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部分 66,V-南宫家[十]-记忆-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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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月环视目光所及之处,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幽暗的牢房里。
这里还困有一个小孩,褐色头发,眼中无光,神情木然地蹲坐在墙角处。
这里有座椅,有可供休息的床,有白色的被单床褥,可这里的灯光上,有的只是阴沉。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门外终于来了一个人,他把小孩领去另外一个房间。萧瑾月的视线,便随之转移到了那另外的房间里。
这里是一个实验室,灯光充足,一张大实验床,房间四周,放了一圈柜子和两张桌椅。
柜子里放有不同标签的瓶罐,标记不同的药物,试剂。以及少部分的文件记录。
萧瑾月原是想翻看一下那些文件,可他自身并非实体,他能看到的,也只有展现出来的记忆。
萧瑾月扭头,便看到有人翻开其中一本记录册,开始书写,历七零六年,二月,第二次取血一升。
而萧瑾月借着别人书写记录的时间,他看到了大概是半年前的记录。
历七零五年,八月,首次取血一升,一切正常。
记录册上没有姓名,无论是被抽血的小孩,还是操作者;都没有标明准确的日期,最精确的时间也只到了月份。
也许是在别人的世界里,时间过得还算是快。
一年两年,萧瑾月数着记录册里的时间,五十年便过去了。
这里的一切开始还算中规中矩的,每年抽血两次,每次一升。期间也有人提供“食物”给小孩。
他也曾试想过跟那小孩说话,只是他仿佛就像幽灵般的存在,他能看见,能听到,却没人能听见他说的话,他也不能在那个时空触碰任何东西物件。
他就这么每天在小孩不知道的情况下,陪着他。直到大约是五十年后的某一天,一切全都变了。
让他最先发现不妥的,是小孩受重视的程度降低了。从一开始的三个人,各司其职,抽血的抽血,记录的记录,还有一个负责照看小孩被抽血后有没有不良反应。而到了后来,就剩一个人给小孩抽血记录。
历七五五年,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严重事故”。
原本一年两次,一次一升的血液,在那一天的常规抽血中。
负责抽血的人,因某种缘由,中途离开了实验室。而那一次,因为没有人喊停,小孩足足被抽了三升血液。
小孩虽然虚弱,然还没至于要晕过去。
这件事,是负责收集血样的人员迟迟不见血样送来,便来到实验室这里“查看”,才发现原来负责这里的人不知去了何处。
此刻,就算萧瑾月不愿承认,那个一直被抽血的小孩,就是小时候的南宫觅言。因为曾经的一次,他窥探到了这秘密的一角,然而,也只是一角。
而南宫觅言身为纯血种的一员,居然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羊。而这一宰,便是千年之久。
自七五五年的那次事故后时不时的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故”,用来探查南宫觅言受伤害程度的底线。甚至是一次一次的将底线往更低的方向挤去。
从常规的抽血,到了后来,两天一“小”抽,三天一“大”抽;又夹带着时不时的“事故”来观察记录南宫觅言的反应及极限,就比如堆冰,火烧等;再后来,让南宫觅言吃下对人类吸血鬼有毒的物品,让南宫觅言,应该说让他激活纯血种对自身保护的机制,继而分泌出解毒剂。又或者利用某些药物通过南宫觅言,就能将人类大面积的死亡归于疫病等自然灾难;再到后来,让南宫觅言吃下带有疫病的人类,刺激纯血种的对待疫病的免疫系统,从而获得能救活人类的血清,用于跟公会那边交换的条件;等等,等等...
在南宫觅言七百岁的那年,也就是那次事故后的三十年,历七八五年。太叔家那边说,孩子大了,需要有人伺候,于是便在余家找了一个三百岁的青少年,说是图个好意,凑足千岁。
纯血种千岁成年,一阶贵族,大约会在四百五至五百岁成年。
而太叔家找来的那人便是后来一直跟在南宫觅言身边的臻誉,原名余臻。
只是与其说是伺候,更确切的说是监视。对外说的是,监视其他人不伤害南宫觅言,让南宫觅言依旧享有纯血种的体面。实则,南宫觅言被当成羊的这件事,在那些计划了这件事的人那里,早就成了透明布下的秘密。
太叔家是怕南宫觅言会有遭不住的那天,会将这里的事情曝光出去。于是便安排了一个眼线,负责将南宫觅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告知太叔家。同时也是为了提前好管控,将来想要曝光这里的南宫觅言。
余臻,便是太叔家的眼线。
在那之后的第十八年,发生了一起极度恶劣的事件。一个一阶男性贵族,差点就恶心了南宫觅言。这也就是后来,南宫觅言无法接受情感的缘由。
然并非是南宫觅言自主封闭的情感感官,而是南宫觅言的“母亲”亲自给南宫觅言下了封闭情感的术法。这才使得南宫觅言,尚且能保存“自我”。
之后的192年内,南宫觅言一直活的就像一个机器,没有情感。
而192年后的一天,萧瑾月终于看到了南宫觅言的反击。
历九九五年,南宫觅言唯一一次反击,只是这次反击的目的,并非是为了离开这里,而仅仅只是保命。是为了他千岁觉醒时,不会有人让他一直睡下去。
而臻誉成了这场反击战中的“羊”。
九百一十岁的南宫觅言,已经多次利用对自身状况的熟悉,在臻誉面前传递错误信息。
