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单思吻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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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得惊醒,凌儿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愿意看到师父的笑,因为他的笑是那么漂亮,是让自己不再顽劣的良药;为什么乐于看到师父严厉过后的温柔,因为那是独属于自己的温柔,谁也看不到;为什么自己不愿师父自己去出诊,因为自己不愿长时间地看不到他,更怕他一人在外有什么事,不想让自己在夜里只沉于思念和牵挂中;为什么不愿意他的药馆周围围一大群的姑娘,因为自己嫉妒,生怕她们会把师父夺走,更怕师父会爱上哪一个。
    记忆和现实越来越接近,凌儿的心中的思绪越来越浓,他终于知道这归根到底是什么。
    这是爱,一种他对师父由仰慕到依恋的爱,这种爱在这十年间就已融于骨中,只是在这一刻自己才发现这一切的来由。
    为什么那么愿意听师父的话,是因为是师父把自己养大,教自己武功吗?
    为什么师父不愿见血,自己就可以放弃杀生,做什么都由他?
    为什么自己会越加疏远师父的爱护之举,只是因为自己长大了吗?
    不,都不是,自己这十年来一直心甘情愿地听师父的话,不是因为他“养”了自己,那是因为自己想看到他高兴的样子,那一刻的出现,自己就觉得幸福无比;自己可以放弃杀生,做什么都由他,也是因为不想让他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想到一丝不快乐的事,自己是想让他快乐起来的;字疏于师父的爱护之举,不是因为自己长大了,而是因为自己早已不愿生长在他的保护下,而希望自己去保护他,不愿让他去承担这照顾别人的责任,自己可以去照顾他,不只是“弟弟”对“哥哥”,不只是“徒弟”对“师父”的照顾。
    看到慕容萧因病痛而皱起的眉,凌儿才知道心疼一个人四什么样的感受。
    一手从背后托住慕容萧,一手端着药,轻唤道:“师父,吃药了。”不曾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也可以这样轻柔,似乎这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
    还未完全清醒的慕容萧只感到一只手托在自己背上,耳边的声音既温柔又熟悉,会是谁,谁在照料我?
    不得不说慕容萧这次病得很重,连日的劳累和心瘁在这场暴雨中一下把他击垮。
    窗外,见到的只有折断的树枝漂在积水中。
    他一定很难受,发烧发得这么厉害,这该怎么办。凌儿生怕慕容萧的病会越来越重。
    不可以,不可以让他这么难受,凌儿喝下一大口汤药,立刻喂给了慕容萧,当嘴唇相碰触时,凌儿看到慕容萧的肩轻轻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药苦,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做的只是把药给给慕容萧喝下去,这接触不只是唇与唇的相接,更有舌与舌的牵绊,药在这其中变得不再苦涩,反而让凌二天感到清醇和甜美,他只知道他不想放开,即使药已经进了慕容萧的口,也仍不愿放开。
    是难舍,但分离也只有凌儿从碗里去喝药的那一点点空隙,然后就是和第一次一样的情景。
    脸发烫,是因为病痛吗?慕容萧模糊的意识中感到了恰似梦境般的东西。
    这是吻,慕容萧知道这吻有多深,药的入口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他是谁,是谁在吻我?慕容萧在这种情形下完全没有这种能力去推开眼前的人。
    他感受得到,这吻中藏的感情是那么炽烈,是压抑已久的情感一次宣泄而出而成,这吻中夹杂着强横和温柔,更多的是犹豫,而有这种吻的人,他在犹豫什么,又是在顾虑什么。
    这吻不熟悉,慕容萧没有吻过任何人,也没被任何人吻过,只有在梦中才出现过这样的画面。
    似是被咬破了嘴唇,还是想起了什么,慕容萧的身体僵了一下,终于想起,一直在梦中出现的这样的画面中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
    就是凌儿。
    可是,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说出口的梦,一个不能也不可以启齿的秘密。
    而现在,这个人是你吗,凌儿?
    没有忽略掉慕容萧身体变僵的一刹那,凌儿看到被自己咬破的慕容萧的嘴唇,才清醒过来自己一直在做些什么,自己在吻自己的师父,一个原本应该去尊敬与仰慕的人。而现在,自己对他都做了些什么。
    抽回自己的手,将慕容萧的身体放平,全身向后退去,凌儿一直将身体抵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一瞬间冷静下来,凌儿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举止代表着什么。
    我这么做,师父一定不会原谅我,我在他心中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在他心里我就是龌龊的人,凌儿不忍再向下去想,去想这件事后的结果是什么。
    凌儿逃似的跑出了房间,一路跑啊跑地又跑到了那座竹桥,天空中悬挂的满月中萦绕着的是漂浮不定的云,让人想起了月宫的嫦娥,现今不知还有多少人相信这个神话,凌儿看着月亮,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竹桥上人来人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做着自己的事,谁也不会留意到在第一个桥墩边坐着一个若有所思的少年,他又在想什么。
    手中的那棵草被凌儿揉来揉去,搓成了一根绳,又被凌儿抛到水面上,重新拾起另一根草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心中不知都有些什么,只觉得一片空白,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抽走了原先埋在心里的东西,这种痛变得越来越强烈。
    手攥得紧紧的,发出了“吱吱”的声响,矛盾一重又一重,越渴望就越难以摆脱,然而这种选择会如长久以来所想的那样吗?
    许多年来的刻意的伪装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原来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直都装作毫不在意,一直以为只是师徒之间的亲密,可这种感情却在自己转身之后变了颜色,到这个时候想不承认都没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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