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君心千年泪 第8章 梦境和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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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坐进马车准备回宫,白云飞就开始心神不宁了。心里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觉得处处
不对劲。以前不管和什么样的女人说话自己都是大大方方,不需要避讳。可是,自打认识她之后,
他感觉自己变了。面对着她时他会神经兮兮,看他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自己也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白云飞驾着马车回头看了眼车厢。一道帘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感觉好像四面都有眼睛在悄悄的瞅著他。他不习惯这种感觉,也不喜欢,
可是那个女人总是能把他的目光吸引过去。
天!
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只有十二岁,小自己十多岁的黄毛丫头有感觉!!!
白云飞长这么大第一次变了脸。
同一时间,康熙正在九天阁不满的等待着。
一桌子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子上。康熙居中,坐在上位,贵妃佟佳氏坐在一边,太子坐在另一边。其他妃嫔相陪。几个小阿哥、小格格坐在下位。
康熙脸色十分难看,九天阁采诗等人的心就往地底沉去。
宫女太监围绕在后面服侍。一屋子的人,却鸦雀无声。
康熙等了半天,还没看到天赐,满脸的不可思议,问道:
“公主到底去了哪里?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奴婢们知罪,奴婢们确实不知道。”采诗诚惶诚恐的回答,“公主出去的时候只是说随便走走,
不让人跟着。”
“公主说不让跟着就不跟了?你们这些狗奴才还真是听话呐!”康熙森冷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采诗等人不住认错。
正说着,太监的声音大声响起:
“固伦宝公主到!!”
随着这声通报,我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到了桌前急忙匍伏于地,后面跟着的水墨丹青也跟着匍伏
于地。我偷眼看了康熙一眼,糟糕,脸黑得跟包拯似的。我心头一颤轻声说:“丫头叩见皇阿玛
!见过贵妃娘娘!给诸位娘娘请安!给太子请安!跟皇阿玛请安认错,不知道皇阿玛驾临,来晚了,
真是罪该万死!”
康熙啪的一声,把手往桌上用力一拍。
满座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康熙瞪着我:
“身为公主,竟然穿的乱七八糟到民间乱跑,成何体统?你给朕到外面跪着去,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起身!李德全,还不赶快拉她出去!”
“喳!”李德全低声答着。
我不禁向贵妃佟佳氏投去求救的一瞥。我在宫里这几天可没少去讨好她(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贵妃来着。再说多个人疼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啊)贵妃会意,就不疾不徐的开了口:“皇上,您真要罚天赐丫头呀?”
我也连忙磕头:“丫头知错了!丫头给皇阿玛磕头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一下,水墨丹青,白云飞和程天行全部磕下头去,恳求的喊着:“皇上请息怒!高抬贵手啊!”
康熙怒目相向:“你们有资格在这里求情吗?九天阁上上下下一个都别想逃脱惩罚!你们通通给朕滚出各领20大板!”
情况眼看不可收拾,我忙笑嘻嘻的跪走到康熙面前,拉着康熙的袍角,幽幽道说:
“皇阿玛!您好不容易来次九天阁,就闹了个人仰马翻!您累不累呀?难道还真的跟我们生气不成?您可是君子啊,怎么能跟我们这些“小人”计较呢?您也知道,只要您老人家一生气,整个皇宫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心安,大家都会跟着难过,您何必呢?再说了,您怎么也不问问丫头今儿个出宫干什么去了?”
我说得轻松愉快,众人看着听着,傻了。
“你是在说朕是非不明,冤枉错怪你们了?”康熙似笑非笑。
“我知道皇上是为了我们好!可是我这九天阁里的人都是刚进宫。皇阿玛,您那份慈父心,那份菩萨心肠,他们说不定就误会了!那,您不是得不偿失吗?”
康熙看了我一会儿,竟然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朕还不能处罚你们了?”
“皇阿玛确实不该处罚他们。”我忙道。
“那你呢?朕是不是也不能处罚啊?”
