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壹拾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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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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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洁净,血色狰狞。
那白衣之人的衣裳已经被黑色的污血浸染。
“你先到一边等我,注意,不要轻信云霆。”白衣之人耳边的景天轻道。
景天放开长卿,往红飞去。
铁环一出,景天不顾那铁环往身上一划,右臂恐怕要断。
直取红心,不可犹疑。
又一只铁环,景天微闪,脚下一紧,这次是左脚恐怕要断。
三只铁环一起齐上。
景天加快速度朝着红闪躲变化的方向飞去。
雷精已达到同样高度,景天的背露出了破绽。“快!”云霆的声音传来,雷精接受到主人的命令马上加速,雷精用心凝聚了可以利用的所有的雷电。
往景天背后击去。
白衣之人挡在了雷精的面前,剑光与闪电交错,长卿被那强大的雷电之气给反弹到了地上。
看着景天什么都不顾的往这边袭来,红的眼神有些慌乱,难道景天知道他的弱点!
直捣黄龙。三只铁环从景天的头上落下,景天还是继续往前。
景天的五脏六腑已经错位,衣裳被铁环化成碎片。
然而,那一道红影也被景天抓住了。
朝着红的小腹,景天毫不客气,一拳,几乎是十成功力,可以听到红的主心骨碎掉的声音。
这边的云霆看着长卿,却舍不得出手。
“为什么”从倒在地上吐着血的长卿口中吐出了这三个字。
“因为你跟他不会有结果的。”恶魔的声音传来,长卿死都不会忘记这个说话的人是谁,侵犯他的声音,杀了蜀山大半弟子的声音。
邪恶泛着冷风的巨大黑影从暗处走出。
“司阎……”红在景天的下一拳之前用力说出这个名字,“怎么,现在才来。”
“没想到你这么快功力进步这么多。”这句话,司阎抬头对景天说的,是赞赏,也是死的前兆。
景天马上再补给红一拳。此时的红,已经没有反抗力气了,不过景天也没有好到那里去,那五脏六腑之处巨大的疼痛就好像要炸开了一般。
天上开始下雨了,一滴,两滴。落在长卿的脸上。
黑色的人影往云霆一甩,雷精挡在云霆的面前,可是那强大的黑色潮流还是深入云霆的体内,云霆被击中,一个巨大的声响,所在的庭院已经破碎。
黑色的人影往躺在地上淌血的长卿走去,蹲下,那黑色手套轻轻描绘着长卿的脸的轮廓,“好久不见了,这次,你说我怎么处置他比较好。”
这个他放下红,往黑影的背后直直的冲来。
“不要伤害他,你要我怎么都可以。”长卿的眼神呆滞,身上却掩饰不住的颤抖。
景天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双掌往黑影击去。
“这样啊,好,我马上杀了他。”黑影在回答长卿的话后,站起转过身,一道黑色的汽潮在手中一挥。
墙壁断裂,景天被轰至房屋中。
黑影朝景天所在的地方走去。
谁也不知道,在暗处还有两个人,一粉色纱衣之女道:“重楼大哥,出手吧。”
“不行。”
“可是主人他!”
“不行,想要帮他就不能出手。”重楼抑制身上出手的冲动。这是景天自己选择的,要想变回去,就要付出代价。
天空中的雨淅淅沥沥,景天被轰炸的地方却冒着烟。
黑影手中的潮流继续往景天的所在的地方轰去。
染红的白纱之人,强撑起身体,快步走去。
挡在景天的面前。
黑色的潮流深入骨髓,长卿觉得有点冷。黑影有些傻了,为什么,连死也要护着他!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长卿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有人抱住了倒下的他,景天的脸放大在眼前,就犹如,每天清晨一样,温柔的看着他,只是,这次不同,景天蓝色的眼眸中黑色的泪水狼狈地从脸颊划下。
“长卿……”景天的背后遭受黑色的潮流。“你……喜欢过我吗……现在的我。”
景天的黑泪和着雨滴,淅淅沥沥,一起,冰凉的洒在长卿的脸上。
长卿努力的伸出手,企图抹去景天脸上的泪水,却没有力气,只能从空中放下。
“喜…。欢。”从来没有出口过,这一出口,却是蓝眸景天听到的值得为他付出一切的最重要的也是最后的缘由。
“好喜欢,可是……”长卿挣扎着想要说出那些话,已经没有力气了。
渐渐闭上眼眸。
景天把长卿放好,反过身,对着司阎:“来吧,要杀要剐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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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这是春季来临的雨。
白纱之人躺在废墟里面,背后是平坦的木板,朦胧的撑开眼睛。
天,已经亮了。
乌云仍然满天,微微的亮度,没有打斗的声音,只有几块残垣断壁在那里因为惯性落下发出些声响。雨滴慢慢流淌在身上。
全身已经散架,没有力气站起来,意识开始袭来,昨晚,只记得,景天最后的那张脸,那张,就好像永远也没有办法相见的脸。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雨滴落在长卿的白纱上,在长卿躺着的地方,黑色和红色的污血渐渐被雨滴洗净,流向四方。
下午了,雨停了,躺在那里,依旧没有动。
天黑了,依旧躺在那里。深夜,好冷,可是没有力气起来。
太阳又从东方升起,阳光再次照在长卿的脸上。
在那里躺了整整两天,直到………
蜷缩着睡的长卿忽然觉得有人从领口把他抓起,睁开眼。
是林灵的脸。
“景天哥哥在哪里?”
