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季纶和东邦一同守了展令扬两天。第三天早上，龚季纶似是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地便离开了。
    他不知道，他刚离开病房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展令扬便醒了过来。
    黑亮的眼睛缓缓睁开，扫了病房一周之后又缓缓闭上。不是又睡着了，只是不敢睁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就是不愿睁开。
    “令扬，感觉怎么样？”
    直至曲希瑞温柔的声音传来，展令扬才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他重要的朋友们真的都围绕在他的身边，一个也没有少。
    他努力地张了张嘴，干哑的喉咙让他一个字也无法吐出，只能干巴巴地眨眼，然后扯出习惯的笑脸。
    我很好，你们不要担心。
    他想这么说的。
    突然，他变了脸色。
    如果他没有弄错，他现在还在台湾，墙上繁体的医院简介证明了他是正确的。那么，这里便是龚家的地盘。现在的他，再没有力气去保护他们。
    注意到展令扬脸色的变化，曲希瑞检查了一遍连在展令扬身上的所有仪器：“令扬，怎么了？哪里难受？”
    展令扬用力摇着头，声音嘶哑着：“走……你们快走……”
    猜出了展令扬的心思，南宫烈心疼地走至病床的床头，伸手轻拍着展令扬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令扬，你不要害怕。忍已经跟宫崎耀司谈过了，他的心结已经解开。而龚季纶，他也来看过你了。已经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
    南宫烈的声音让展令扬安心，却仍是不得不去怀疑。或许，至少现在暂时是没事了的，至少他们还在身旁，至少……
    展令扬的思考就这么被打断，病房门打开，龚季纶从门外走进，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人……
    “母亲！”展令扬惊讶地叫出声，想要坐起身，却力不从心。
    听到展令扬唤出“母亲”儿子，东邦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女人径直走至展令扬床前，冰冷的眼中闪动着说不出口的感情，良久，她才开口：“季纶跟我说过了。你走吧。”
    一直僵硬着的表情终于释怀，漂亮的眼睛弯出美好的弧度，沙哑的声音，也变得分外好听：“谢谢，母亲。”
    女人在看到展令扬的笑容时表情瞬间变了，但她很快恢复了原本的冰冷。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装，转身便要离去。走到门边时，她停了下来：“不要谢我，谢谢你的朋友们，谢谢季纶。”
    骄傲的天鹅踩着高跟鞋离去，出了门才卸下了伪装的表情。原来，这么多年，她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病房内，雷君凡为展令扬盖好被子，展令扬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我想回异人馆。”
    “你安心睡一觉，等你醒来，我们就回去。”
    “好。”
    这一次，他不再做噩梦了。
    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淡淡的，只要和他们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
    （如果你想要一个完美的结局，请止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