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 第28章养过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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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可真厉害,他们兄弟长得那么像,事隔这么久你都能分辨得出来。”
蚣蝮的潜台词是:你每天得在脑子里想多少遍。
睚眦睥睨着自己的狼眼,可惜,鳄鱼不害怕,不仅不害怕,还很贱。
“二哥,我被封印的早,不知道你和白琧之间还有这样的过节,等我有时间,好好补一补历史。”
睚眦心道:“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我也很好奇,你被封印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
蚣蝮想了想,说道:“无知无觉的睡了一觉,醒来已是三千年后,若非如此,我早就成了一摊白骨了,况且,父亲的那段龙骨害人不浅,我每天都饱受折磨,幸亏白琧把他取出来,要不,你就见不到我了,二哥。”
其实,他二哥没那么想要见他。
白琧脚下悬空,坐在窗台上,身下是几十层高的龙管局大楼,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龙管局的大门,忽然,紧张的神经被拨动,微弱的路灯下,一个人影迅速的逃离龙管局。
那人收敛了周身的大部分魔气,闪身消失在黑暗中,白琧从龙管局高层一跃而下,尾随那人影一直到了远郊,面前是连绵起伏的群山。
白琧踏进山林,兜兜转转不辨方向,也无法追踪到黑影的位置。白琧弯腰从地上薅了一把草,手指飞快,数只草编蚱蜢被白琧放了出去。
草编蚱蜢的身上带着白琧的一点眼识和耳识,通过小蚱蜢的的眼睛和耳朵,白琧仔细辨认着魔气可能会隐藏在何处。
小蚱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树林边一闪而过的黑影,草编蚱蜢一跃而起,紧紧咬住那团黑雾不肯松口。
白琧紧随其后,一鞭抽打在小蚱蜢所在的角落,正中目标,那团黑雾躲闪不及,被劈个正着,摇摇摆摆,重新凝聚,骤然之间,两个白琧相向而立。
小蚱蜢左摇右晃的来回两次,竟然也不能分辨谁才是真正的白琧。白琧觉得有趣,不急着出手,问道:
“你是我?”
对面的白琧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模一样的发型,连衣襟上的一块污渍都分毫不差。
“我是你。”
白琧来了兴致:“为何引我来到这里?”
“你不想见到我吗,我们可是双生兄弟?”
白琧挑眉。
“我的弟弟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很多年了。”
“那么,你又是谁呢?”
白琧被他这绕口令一样的对话弄得有点烦躁,可是对面的那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弟弟,你才是我,而我是你!”
白琧扬鞭,将对面那个叨逼叨的家伙绑住。
“巧了,我正想变成你呢!”
白琧猛地拉回御龙鞭,用力收紧,假“白琧”瞬间化作一团被困住的黑气,在鞭子的包围中瑟瑟发抖,想要找到可以逃出去的方向。
白琧毫不犹豫,大开内府,那一团黑雾被白琧强迫着进入了自己的眉心之中,隐匿不见。
地上的草编蚱蜢原本上蹿下跳,这回全部老实了。
黑雾一进入白琧的内府之中,就被里面的辽阔和荒芜惊到了,识海原本一片寂静,映照出黑雾的倒影,继而,识海荡起均匀的涟漪,涟漪的中心好似画卷一般慢慢的展开。。。。
那是黑雾的经历。
满是泥沙的黄河水中,这团黑雾在不断的游动,浓郁的黑雾之中缠裹着一截龙骨,他游到了河床的最深处,那里有一座石棺,黑雾终于找到了石棺,他兴奋的围着石棺来回逡巡,所过之处,石棺的外壁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花纹,那是叠加在一起的献祭阵和化骨阵,阵法启动,以石棺为中心的河床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识海泛起涟漪,白琧微微皱起了眉头。
河床中涌现出了数不清的骷髅和骸骨,这些不知道被埋葬了多少年的骨头,似乎受到感召一般,迎着湍急的河水和卷起的泥沙,势不可挡地向石棺靠近,仿佛虔诚的朝拜者看见了自己的真神,这些死去的水下亡魂成为了献祭阵的牺牲品,他们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怨气点燃了化骨阵,那一节龙骨在阵中逐渐消失,冲破了石棺的阻隔,进入到了石棺里面,蚣蝮的体内。
