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苏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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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夏律浅起床的时候,看见顾千艾在画画,好像又是彻夜未眠,他已经熬夜三天,眼睛深深地凹陷,眉骨显得高高的,下颌泛着青色的胡渣,手中的画笔还是不停地修改涂画。
吃完早餐,夏律浅就去上课,“我去上课了。”只是礼节性的一句话,他轻轻掩上门走了。
顾千艾抬头,却只是看见一个高挑的背影,回头望向餐厅,小巧的玻璃桌上,摆放着为他留的精美早餐,香气四溢。他放下画笔。
他端起桌上的食物,尽数倒进垃圾桶,他微皱眉头,压抑住喉间泛起的阵阵酸意。
顾千艾是个轻度厌食症患者,闻不得一点油腻。他不想告诉任何人,他有这样一个病,他绝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怜悯,甚至不需别人的迁就。
因为学的是艺术,顾千艾空闲的时间比较多,一个星期只需要去上几节专业课,其余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家自主创作,所以,书房与储藏室都放满了他的画作。
美丽男子的画像背面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一段话,但都是出自《呼啸山庄》,这是那天夏律浅无意发现的。
“如果一切都毁灭了,而他依然存在,我仍然会继续如此;如果一切都依然存在,而他被消灭了,宇宙就会变成一个令人畏惧的陌生人。”
夏律浅轻声念出这段话,指着画中容貌精致的男子问顾千艾,“这是你的恋人?真漂亮。或许你可以带他去威尼斯,那里成片的水域很符合他的气质,你会得到更多的创作灵感。”
顾千艾摆弄手中的画框,仔细地调整框架,不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夏律浅微抿薄唇,他已经习惯顾千艾莫名其妙的沉默,他像是性格就是如此,冷漠淡然,无论环境怎样变化都与他无关。他时常带着相机外出,拍一些大自然和奇妙的建筑。穿着亚麻布料的衣裤,脚上总是三叶草,卡奇色的鸭舌帽,随意的装扮依旧引人注目。他还是很冷漠,像是只钟情那个画上的美丽男子。夏律浅见过他当面撕烂爱慕者送来的信件,甩在那个完全惊呆了的小女生脸上,他就是这样。
午餐时间,食堂人潮涌动,宽敞明亮的食堂坐满就餐的学生。
夏律浅突然看见顾千艾画中的人,不,那是个女生,只是他们十分相似。她与周围的人交谈,不时露出甜美的笑容,气氛轻松和谐。但这并不持续很久。因为顾千艾的到来,她马上停止了与朋友们的对话,跑到站在食堂外的顾千艾身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踮起脚尖与他说话,顾千艾也频频颌首,像是在表示肯定。但是,夏律浅觉得,他们看起来很甜蜜,很温馨,不过,她的神情却已不如之前那般自然,看起来,有一种恋人之间不应该存在的拘谨与隔阂。
一个星期后,顾千艾请假前往意大利,只身一人。没有太多的行李,只有一个装满画具和染料的箱子。
夏律浅之后的每一天似乎都会遇见她,总是穿浅色的衣物。而她如果看见夏律浅,也会甜甜地微笑并朝他招手。她叫苏北北。顾千艾是她哥哥的同学,她喜欢了他三年,跟他来到这里。听起来是个美丽的故事。但,画上的那个男子呢?和苏北北是什么关系呢?答案好像不言而喻。
“你要养猫么?”她突然这样说。
“哦,不。。”夏律浅直接反应就是想拒绝,他向来不喜欢小动物,但是,在他看见她手里那只小猫时,他改变了主意,伸手捧过小猫,它是很可爱的喜马拉雅山猫,它好像十分喜欢夏律浅,舔舔他的拇指,然后看着他,“有名字么?”摸摸小猫的脑袋,他问。
“没有的。它很乖很容易养的,防疫针也打过了。”苏北北说,“可以么?可以收下它么?”
“好的。”夏律浅觉得顾千艾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会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