“是不能。”我理直气壮的点头,“硬是要处罚丫头的话,皇阿玛也有份。”
什么?众人惊讶的瞪着我。贵妃在一边连连冲我使眼色。饶是一向镇静的康熙也有些错愕。
“皇阿玛教女不严是为一;皇阿玛教导方式不对是为二;而此次我们偷偷溜出宫,全是为了皇阿玛,是为三。”我清晰的回答。
“为了朕?”康熙不解。
“是。”我整天在宫里听着大家夸皇阿玛如何如何英明睿智,大清盛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我对皇阿玛的敬仰就如那滚滚黄河水,滔滔不绝,所以就心痒得不得了,就溜出去看看。”我满脸崇拜的看着康熙,两眼冒光。
“那你都看到什么了?”康熙好奇的问。
“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我想了想道。
“哦?”康熙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但可以用歌声唱出来啊。”我笑道,“好运来。”
小凳子小桌子会意已经搬出了最近几天我们练习的乐器。架子鼓是我画了图求白云飞找人帮忙做的,样子和现在的虽然有不少差别,但功能跟现在的差不多,勉强凑合着用吧。至于那家古木钢琴则是我跟康熙磨蹭了半天要来的,我还记得那天康熙第一次见我弹奏时瞪大双眼的样子。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我逼着九天阁里的所有人站在了一起,包括笑面虎和驴脸男。看着他们又窘又羞,低头找地缝想钻进去的样子,我也有些恼了。
“再不给我抬头挺胸,一会我就让皇阿玛命令你们跳舞!!!不跳的通通拉出去死啦死啦的!!!”我龇牙道。
众人勉强抬头,其中胆子最小的采青已经红了眼圈了。
我叹了口气,只当没看见。我也没办法,不讨好康熙的话,今天是难逃惩罚了,你就坚持会吧!
水墨吹笛,丹青打着架子鼓,我弹着钢琴,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奏起,-----
合唱--
“好运来大清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
大清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我独唱-----
叠个千纸鹤,
再系个红飘带,
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你勤劳生活美,
你健康春常在,
你一生的忙碌为了笑逐颜开
打个相思结,
请春风剪个彩,
愿大清的日月年年好运来,
你凤舞太平年,
你龙腾新时代,
你幸福的家园迎来百花盛开。
好运来大清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
大清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叠个千纸鹤,
再系个红飘带,
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你勤劳生活美,
你健康春常在,
你一生的忙碌为了笑逐颜开。
打个相思结,
请春风剪个彩,
愿大清的日月年年好运来,
你凤舞太平年,
你龙腾新时代,
你幸福的家园迎来百花盛开。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
我们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合唱-----
“好运来大清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
大清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一曲唱完,我领着九天阁里的人跪了一地。山呼万岁。
康熙鼓掌,笑逐颜开的喊:“好!好!好!”
大家好惊讶。没料到一场风波,就这样轻易解决,都呆呆的看着天赐。更没想她竟然会弹奏这么好听的曲子,唱这么好听的歌。还有那两个小丫头,弹奏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乐器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再想想宫里流传的关于她身世的传言,想想她莫名其妙的被康熙册封为固伦公主,那是只有中宫的女儿才有的身份啊,就不由得又信上几分。
贵妃赶快见风使帆,故意大声喝道:“皇上不跟你们计较,已经不生你们的气了,还不赶快谢恩!”
众人都连忙磕头,齐声说道:“谢皇上恩典!谢贵妃娘娘恩典!”
康熙凝视我,眼神无奈,声音不知不觉的柔和了:“好!看在贵妃的面子上,就不怪你们了!”
我一屈膝,笑开了:“谢皇阿玛不怪之恩!”
