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部分 55,049-溪源市-异委会[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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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不过是拖得方式不同罢了。事情都是要解决的,拖着也不是办法。”
“那你知道你的结局吗?”严姐忍着不甘问道。
“再死一次而已。”南宫觅言的一句话,直接堵在严姐的胸口,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再死一次,什么叫而已?
只是,虽说南宫觅言的这信息短,却能给严姐带来另外的信息,只是这一回,她着实不敢立刻相信。
如果说,是以众生为条件,为资本,那么南宫觅言无论说出的话有多么离奇,有百分之九十都可以相信,剩下的百分之十是算作南宫觅言想借着这件事再做些什么,但大多不会伤害人类利益。
可如果最后损害的只有南宫觅言他自己的利益的话,那百分之九十九会是连萧瑾月也骗的。也就是说,这背后,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死一回。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南宫觅言不想让萧瑾月知道游轮的事,而寒九“背着”南宫觅言也要让萧瑾月知道的缘由吧。
可话又说回来,寒九没理由不知道萧瑾月是最关键的一点。既然绕着圈都要让萧瑾月知道的话,那岂不是就意味着,是他决定把开始的节奏往前挪了?
严姐有些琢磨不透,她不明白寒九这么做的意义。
“你应该清楚,就算太叔家帮你们,只要有那个人的存在,你就不会那么容易成功。而一旦失败,你死了,她回不来,那时候,南宫家就剩寒九一个。就算萧瑾月还活着,你觉得他还会帮着寒九么?现在不比以前,现在所有的纯血家族都冒了出来,不会像以前那样安全。你这么做,真的值么?”严姐说着实话。
七百年前的那次浩劫,把那些隐世在里世界的纯血们都给炸了出来。“而且你就不怕寒九一个人会被太叔家的人给吞了?”
“我们之间本就是相互克制,相互依存。我没办法应对太叔家的人,但不代表他没办法。而且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个比我更适合担任家主位子的人。”
“那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严姐把能劝的都想了一圈,最后也放弃劝说了。毕竟寒九有句话说的很对,萧瑾月劝得动的,他自然不会去;若萧瑾月都劝不动的,那谁都没辙了。
至于南宫觅言本就不想活的这件事,她很早就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萧瑾月,他也不会帮着自己照看着人类。而如今,南宫觅言认为自己的死,能带来多方利益,且不会给南宫家尤其是萧瑾月造成什么后续麻烦的。大多也会趁着这个机会死了,一了百了。
毕竟在吸血鬼的世界里,纯血种自杀,也是对吸血鬼这一种群不负责的表现。
“你不能登船。”南宫觅言想了一会说道。“其他的按你自己想法去做。”
“为什么不能登船?”
南宫觅言这一说,就似乎给严姐不能登船下了死命令。
“你要去了,那就谁都救不来了。”
罗萌拿着较沉的箱子出来,两人的对话倒是听了一耳朵。
“那你有把握吗?”严姐担忧的问道。她不想将南宫觅言的生死挂在嘴边,只是她确实担心,南宫觅言死了,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
如果说南宫觅言死了,他们南宫家想要做的事做成了,那也就算了。要是没做到,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不用太担心,就算我死了,我跟你之间的协议,只要你还活着,南宫家都会认。而且无论怎样,世界都不会变成你顾虑的样子。”
“所以,你还是没想过要让自己活下来?”严姐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回来之后的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已经足够了。”南宫觅言明明应该是说着开心的事,可他依旧是没有感情,就像平白的叙述着某个平常的事实。
罗萌帮着严姐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整套完整的小型采血装置。
严姐半蹲着身子,熟练的安装着里面的仪器,她似乎对这套仪器熟悉的很。
罗萌突然产生了一丝违和感,她印象中,严姐并没有碰过这个箱子,虽然严姐也没不许她打开。但严姐的熟练程度,罗萌想象不到这里面都发生过什么。
严姐装好设备了以后,要采血的对象,自然就是南宫觅言。
罗萌不知道要不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是看着两人之间那种没有言语的默契,罗萌还是觉得闭嘴的好。
纯血种的血液本就珍贵,罗萌看着一旁收集血液的容器,是个比平常她见过的都要大上数倍不止,内心也不免倒吸口凉气。
只是这么个情况下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小心的看着,生怕一滴血落到容器以外的地方。
“话说,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严姐一边给南宫觅言抽着血,看似轻松的问道。
“你不是已经想的很明白了吗?”
“...”严姐抬头看了眼南宫觅言。“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在那条船上完成?”
“这世上总有些事,明眼人是明白,却不能明着做。而另外一些事,有人只能知道,却不能做任何举动。我有说错吗?”
