”了好久,硬是说不出别的话来,最后拂袖回到了自己的座席上猛灌酒。常昊王回身,见我单薄的舞衣遮不住胳臂,皱了皱眉,随即轻柔道:“悦容,你快下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宽大的手掌轻轻摩挲我的脸颊,似乎有意在众人面前与我亲昵,像是在宣告所有物似的。
    我点头应了一声,欠身告退,离开时四周响起闹哄哄的恭贺声,祝常昊王觅得佳偶、祝魏国公喜得佳婿、两家自此成秦晋之好……诸如此类讨好奉承的话绵绵不止。
    路经萧晚风座前,隐隐闻得一声冷笑,回过头看去,却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案前闭目养神,方才那幕闹剧以及此刻潮涌的吆喝,仿佛都不曾入他的耳也不曾乱他的心。有几个半醉的大臣上来向他敬酒,都被他身边的十二黑甲狼骑给撂在了十丈外,而他就这么静静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似的。
    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啊,那么厌恶别人的靠近。不由想起七岁那年,过继萧夫人膝下时,他也受邀来观礼,我不过给他奉茶的当会儿一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就被他刮了一个嘴巴子,当时真把我给委屈的。也不知道他这性子是怎么来的,萧家两兄弟的脾气居然差这么多,弟弟温柔得像是天上的明月,哥哥冷漠得像是寒冬里的冷风,真是一个娘胎两个种。
    我再度看了萧晚风一眼,叹息着离开了。
    回到后堂,小厮将我方才跳舞的钢绳撤回,我过去查看了一番,在断裂处看到了整齐的切口,分明是有人动了手脚故意切断的。
    我没马上说什么,换回衣服又隔了好久才问嬷嬷:“出场前,除了我身边伺候的人,还有谁来过?”
    嬷嬷想了想,摇头说没,顿住了,又说:“那时候忙不过来,辛亏巧云丫头贴心,主动来帮我老婆子,回头得好好谢谢她。姑娘……您问这是啥事啊?”
    “没事,随便问问。”我漫不经心地说着,心事却沉重了起来。
    巧云,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是九姐的贴身丫鬟。
    楚家几个姑娘里,就九姐从小与我最亲,想不到这姐妹情,也终究抵不过下人们的闲言闲语。
    人这一生啊,谁也做不得准,跟三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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