康熙摇头,唇边却堆满了笑,众人察言观色,也都笑了。
“真是个聪慧灵秀的人儿呢,难怪皇上和贵妃姐姐这么疼你。”宜妃拉我的收不停地上下打量。
宜妃今天穿着一身绣牡丹的正红旗袍,头戴一只精美的累丝衔珠金凤,将发髻牢牢固定成天仙髻的样式,凤首高高昂起,凤嘴里衔着一柄玲珑细致的富贵如意,下面悬着三串珍珠,每一串的最底下一颗都足有莲子般大小,正中间的那颗又大出一圈,正垂在额头间,散发出柔润的光,光华流转,把宜妃的容颜映照地光彩夺目。
“宜妹妹说的是。太后也整天挂在嘴边呢。做的一手好点心,竟然还唱的这么好听的歌儿,也不知道这以后是哪家的少爷有福气!”荣妃却是一身简单的天蓝色绣暗花旗袍,头上也只戴了一只侧尾细凤,七彩宝石串成的凤尾把发髻整齐地挽住,髻侧别了数只珠花,皆是用大粒珍珠串制而成,每一颗珠子散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远远看去,荣妃似乎整个人都被月光笼罩着一般,明丽动人。
“姐姐们说的极是。这孩子意见就是招人疼得。我见了就喜欢得紧呢。”德妃一身玉兰花暗饰的银白色旗袍,身量苗条,柳腰纤纤,头上戴着银凤衔玉拢丝,将一头乌发拢成流云髻的式样,簪侧斜插一朵兰花。比起其他几位雍容华贵也有几分别致风流,清雅动人的风姿。难怪在美女如云的后宫能够盛宠不衰。
我不禁暗暗替贵妃佟佳氏有些悲哀。
佟佳氏,满洲镶黄旗人,为领侍卫内大臣承恩公国舅佟国维之女,孝懿皇后之妹,既是康熙帝的表妹,又是妻妹。她出生于康熙七年戊申八月。三十九年十二月册为贵妃。当时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和孝懿皇后均已去世,中宫并没有皇后,所以贵妃其实上是后宫之首。康熙晚年,与尔佳氏曾抚育过乾隆皇帝。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入宫。在没有皇后,没有皇贵妃的情况下,属后宫地位最高者,也当肩负统摄六宫的任务。
册文中说她“柔嘉中节,敬慎含章,娴诗书之风,克播清芬于彤管,协珩璜之度……”可见她性情温柔,言行有度,而且知书识礼,喜好文墨,很像她的姐姐。人品佳,身体好,却是容貌不美。康熙帝看重她的人品,却不愿意亲近,所以才导致她未生未育。
这时,小凳子带着两个官兵,急步而来。甩袖一跪:“启享皇上,有急奏!”
“拿来!”康熙神色一凛。
官兵跪倒,双手高举,呈上奏章。
众人脸色全体一变,紧张的看着康熙。康熙看完奏章,惊喜的抬头:“胤礽,你们猜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看康熙脸色:“儿臣猜不着!想必是件好事!”
“哈哈!是件好事!伊犁将军带着小郡主订于下月初来京朝拜!”
大家全体惊喜起来。太子算了算日子,惊喊:“下月初?还有四天!”
康熙接口:“是!我们要赶快准备一下迎接他们了!”
众人热切的讨论着,又是一番说说笑笑。
“皇阿玛,儿臣想到了一副对子,想要送给皇阿玛。”太子施礼道,“君圣臣贤,耿耿精诚昭日月;官清政简,棱棱节操凛冰霜。”
太子这个马屁拍的好啊,看着康熙受用的表情我暗暗想。
康熙把目光转向我。我用眼神哀求,康熙似笑非笑,只当不曾看见。
众人看着我和康熙挤眉弄眼,又见我有些窘都低头不语。
贵妃笑道:“皇上,这丫头今年才12,还是个小丫头呢。那里能像太子一样出口成章?”
我看着康熙淡淡扫了贵妃一眼,贵妃有些惊慌的低头,心中不禁有些火大。这康熙今儿是怎么了,看我不顺眼么?
