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十七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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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雨好笑的看着穆昀曦:“你不知道?”
    穆昀曦死死的皱眉:“我和安然去年九月份才认识。”
    萧雨轻轻的握住手腕,用手指细细的摩擦那道伤痕:“懂了,安然穿衣服挺规矩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安然的衣服?”萧雨歪歪头。
    穆昀曦严肃的看她一眼:“我不和你开玩笑!”
    萧雨无所谓的笑:“这只不过是一道疤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不是什么大事,何苦要去问原因。”
    穆昀曦默不作声。
    萧雨轻轻的假咳了一声,知道穆昀曦要被自己弄生气了,于是收了笑容道:“你知道人为什么要自杀吗?”
    穆昀曦摇头,他无法理解自杀的人的心里,因为他觉得世上的时候只要自己努力总有解决之道。
    “是因为看不到希望!”萧雨抬头看着天花板,声音缥缈:“那个时候的安然,可能是真的找不到出路了吧,就像是一个人走一条路,可是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之后却发现前面依旧黑暗一片。所以忍不住的会失望,而失望就演变成了绝望。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作出一些傻事的不是?”
    穆昀曦紧咬牙齿,半响才能问道:“是因为那个人的离开?”
    他知道安然多年来一直孤独的等待着、守护着那一份不确定的感情,这么长时间的寂寞,就算是自己,也会要绝望了吧?!
    萧雨还是看着天花板,但是轻轻的笑了出来:“不是,对于安然来说,那个人是救赎。你知道安然是怎么形容那个人的吗?”
    “不知道?”
    “安然她说,他是光!就这么三个字,我就再没有讨厌过那个人了。”
    穆昀曦心里顿时五味成杂,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泛酸的时候,于是接着问:“那安然为什么要自杀?”
    萧雨看着穆昀曦低低的笑:“怎么一遇到安然的事情你就变笨了,安然不是因为那个人自杀的,你觉得还会是因为什么?”
    穆昀曦一哽,沉静下来瞬间就明白了:“是她舅妈的原因!”
    “是。安然的外公带着安然离开她舅舅家,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我记得……安然说是她带她外公出来的,原因是因为读大学的事情!安然在骗我……”
    “也不算骗吧,读大学也是一个原因。主要是牵扯到了安然的妈妈。就这些了,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穆昀曦却明白了,但只是低低的叹了口气。
    萧雨斜着眼看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继续喝酒。
    “萧雨,给我讲讲你知道的关于安然的事情吧,我想多了解她一点。”穆昀曦忽然对着萧雨恳求道。
    萧雨拿酒杯的手顿了一顿,然后点点头:“也好,告诉你也许是正确的。”
    晃了晃空空的酒杯,萧雨道:“帮我再拿一瓶酒来吧,我从来不对别人讲和我有关的故事的,所以我需要酒,算是壮胆。”
    穆昀曦不管她奇怪的理论,快速的到吧台去拿了一瓶酒,顺手给自己也拿了个杯子,回到沙发上,将两个人的酒杯都倒满。
    萧雨先喝了一口,然后又盯着酒杯里鲜红的酒液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的开口道:“我遇到安然,好像都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吧,就在这座城市的郊区的一个超市里面。安然那个时候在超市里面当收银员,有一天下雨,我在超市里躲雨,就和安然聊了起来,于是就这样认识了。
    我那个时候正好流浪到这个城市,在郊区附近租了房子住,因为喜欢安然,于是就常去找她。她那个时候比现在开朗一些,或者说,那个时候的安然亟需一个人来当她倾吐的对象吧,所以她时常会和我说一些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她和那个人在大一相遇,但那个人却在一年后消失不见。安然用最快的时间修完了全部的课程,然后孤身一人到这个城市来寻找那个人,因为安然只知道这里是他的故乡。我见到安然的时候,安然已经找了近一年了。这一年里,安然已经做过很多份工作,都是些待遇不好的工作,因为这些工作很好找。每工作一两个月,安然就会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工作,这样她就可以在这个城市多遇到一些人,她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在哪里,所以只好在这个城市的每个地方都呆一段时间。很傻的办法,却是安然能够想出的唯一的办法了。”
    穆昀曦呆呆的吞下一口酒,回过神的时候只觉得满嘴都是苦味。在萧雨的话语中,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叶安然的身影。那个傻傻的女孩子,孤独的站在这个城市的边缘,盲目的寻找着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希望。那样孤独的身影,是穆昀曦不愿意去想象的记忆。而到底要多坚强,才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后来,安然她外公在故乡生病无人照顾差点去世,安然没法再坚持自己的固执,所以只好停止了寻找的步伐。于是她到你们公司工作,将她外公也接了过来,在这个城市定居了下来。她虽然无奈放弃了寻找,但是却不肯放弃等待,所以执着的要留在这个城市。我在这个城市留了四个月,看到安然安定下来之后,就离开了,只是每一年会有几天回来看看她。所以,这以后我知道的故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想到叶安然一层不变的生活,穆昀曦已经猜得出后面的事情了,于是点点头:“大概的我都知道。”
    萧雨看穆昀曦苦涩的表情,忽然有些不忍,自己喜欢的人却喜欢别人,那样的痛苦自己是知道的,于是放软了声音安慰道:“其实是你想太多了,那个人对安然来说是很重要,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而且,对于安然来说,你也是光。”
    穆昀曦也好,那个人也好,都是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出现,该说安然她,终究是幸运的吗?