“这些我明白。我只是觉得,你确实是阻止过我,但同时你也在纵容这些事的发生。我是觉得...你这么做...真的值么?万一失败了...”严姐段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姑且算是听过萧瑾月说过,他是怎么把你带回来的,那你,又打算怎么把她带回来?”
“这不在你考虑范围。”
“那她跟萧瑾月呢?如果她真活了过来,你有想过他们之间会怎样相处?还是说,他们之间压根就不会有仇恨,如果没有仇恨,那她当初又是怎么死的?!”严姐一连串的发问。
“你确实很适合坐在这里。”南宫觅言缓了一会忽然这般说道,“但也很不适合留在这里。”
“这种话,我听着只觉得恶心。”严姐不满的回应了一句。
“我说真的。”
“我只觉得你们把我捧到了一个高位,而我却什么都没做到,不是么?当初那个人费尽心思让我坐上这个位置,我也以为是有什么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可结果...”严姐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除去你想知道我家都发生了什么事以外,你确实做的很好,比我想的还要好,所以你没必要这般轻看自己。”
“那你说说,我都做到了什么?”严姐扯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这些年的和平不算么?”南宫觅言眨着眼睛,他不明白严姐为何纠结在此。
“你不也做到了吗?你这几百年的和平夸我这十几年的,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吗?”
严姐被气笑了,她甚至开始替萧瑾月感到冤屈了。无论多么尽力,可能还是跟不上这一个人的节奏,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大概是应了那么一句话,痛并快乐着。
“那个人伤害过你吗?”严姐转而问了另外的问题。
“谁?”南宫觅言不知是没能反应过来,还是想装作不知道。
“被萧瑾月追到被车撞的那个。”
“那个啊,倒也不是。”南宫觅言兴致缺缺的回应着。
“是你安排的人去做的吗?”严姐继续问道。
“这重要吗?”
“你明明不想让萧瑾月知道,为什么还让谭琦寿死在他面前?”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因为你明明可以不这么做的。”
“那你知道他的下场后,大可在那之前把他杀了,或是囚禁于此。然而你却放任他,把他留给了我,不是吗?”南宫觅言看向窗外,不急不慢的继续说着,“我记得我说过,让你不要好奇那么多,可你还是忍不住。忍不住也就算了,还想着怎么从里面再挖出点什么的,这就过了。”
“那你总得给我留个执念不是?否则我这条路,要怎么才能走得下去。”
南宫觅言默言,不知是认同还是其他的意思。
严姐继续问道,“所以他有秘密?”
“没有。”
“那你怎么还是把他杀了?”
“坏了规矩的人,不该斩首示众吗?”南宫觅言转头看向严姐的眼神,就像是在问,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的规矩。
“你这是在告诫我?”
“霁安想有个人留下来见证,你很合适。”南宫觅言顿了顿,“而且月儿欣赏你,如无意外,你大多是自然老死,所以谈不上告诫。”
“自然老死吗?”严姐内心感觉不到任何安慰,她如履薄冰般过着每日,从无哪天觉得自己过的安稳了,然而今日她竟然听到自己能自然老死的结论。
她是能豁得出性命,可也并非不惜命。可是要惜命,就得万般筹划,确保自己不会哪天万劫不复。
“所以寒九的名字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既安?既然把他生了下来,就得把他给安顿好?”严姐随即问道。她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不过是趁着对方说自己问题多,也不差这一个两个,便也一同说了,万一对方说了呢。
“原来是这个意思。”南宫觅言听到严姐的解释,沉思了一下,“那也,太对不起他了。”
“啊?他名字不是你起的?”严姐前半段没能反应过来南宫觅言最后的那句话,但已经条件反射的问出了自己前一个的问题。
“不是。”南宫觅言回应的干脆。
”完蛋!”严姐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只是这话她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转回去了。
南宫觅言本就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大用处,再由她这么问一嘴,不仅此刻他连自家孩子的名字的意义不但不知道,而且还有可能一直会错意的...
“那名号呢?”严姐硬着头皮继续问着,既然南宫觅言开了口,她也不愿放过一丝机会。
“他自己起的,那个时候我献祭了,也不太清楚详细发生了什么。”
纯血种有自己的名字,也有自己的名号。名字是他们的父母起的,而名号则是纯血种千年成年后,自己给自己用于外界的称呼。
就像公冶萱懿,名号无忧。按纯血种的辈分来说,大概是南宫觅孙子辈的小孩儿了。
所以说寒九的名字,难道是寒九的母亲起的?可如果不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既”,那又会是哪个“既”?而且不是都说了那天,寒九的母亲因生产而虚弱,怎么还会有心思去给孩子起一个连父亲都理解不能的名字?还是说,一早便是想好了这个名字?
严姐对南宫家的不解,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