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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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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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缕晨曦穿过窗棂洒进来,微亮的光芒使少年挣扎着醒来,双眼的刺痛昭示着昨夜的委屈求饶,动动眼睑,红肿地连睁开都有些力不从心。
木床内侧那张惨白的脸上泪痕肆意,双目呆滞地望向远方,仿佛是脱了灵魂的躯壳。一幕幕情景强势地飞入脑中,风行洺惊恐地颤抖起身体。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只依旧横在他胸前的手臂,是如何牵制住他的行动,在他身上肆意抚弄,连同紧贴着他的结实胸膛,将自己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风行洺抽泣了一声,抬起酸痛的双手,艰难地移开男子束缚着他的手臂。着眼处,手腕上还清楚地留有仙骨鞭摩擦的红痕。
或许是那一动惊醒了谢承影,外侧传来窸窣的动静,温度也一点点抽离。风行洺顿时身形一颤,僵直了身体。这一紧,瞬间牵动了全身的疼痛席卷而来,尤其身体后方那里的撕痛,直窜心底,不断涌出的液体让风行洺眼角一酸,刚想翻身坐起,连那双腿也痛麻的没了知觉,不受控制,心里更是委屈到极点。
谢承影从方才醒来便一动不动地假寐,昨日的情景不断在眼前重现。而少年方才的举动让他不住一震,决定还是先爬起来穿好衣裳再做定夺
“你……”细弱蚊吟的叫声从床内侧传来,谢承影系了衣带闻声望回头。
“谢承影,你给我去死!”说罢,少年从一紫檀方盒中抹了少许墨绿色膏体涂于而后,两指一扯,将整张面皮掀开,一双缀满清泪的桃花眼怨恨地望向他,嘴角微动,“你看看我是谁!”
谢承影猛然一颤,方才还在纠结昨夜似乎有听到少年说自己是行洺,心中忐忑,现在,那张倔强的小脸,双目含泪,下颚微翘,不正是他儿时挚友风行洺嘛!那昨夜所作之事,谢承影默默地手扶前额,辩解道,“行洺…我,我…”。
百口难辨,正思索着如何同他解释,一个拳头已经不偏不倚袭上他的左颊,软绵无力的触感带了几分撒娇,怀中也是一热,那小子竟然踉跄地倒在了他怀中。还知道要打我,看来气也消了点,谢承影嘴角上扬,玩心四起,一手环住他肩膀,另一手伸至风行洺膝窝,轻而易举地将他抱起来。
“谢承影,你,你干什么,快将我放下来!好你个承影,几年不见,倒是学得风流倜傥,连男孩子都不放过!”风行洺被他的举动吓得失了魂魄,连忙手脚挣扎开始咒骂。
谢承影压了他手脚,“好,我先放你下来,但你不能乱使拳脚,我向大娘讨些热水来给你洗洗身子,昨夜之事非我所想,实在是中了雨琪表妹那药,若知你是行洺,我万万不会做出此事。”
“什么,换了别人,你还要行那不要脸的事!我是真不知晓啊,原来你是如此下流的人!”风行洺喝道!
“你,你不知那药的厉害。”谢承影缓缓低了头,淡淡地道。
“我知,我怎不知。”风行洺咬牙,“你,你怎么还不放我下来,哎呦,我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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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尽处,云淡风轻,衬着深红的枫叶晕染微醉,马蹄踏过的地方,落叶簌簌地响,似是和上了深林中山泉的叮咚声,悠远静幽。
良久的静默终于有人开了口。
“行洺,你涉世尚浅,江湖险恶,还是快快回了擎云山庄。”谢承影拉了拉缰绳,雪白良驹脚步蹄踏。
风行洺回瞪一眼,扬起下巴,“我好不容易才能出了山庄,来江湖上闯荡闯荡,岂能如此轻易就打了退堂鼓,我还没闯出些名堂来。”
谢承影掩嘴,眼角带笑,“行洺,我知你聪颖不过,可是你还太过单纯,不懂外人的奸恶。你在山庄内长大,庄内人从小宠你怕你,自是不会对伤害你。就如昨夜之事,并不是你能所料。现今,你心疾已愈,功夫也有了些门道,我是万分高兴,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你在外游荡。”说罢,谢承影将手里的缰绳塞入风行洺手中。
“承影,昨日之事。”风行洺垂下眼撇过头,欲言又止,两颊泛红。
“行洺,这事我对不住你,谢承影起誓,此生欠你一个莫大的人情。”谢承影的手掌安慰地抚上风行洺的头顶,“往后我们还是好友。”
“我…”风行洺斜眼冷哼,心里却是道不出的憋闷。“就一个人情便能抵过?至少得给我为奴为婢一辈子吧!”
