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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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太阴和玄武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白虎就站在他们的身后,精悍的表情总让人觉得有些许心安。
太阴和玄武对视一眼,才犹豫地吐出几个字:“就是六合,最近有些奇怪……”
连他们也发现了吗?白虎苦笑:“还不是老样子,有什么好奇怪的……”话音未落,太阴就飞快地接过话去:“十二神将里,有两个凶神恶煞少言寡语的就已经够可怕了,如果连六合也变成青龙或腾蛇那样的话……”太阴顿了顿,又说:“我们自出生起就一直都是最好的伙伴,有什么心事,不能跟伙伴说吗?我们也很担心他啊!”她双手捏成小小的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白虎怀着复杂的心情朝树望了一眼,才叹了口气说道:“六合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因为风音……”
太阴缓缓松开拳头,低下头去,白虎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她。六合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心情表现在脸上,他只是将难过硬生生地压抑在心中,一个人咀嚼着忧伤,一个人品尝着思念。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如果总是一个人默默承担的话,极有可能被思念的悲伤就此吞噬。
六合坐在树上,阳光从薄薄的樱花透过来,在他脸上汇成浅红的阴影。
于是又想起那个傍晚。残阳如血,天地间似乎染上了一层绛色,红得触目惊心。风音的血流了一地,染红了青草;风音的泪洒在空中,冻结了空气;风音的话依然停留在他的耳畔,一字一句响彻心扉。
“彩……辉……”
六合猛地睁开眼,阳关晃得他的眼睛生疼。这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每出现一次,心就会疼一回,仿佛刚愈合的伤口上突然插下一把锋利的刀,加倍的痛,彻骨的痛。
可是为什么,就算是痛也还是想去回忆,明明是悲伤得不忍再去触碰的记忆,却还是固执地不肯忘掉。
最是思念,断人肠。
屋檐下的三个神将还在自顾自地叹气,悠然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哟,怎么大家都愁眉苦脸的?”一回头,便是安倍晴明的老脸上那深不可测的笑容。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于是气氛变得很压抑,一片沉默蔓延开来。
“呐,晴明!”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太阴。见有人终于开口说话,晴明也如释重负,用比平时更热情的语气回答:“什么事,太阴?”
太阴看了一眼玄武,又看了一眼白虎,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六合他……”话到一半却停了下来,无措地摆弄自己的手指,不知该从何说起。
晴明似乎明白了,低下头去想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很有自信的笑:“不用担心,这事就交给我了!”三个神将望着他那只能用“老奸巨猾”来形容的笑脸,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交给你我们更担心……
等到他们想起要阻止,晴明已经迈开大步向树的方向走去,玄武和白虎只能目送他们的主人爬上大树坐在六合旁边,然后纷纷把责备的目光投向太阴。
六合觉得树枝颤动了一下,转过头去正好对上晴明含笑的目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只得用叹气来掩饰。
“怎么今天大家都在叹气?”晴明不满地抱怨道。
六合依旧面无表情,用淡漠的语气反问:“大家?还有谁?”
“你自己看吧。”晴明指着屋檐下的白虎三人说:“他们都在为你担心,你真是有福气啊,我倒希望有谁能为我担心呢……”晴明又开始喋喋不休,可话里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某紫小插一个——只要我把你砍成重伤,一定就会有很多人为你担心了,特别是某凶神恶煞的两位斗将以及某位在TV版里只有寥寥几句台词的水将。)
六合顺着晴明的手看去,三个神将或坐或靠,却都忐忑地望着这边。原来,最近自己这种状态已经影响到其他人了吗?
晴明的声音在此时又悠然响起:“也许你总以为不必给大家添麻烦,可是神将也有感情,也会悲伤,受了伤也会痛,会死。所以不要一昧掩藏起自己的情绪,这样做才会真的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都很乐意为你分担痛苦,与你一同思念。”
六合看着晴明,那双眼睛没了笑意,只剩下睿智和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精明。他伸手握了握胸前的勾玉,依然是那样带了些许温度的触感,六合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样可以吗?风音,你愿意我与他们一同思念你吗?我可以试试,像晴明说的那样做吗?
风过,扬起六合长长的深褐色发丝,很轻,很温柔,很像……她。
六合走在风中,勾玉贴在他的胸口。他脑海中浮现着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永远无法忘却也不愿忘却,虽然悲伤却满载思念的画面。
风音。彩辉。
风的声音,有彩色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