被领口抓得生疼:“我,不知道。”
林灵忽的,一巴掌甩了过去,“不知道?他出来找你,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长卿闭上眼,泪珠从脸颊划过。“死了吗?”
回答长卿的是林灵给他的小腹上的一拳;“死了?”
捂住自己腹中的痛:“都是我害的,如果我肯跟他走…。”
又是一拳。
“呵呵。”
又是一拳。
林灵看也不看他,忽的甩了开他,奔走了出废墟。
长卿闭上眼,不管全身的痛,躺着。
太阳又落下了。深夜,初春泛凉。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空。
春季多雨,才刚刚入眠,雨又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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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雨中的白衣之人站了起来,就好像力气被抽空了一般,摇摇晃晃。是的,徐长卿不可以就这样躺在这里,,去吧,景兄弟一定还没有死,去蜀山吧,去吧,那里还有你没有完成的责任。
银色的剑在废墟之中泛着冷光。
长卿走近那把剑,弯下身,拾起。
雨中,淅淅沥沥,长卿用剑支撑着身体,踩过地上的血迹。
满身伤痕,走出这个废弃的庭院的门。
由于是下雨,街上除了几个撑着伞匆匆踩过水洼的行人,就是空荡荡的,两边门窗紧闭的带着水雾的街道尽头。
没有人会在乎这个满身伤痕的长卿。
“居善药铺”长卿看到药铺,上前敲门。
一个带着帽子的小二似的帮手打开门,看到白纱上满是污渍的长卿。
“在下,能否讨个药方。”
“好,你稍等。”那小童转过头,朝屋内一喊:“师傅,这里有个人讨药方。”
“让他进来。”老者的声音传来。
小童接受到了老者的回答,扶着长卿进了门。
一个五六十岁摸样的穿着淡蓝色长衫的老人拉开布帘,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皱纹甚多,然而却依然乌发。
老者盯着长卿看了一会儿,额上的皱纹纠在了一起。“这位公子,快快请坐。”
“多谢。”长卿坐下。
“清人,你去准备干净衣裳,给这位公子换上。”那小童立马往后院走去。
“麻烦您了。”
老者拉过长卿的手,细心的把脉:“这位公子体内受寒,又像被重力袭击过,内息絮乱。需要好好调养。”
“多谢您的好意,但在下没有银两住下,能否讨个药方?”
老者想了一会儿:“我的儿女一直在外没有回来,还有几间空房间,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这怎么好意思。”
“他们放下我老头子一个,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就住下了,你等等,先去换衣服。”
转眼间清人已经把衣服送到了长卿的面前。长卿连忙接过衣裳。接着小童做了个手势:“请跟我来。”
“多谢了!”