“顺泰康宁雍然乾盛嘉千古;治平熙世正是隆恩庆万年。”
给康熙福了福,我低头垂手站到贵妃身边。
“果然是个伶俐人儿。”宜妃用手帕捂着嘴轻笑。
康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宜妃马上敛了笑容。
“谢谢宜妃娘娘夸奖。”我轻声细语地道谢。
“好了,你们也不用总陪着朕,你们都回去吧。”康熙宣布解散,贵妃等人一起给康熙行了礼,最后一个走出了大门,走时还不忘关切的看我一眼。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找个理由撵康熙走,身后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撵你走。”我下意识地答。
“。。。。。。”康熙无语。
“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连摇头摆手。
“那你是什么意思?”康熙满脸阴晴不定。
“我没意思。没意思。嘿嘿。”
我凝神屏气,敛手静坐,低头盯着自己的衣襟。
“坐吧。”康熙无力道。
我默默地坐下。没有人说话,气氛很压抑。
“今天佛前寺的主持大师来过了。”康熙道,“他本来想要见你,结果你不在。”
“哦。”
“朕把你的事都跟大师说了。”康熙看我一眼,“大师留下了两句真言:骨骼清奇气自高,来处仙乡飘渺遥。”
“哦。”
康熙没有出声,虽然没有看他,但我仍能感觉到两道锋利的目光在审视着我。
仿佛过了很久,康熙走上前,我忙退后两步。
“丫头,我是真的想把你当女儿看。”康熙幽幽的说,“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父女俩。”
我一震抬头看了看康熙。
“今儿个是我派人把大师找来的。”康熙迷茫了,“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
我担忧的看着他:“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赫舍里,胤礽的生母,孝诚仁皇后。”康熙茫然道,“她哭着求我救太子。”
我不禁浑身一震。
康熙静静地看着我,脸上闪过丝不明的神色:“你知道的,是不是?”
我苦笑:“原来阿玛是因为这心情不好,所以刚刚才会凶巴巴的?”
“是你这丫头不告诉阿玛,阿玛心里又急又恼,为此日夜思虑才会。。。。。。偶尔给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点颜色瞧瞧!”康熙痛快的承认,丝毫没有半死愧意。
“如果我什么都告诉了皇阿玛,皇阿玛会怎么做?会杀了新帝?”我好奇的问。
“可以么?”康熙怅然,“毕竟是朕的儿子,又怎么会下得去手?他们为了皇位争夺,无可厚非。但是必须是正大光明的,如若有谁使些卑鄙招数。。。。。。”康熙眸光一冷,“朕,也必不会心慈手软。”
“皇阿玛。。。。。。”我有些害怕。
“吓着你了?”康熙自嘲,“丫头,虎毒尚且不食子。朕,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我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看着他:“皇阿玛,你爱孝诚仁皇后么?”
康熙一愣,随即笑道:“怎么了?”
“人家也是关心你嘛!”我笑眯眯地说。乖乖,我居然有机会来亲自见证千古圣君的伟大爱情啊!!!
康熙嗤鼻:“休要岔开话题。丫头,莫要再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不能泄露历史机密这种废话,阿玛想听实话。难道你就那么信不过我?”
我摇头:“佛曰:不可说。”
“真的不能?”康熙满脸失望。
我有些犹豫地看看他,脸上露出为难。
“我,只是想救自己的儿子呐。难道天意如此,要我看着他们互相残害手足?”康熙悲声低吼。
屋里突然变得十分的寂静,只有心跳声还在轻轻地回响。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缓缓向他走去,福下身:“皇阿玛,您可知最在乎的人,将会是伤害您最深的人?”
康熙久久没有出声,气氛很是怪异。
“在大家眼里,您是太子的皇阿玛,却是众多阿哥格格的皇上。”我盯着康熙一字一字道,“有些时候,知道了事情远远不如不知道要幸福。丫头想要问一下,在您眼里,太子和别的阿哥是同等的分量吗?不是,您爱孝诚仁皇后,所以爱屋及乌,您对太子充满溺爱。您对别的阿哥们不公平。丫头想问一句,在您眼里适合在您仙去之后的理想新帝人选是谁?应该是最得您宠爱的儿子,还是最适合当大清皇帝的其他阿哥?您说他们在逼您,殊不知,您也是在逼他们?能者居之,就算他不是您最看好的人选,又有何不可呢?顺泰康宁雍然乾盛嘉千古;治平熙世正是隆恩庆万年。您以为这只是一副对联吗?您错了,只是大清历朝历代天子的名号。顺泰,是指顺治爷,康宁,是指皇阿玛您,雍然,是指下任新帝。”
又是一阵沉默。
“雍然。。。。。。”康熙低声琢磨,深遂的黑眸如同利剑般直剌进我眼底,仿佛要把我看穿一样,“可是雍郡王,四阿哥?”
“带了个雍字的就一定要是么?”我嗤笑。
“。。。。。。”康熙端详着我,见我面无异色暗暗吐出一口气,“想来也不是老四。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