白琧现场观看了蚣蝮被迫承接龙骨的过程,但却没有看到这团魔气到底来自于何方。
白琧集中精力,识海之中紧接着呈现出了另外一幅画面,是一本古旧的书籍,白琧心头一紧,书籍上的字是御龙族的传统文字,和现在的文字有些相像,但却不同,他虽然忘记了很多人和事,但是,诸如文字这样的常识,他并没有忘记。
书上的文字笔体似乎有些熟悉,但是白琧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又是什么人写下的。
“雍济蚣蝮。。。。”
“贝雅朝风。。。。”
“北漠狴犴。。。。”
这是封印他们的地点。
是谁,是谁在看这本书?白琧额角冒汗,他试图想要反转视角,看清楚这团魔气的主人,可是他做不到,上演别人回忆的识海此时正在剧烈的消耗着白琧的体力。
识海之中有声音响起,是这团黑雾的声音:
“我亲爱的哥哥,我们就快要见面了,哈哈哈哈。。。。”
白琧猛然拉动御龙鞭,将探进自己内府的黑雾拽了出来。
亲爱的哥哥是谁?是自己吗?那个声音,是记忆中的白玦的,他们一胎双生,不仅样貌相似,连声音都极其相近,他们曾经朝夕相处,即便过了三千年,白琧依然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假。
魔,无处不在,不生不死,却又无形无相,所以他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样子,窥探所有人的内心,天底下所有的种族群类都不想和魔打交道,包括白琧在内,一向风光霁月,处变不惊的御龙族老祖,恨不能把这团魔气变成沙包,狠狠的甩他几个大耳雷子。
黑雾离开白琧的内府,好像一直淘气而不能老实下来的小孩子,瞬间又变成了白琧的模样。
就不能有个新招数吗?
白琧结结实实的领教了一把什么叫“招不在新旧,管用就行”。
“变成我是没用的,这一身皮肉本就是不该有的。”白琧心神晃动,猛然扬鞭,被捆绑的假“白琧”
像风筝一样被丢出去,又被重重摔下,反复几次,假“白琧”不流血,也不破皮,看得白琧心头冒火,继续摔打着另一个自己。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睚眦和蚣蝮看到。
蚣蝮愕然:“白族长真是个狠角色啊!”
白琧终于停止了虐待“自己”,那团黑雾安然无恙的坐起身,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而后,身形变换,光怪陆离,趴在地上,变成了一只狗!
小狗的乳牙还未褪尽,耳朵尖尖的立在头顶,可是一双眼睛却闪烁着提防和愤怒的光芒,他的前腿不自然的蜷曲,还在流血,那是被猎人的捕兽器夹住留下的伤口。
睚眦心头一紧,别人不认得,他当然认得,那是小时候的他自己,他与白玦小主人初相见时的场景,难道当时,在看不见的地方,白琧也在场?
“小狗”的全身呈现出紧绷的防御姿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在警告对面的人,不要过来。
白琧见这团魔气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只狗,心想可能是要不是魔气被摔坏了脑子,就是自己忘记了自己曾经养过这样一只宠物。
当然,魔气怎么会有脑子。
白琧蹲下身,仔细的打量这眼前这只“小狗”,伸出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养过他。
“诶,你叫什么名字?”
一模一样的话,睚眦站在一边,手心冒汗。
“小狗”忽然张口,咬住了白琧的手指,可是他的乳牙还没褪尽,只咬出了一点血。
睚眦看得目不转睛,当年的情景重现。
白琧擦净血迹,反手捏住小狗的脖子,小狗瞬间变成了一团黑雾。
“蚣蝮!”白琧召唤站在不远处的蚣蝮,因为睚眦这个时候看起来就像一只发霉的木头。
蚣蝮扔出一个从实验室里顺出来的广口瓶,白琧将那一团不小的黑雾全都塞了进去,又恶狠狠的堵上了软木塞,贴上了两张符咒,丢给了蚣蝮。
“带回去,放冰箱里。”
睚眦终于回魂,问道:“白族长养过。。。。狗?”
“从未。”
蚣蝮不明所以,说道:“狗很可爱啊!”
“掉毛!”
刚才还心潮澎湃的睚眦,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若有若现的期盼。
这不能怪别人把他错认成掉毛的狗,他小时候就是因为没有亢龙老爹的龙族特征,才被嫌弃和放逐,可是小主人白玦从来没嫌弃过自己掉毛,也没有掐着自己的脖子恨不得要把自己掐死,白琧当时到底是躲在什么地方了,真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