谢承影瞧他如炸了毛的小兽,心中大石一落,笑着逗他道,“是,风少爷,小的觉得你如此辛劳,应上马歇息,小的给你带路。”
“这还差不多。”风行洺咧嘴一笑,由着谢承影扶他上马,转念又沉下脸缓缓问道,“承影,你是不是经常做那种事?”
“爹有给了几个暖床的。”谢承影慢吞吞地回答道,只是将偶尔去风月楼一事隐了。
风行洺默然,半晌,咽了咽口水问,“那些少年真是可怜。”
谢承影顿时语塞,“那些都是姑娘,我还不至于对…”除了有此喝醉同一个清秀的小倌。
“那你…”风行洺气愤地撇开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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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义镇驿站茶摊
“小二,来两碗凉茶。”谢承影同风行洺寻了靠马道的一桌坐下。
这茶摊地方不大,靠着一棵大槐树而搭,唯五,六张桌简陋得很,出乎意料地却是生意好得很。
“是,客官,马上来!”小二随手抹了两把桌子,吆喝着忙活去了。
越了冷义镇,过了燕郡关,西南向下一路平原便能至麓山。
风行洺手指无规律地敲着木桌,眼神一瞟,冷冷地瞪向谢承影,“你不用看我如此紧,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山庄的。”还未说完,谢承影食指已按在他的唇上,眼神所到之处,几个魁梧面额的大汉,瞧着没位子,已然张牙舞爪地将手中大刀丢在桌上,“小二,怎滴搞滴,也不给俺留个位,是看不起俺寒镇宫的人。”
“怎会,熊侍卫这边请,这还不是给你留了个好位子嘛。”说罢,麻布一掀,俨然还有一张空桌子,几条长凳。几个大汉这才围着桌子坐下,但依旧面色阴郁。
就在此时,略微偏僻的一桌瞬时传来几声讥笑。“虽说这寒镇宫就在冷义镇,倒不知这地头霸如此嚣张,仗着寒镇宫名号作威作福,听闻那冷玉麟是个高傲冰山的佳公子,怎地手下尽是些虎背熊腰的粗人傻子。”
“谁说俺们是傻子,俺们是粗人,但不是傻子,要不是寒公子劝冷宫主收留俺们,俺们早被欺负死了。”其中一个大汉闻声立马跳起来辩驳道。
“哼,寒公子,不就是你们那冷宫主的禁脔嘛,你们那宫主不止脾气怪,连喜好也怪呢,那寒公子人长得那么平凡脑子也不聪明,也不知这冷玉麟看中他什么。”说罢,那带着黑纱斗笠的男子又露出几声怪异的笑声。
“这位公子声音好耳熟。”风行洺笑道,起身走上前,摇开手中折扇。“不知,公子还认得在下否。”
“我似乎也听过公子的声音,但是…”黑纱后的面部露出几分疑惑。
“那公子是否还记得在下呢?”谢承影已不知不觉站在男人身后,一股强大的气息压迫过来。
“谢承影!噢,原来你应该就是那日喜来客栈中的少年,呵,原来长得如此…啧啧…”话落,男子仰起头看向谢承影,暧昧地笑道,“啧啧,原来如此,呵呵…”
“纪兄弟,莫再掩面示人了。”风行洺笑开脸,似乎对他所言毫不在乎。
“在下有事,要先行一步。”男子却突然声音冰冷,随即倏然起身,整了整衣疾行而去。
瞧他所举,谢承影淡淡地道,“我看,纪兄弟是要去寒镇宫吧,我同行洺也正要去寒镇宫拜访拜访。”
“谢公子猜错了,在下并非要去什么寒镇宫,恕难从命。”男子转身答道,随着几声阴笑,身影霎时消失。
“谢承影,什么寒镇宫?我们为什么去寒镇宫?”风行洺一头雾水,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
“先随我来,之后再对你道明。”谢承影神秘一笑,“现今天色渐暗,我们也该找个歇息的地方,这寒镇宫宫主我倒是有过几面之缘,想必他定不会吝啬几间厢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