使得太叔家对臻誉的转述愈发不信任,继而使太叔家那边萌生出想要换掉臻誉的想法。
此时的臻誉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使他再一次心急的掉进南宫觅言准备好的坑里。
太叔家姑且是信了臻誉说的不太严重,且他们本就不在意南宫觅言到底伤成什么样。
然而这一次,南宫觅言“真的”出事了。
这件事,惊动到了他母亲,南宫玉茗。
萧瑾月看不出个所以然,自然就不会明白,为何惊动到了南宫玉茗,会使得太叔家那边也“动”了起来。
毕竟他能看到的,也只有南宫觅言视线里所看到的场景。而南宫觅言视线以外的地方,他去不了,也看不到,最多也就只能是听说了。
于是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大致听到了关于这件事的后续。说是那些曾“伤害”过南宫觅言的小人物们,全都死了。也还听说,太叔家亲自下场督查,整顿。
总之这件事,闹了大半年,才算平息。而之后的两年时间内,也只能说勉强归于最初的常态。
毕竟南宫觅言没死,也没有闹出人员伤亡。最多就是,南宫觅言想活着,从而想将臻誉这个眼线踢出去。
只是南宫觅言的反击在那些人眼里不过就是小打小闹。
然而他们却也不甘心,居然会被南宫觅言这么摆了一道。于是把标上“叛徒”的臻誉送回到了南宫觅言身边,说是此人居心叵测,要杀要打都遂南宫觅言所愿。
这大概就是给有用的小羊,找一只更小的羊吧。
要知道,臻誉的“背叛”可不是小事,他背叛的是纯血种。其恶劣程度,比杀了同类还要严重。
只是那时候的臻誉,无论怎么做,大概都是逃离不了“叛徒”的下场。
然而等小羊跪在南宫觅言面前,寻求所谓的惩罚时,南宫觅言说,“你自由了,原是我利用你,谈不上惩罚。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也不用在这里待着了。”
而臻誉说,他已经被标上了叛徒的标签,除了死,就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南宫觅言想了想说,“如果你不嫌弃,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就这样,余臻改名臻誉,从此就留在了南宫觅言身边,成为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背叛南宫觅言的臣属吸血鬼。
也是从收下臻誉开始,南宫觅言才一点一点的知晓外界的规矩,就比如所谓的纯血种的“权利”。只是这些,就算知道了,他也用不上,就权当故事听听。
然而食髓知味,那些曾经食用过南宫觅言血液的,稍有些等级的人,在风头火势过去后,便又开始另外一轮的折磨。
长时间的将南宫觅言吊在一种能量支出与产出平衡的状态,不死,却很折磨。
他们甚至在一旁饶有趣味的打着赌,赌南宫觅言能支撑多久,输赢的赌注又是如何“欺负”南宫觅言。
当然,他们做这些,都是躲着臻誉的。毕竟南宫觅言跟臻誉,无论怎样,一个是纯血种,一个是一阶贵族,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
可无论臻誉怎么防范,他们都能寻到机会,而一旦寻到机会,便是将南宫觅言往死里整。
萧瑾月自然是能看到,这期间,臻誉曾尝尝试教会南宫觅言如何控制那些人,减少对自己的伤害。
只是南宫觅言似乎就没听过一次。
到了后来,在一次南宫觅言被欺负过后,臻誉被气急了,直接开骂。是骂完了那边,再骂这边的骂。
南宫觅言也只淡然地问,你就真的那么看不惯他们么?
没有过重的语气,但很快,臻誉明白了南宫觅言说这句话的分量。
也是从此他由内而外地萌生出从此不可违抗南宫觅言的念头。
那些最直接伤害南宫觅言的人,分别在十余年内的不同时段,陷入不同程度的麻烦中。
有的因为伤了某个上层人物最喜爱的玩物,从而成了那个玩物的替代品,接受“惩罚”。
有的持刀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也不知道为何,那人持有的是猎人的武器。而他所爱的人,也因受到猎人武器的伤害,导致半身不遂。而他自己也被当做是猎人那边的暗探,在中枢院里过了好几遍的鬼门关。
太叔家,江会长,中枢院,多少也在猜,这些人出事的背后,跟南宫觅言是否有关联。毕竟那些人之间唯一的共同点,便都是“伤害”过南宫觅言,且都用南宫觅言的血做过不正当的交易。
只是他们,一没证据,二没直接关联,三是南宫觅言连外面都没去过的,即便是靠着臻誉,也不可能完成得了。
且那些人排查到了最后,竟然都是跟他们用南宫觅言的血做不正当交易,从而引发的蝴蝶效应有关。这就很难说跟南宫觅言有绝对关系,但又不能完全排除。
只是再往后,中枢院换了一批新的人过去。而那一批新人也是在南宫觅言不反抗中,对南宫觅言的伤害愈发恶劣。而这一次,臻誉不再插手,南宫觅言也依旧不反抗。
继而外面的那些人,看到“如此正常”的南宫觅言,也觉得先前他们的猜想过于离奇,也就打消了怀疑。并觉得那些人的死,或许,真的只是凑巧。再或许,是南宫玉茗最后的挣扎。
至于离南宫觅言最近的臻誉,他最多能说感觉到是南宫觅言做的,但要他明说南宫觅言是怎么做到的,他也不知道。
因为这些事是南宫觅言想让臻誉明白,他不是没能力反抗。至于为何不反击,南宫觅言没说,臻誉自然也不敢问。
作者闲话:
唉,一周一更,暂定周六更新。其余看心情加更。
这篇改的有点累,所以晚发了。就多少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藏在不是正文里的,而我也是一定要卡着这个点,所以,姑且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