老者返回药台,取出药柜里的药,开始研磨药材。
“师傅,这位公子的伤好重。”清人回来后聊到。
“帮我取一下黄芩、甘草,天麻、金银花、丹参、元胡三两各半。”
只说一遍,但是小童却记住了,小童迅速的打开各个药柜,放在牛黄纸上。
“师傅,这位公子跟过世大少爷长的好像!”话一出口,小童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原来老者的房里一直有一幅大少爷的画像,跟他很像,小童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却也没有见过大少爷一面,老者也从来没有提过他。
没有想象中的责骂,“做你的事,不要多语。”老者继续研磨。
在居善药铺里,长卿的伤慢慢的好转。
两天之后,长卿辞别了老者。
“这几天,多谢您的照料。长卿永远铭记在心。”
“救人是医者本分,这位公子未免多礼了。”
“伤已好了大半,在下还有事,必须告辞了。”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那好,保重。”
说完长卿取走剑,离开了居善药铺。
“这就是我的孩子吗?这么杰出,当初被那个女娲后人抱走,是值得的了。”老者看着清人,眉目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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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御剑,没有停下,终于到了熟悉的蜀山。
蜀山已经凋败了。原本高耸的无极阁已经移位平地。
“大师兄回来了!”一声又一声的欢呼在长卿的剑落下后袭来。白衣的蜀山弟子团团聚在长卿的身边,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多。
守一不在了,常理不在了,长浩也不在了……
拨开人群,熟悉的常胤的脸展现在眼前。
“大师兄。”常胤走上前,长卿那一直紧闭着的嘴角终于笑开了晕。
常胤紧紧的抱住了长卿:“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长卿拍拍常胤的肩:“我回来了,师弟。”
“长老们都在堂内等你,大师兄!”
“那我们快快去吧。”
五位长老盘坐在堂内。
长卿跪下:“是弟子拖累了蜀山,理应受罚。”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长卿,世间万物各有其规律,生生死死岂能由人决定。”清微站起“蜀山还需要你领导,重振蜀山的清净之风。”
“弟子有辱蜀山,实在但当不起。”
元神的眉扬起“你是我们辛辛苦苦培养的,难不成就不管蜀山了。”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弟子不配为蜀山的掌门。”
“长卿,现在已经没有比你更适合掌门的人了,你应该接受才是。”另一个长老的声音响起。
常胤用眼神鼓励着长卿。
“是,弟子接受。”
“长卿啊,蜀山的重责由你承担,但是为师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太伤心。”
“弟子聆听。”
“景兄弟他,已经去世了。”
一直蹲着的长卿目瞪口呆。
元神接着说:“我们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这几天蜀山的通灵之镜才刚刚修好,看到你没事后,才发现司阎已经和景天同归于尽了。”
“不会的!”长卿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信你自己看!”元神的手一挥,一道影像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在长卿躺了好几天的废墟上空,那个日思夜想的景天黑色血液萦绕,幻化成半魔和半神的样子,蓝色的头发飞扬,一掌劈开与对手犹如彩虹共同消失在黑暗的雨中。之后影像消失了。
长卿听到自己的胸口里的心脏碎裂的声音。
“景天!”长卿一脸苍白,悲哀的喊了出来。
长卿低下眼“景兄弟不可能死的。”
“长卿,我们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重振蜀山。”
长卿摇头“不可能死的!”
“常胤,带你大师兄回去休息吧。”
恍若失神的长卿终于站起,走了两步,跌下。
“大师兄!”常胤过去扶他。
“不可能的。”长卿甩开常胤,爬了起来。
往门外走去。
“大师兄,小心!”
常胤刚说完,长卿就撞在了柱子上。
“呵呵,不会死的。”
于是一路跌跌撞撞,长卿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紧关着。
常胤的饭菜端了来,又端了走。
三天了,长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两天了。
晚饭时候,常胤把饭菜端来,门依旧紧闭,没有抽泣的声音,这让常胤更觉得害怕,悲伤若是抒发还好,若是压印,则更痛苦。
常胤把饭菜放在一边,看着夜空里的星星。索性躺在长卿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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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常升起。
“吱呀”门打开的声音。
一紫色之袍的掌门站在了常胤的面前。
面容消瘦,但是仍然有神,虽然严重有些血丝:“师弟。”
常胤看到长卿站了起来:“大师兄!”
长卿缓缓的笑开:“我没事,把蜀山最近的事务一一说给我听,我来主持。”一枚微笑,可是却没有以前那种开心的感觉,反而,有些,苦涩。
“大师兄!你不多休息两天么?”
“我没事,尽快着手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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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永安当中。
“菜牙,你又睡过头了!”红衣卷发女子再次闯进永安当的老板的房中。
“你这疯婆子,又掀我的棉被做什么。”
“掀你棉被又怎样!”
“你到底是男是女,这么不害臊,虽然本大爷的身材好也不是你可以看得。”景天低头查看自己的裤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