    穆昀曦抬头深深的看萧雨一眼,忽然笑了出来,是从眼神荡漾开来的轻松的笑容:“有你这句话,我确实放心了很多。”
    萧雨看着穆昀曦难得的对着自己的真正的笑容,于是也暖暖的笑了出来,但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让穆昀曦温暖:“穆昀曦,我要离开了!今天早上五点的飞机。”
    穆昀曦先是一愣,像是不能理解这么跳跃的话题,过了一会儿,才不解的道:“为什么这么急?”
    “这次回来看着安然,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决定不再逃避了。”
    “不懂。”
    “穆昀曦,你不用担心安然会和我一样的。”
    穆昀曦这次不答话了,因为他发现萧雨压根就没准备要他接话。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用旅行这个词而是用流浪吗?因为旅行是要有可以回去的地方的,不管你在外面呆多长的时间,去多少地方,只要你心里有了回去的方向,就都不算是流浪。安然她心里已经有了家,于是不会出去流浪。而这些年,我心里一直迷茫,但我现在要去找一个回去的地方了。”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安然很想念你,如果你突然离开,她会伤心。”
    “我讨厌道别,因为那样我会难受。安然她伤心还有你陪着不是,所以我不操心。”
    穆昀曦看着客厅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三点了:“什么时候走?”
    萧雨起身,走到客厅的墙角拉出自己的行李袋:“现在就走,酒我已经喝够了。”
    穆昀曦好笑的看着那个行李袋,如果不是自己听到声响出来看看,萧雨可能就真的一个人走了吧。
    穆昀曦起身道:“你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穆昀曦从自己房间里拿了两个锦盒出来递给萧雨道:“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
    萧雨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自己初来时盯着看了好长时间的中国结,和客厅一样的款式,但是却是新的。
    萧雨心里忽然就酸软起来,面上却一点看不出来,依旧是微微的笑容:“谢谢。”
    “本来是打算先给安然,让安然送给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如果哪天不再流浪,找到了自己回去的地方的时候,就把这个挂在家里吧。”
    萧雨抬头看着穆昀曦,眼波流转:“你确实是个好男人啊!”
    穆昀曦沉沉的笑:“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你对我太好了,我怕自己会喜欢你的!”萧雨调侃道。
    穆昀曦好笑,知道她应该是不习惯别人的亲近,于是也不强求:“那你保重。”
    萧雨将钥匙放回到茶几上,正准备走,想到了什么又道:“安然头上带的发簪是你送的吧,那是很名贵的玉,安然买不起的。”
    穆昀曦点头:“她生日时我送的。”
    “那你帮我转告她一声,我原先的那只玉簪我带走了,谢谢她替我保管了六年的时间。”
    “保管?”不是送的吗?
    “是,那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这么重要的东西却交给别人?”
    “重要的东西交给重要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穆昀曦笑而不答,他算是明白了,萧雨是真的不是正常人。
    “其实……”萧雨无奈的笑笑:“我只是不敢面对这只簪子罢了,我一向觉得,玉是有魂的。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这只簪子吸走了,于是这些年流浪在外的不过是一句躯壳罢了。但是既然现在要去寻找回去的地方,当然还是带着自己的灵魂比较好。”
    穆昀曦赞叹的看她一眼:“你和安然一样,该面对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萧雨勾起嘴角,拿过自己的外套穿好,然后背上自己的包。
    穆昀曦送她出门:“那再见,希望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萧雨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正准备关门的时候,萧雨却突然跑了回来。
    “安然她终于不再失眠了,谢谢你。”
    穆昀曦呆呆的看着留下一句话又突然跑掉的人,半响,才好笑的摇摇头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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