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雨骤风疏】 第32章 最接近天堂的地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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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秘密埋在心底,我不说,你不知,我们都忘了过去。——《夏纪》
推开茶色的木阁窗子,外面阳光明媚。绮丽的热带风光四下散开,白色的,粉紫色的木槿篱笆,圈住了成片的绿草如茵。高大的椰子树风情万种,摆着诱人的姿态,屹立在天与海的边缘。远处陡峭的悬崖高耸入云,葱葱郁郁之间,偶尔有几条湍急的小溪飞流直下,闪亮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夺目。翠青色的屏障,守护着这一方纯朴的水土。芒果树、面包树、鳄梨树、露兜树、香蕉树、木瓜树散落在岛上的各个地方。一排排屋顶镀锡的茅草房在绿荫下闲适地卧着,望着大海的深处凝思。
海水那么清亮,澄澈的让人忧伤。
从浅青色到幽深的蓝色,一片一种风光。层次分明却又不着痕迹地融在一起,那么自然,奇异的景色让人悄悄地屏住呼吸,徒留下深深的震撼。天空高高地撑起,庇护着脚下的子民。深邃的颜色,引人无限遐思。
无所事事的人们坐在高大的椰树林下,发呆或是休憩,在这个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就连消磨时光也带着一丝悠闲的美。白发苍苍的老人,头戴着花冠,身穿橘黄色的裙子,静坐在海边的大石头上,陷入深深的沉思。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离尧从身后环住乐夏,在她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她赤足站在那里,宽大的衣裙如展翅的蝴蝶,在风中飞扬。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就像初涉尘世的仙子,带着一种神秘的宁静与迷茫。
“我要买一座岛,只准我一个人居住。”
离尧抿嘴一笑,“谁来给你做饭,谁来给你收拾房间,谁来给你管理花园,嗯?”
这确实是个问题呢,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会呢。乐夏皱了皱眉,这可怎么办,她真的不愿别人踏上她的地盘,“你来弄。”
“好,那谁给你养护车子,谁给你安排…。”
“算了,不要了。”还真是麻烦,乐夏打断离尧的话,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去。嫩嫩的小草,踩上去很是舒服。
“小心,”这些草虽是人工种植的,可终究比不上柔软的地毯。“把鞋子先穿上好不好,嗯,草里面有小石子。”
“不要。”乐夏捏着裙子转了个圈,白色的裙裾上绣着金边的玫瑰忽而绽放,一朵朵妖艳旖旎。
离尧无奈地提着她的鞋子,走在一旁,“要去海滩上吗?”
“嗯。”
“我抱你过去。”弯腰抱起她,朝海边走去,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路,他怕有什么东西割伤到她。
乐夏搂着离尧的脖子,好奇地伸长脖子,望着脚趾上夹着的一根小草,鲜绿欲滴。路上的行人温和地笑了笑,满眼地羡慕,既而回过头去继续做自己的事。轻轻放她在沙滩上,牵着她的手慢慢向前走去,清风,斜阳,原来这就是幸福。
脚下的细沙有一种奇异的柔软,干净而清爽。乐夏踮着脚尖在上面印下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图案,圆形的脚趾,细长的脚板。离尧温柔地看着她跳来跳去,玩得不亦说乎。好久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只是单纯的快乐。
“这个岛会不会突然就沉到海底了呢,像亚特兰蒂斯那样?”
“不会。”离尧伸手将她散落的一缕发丝绕在耳后,就算是陷落了,他也一定会将她安全送出去。
“你要是古人,选一项异能,你会选什么呢?”
“读心术。”这样他就会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你为什么不选长生不老呢,或者预知未来呢?”乐夏盯着离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离尧伸手搂着乐夏,笑了笑,长生不老有什么用,若果没有她,就算活一万年也是孤孤单单,那样的折磨比死还难以让人接受。他不敢去想未来,他害怕看到某些未知的变数。“那样的生活很单调啊,宝宝呢,宝宝会选什么?”
“我要穿梭时空。”纵横交错的文明,有那么多未知的谜底,一个地方呆累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找不到。
“好,是要拿一些古董回来吗?”离尧笑着逗她,她今天真的好可爱。昨天她突然说要来这里,就像忽然变了个人一样。不管怎样,只要她快乐幸福就好。
“嗯”乐夏点了点头,一定要拿一个老爷子最想要的回来,然后在他面前不小心摔碎,看他心疼不。
白色的石凳旁,长着一大片娇艳的扶桑花,开得那么灿烂。离尧拉着乐夏坐在凳子上,搂了她在怀中。静静地聆听海水绵绵的呼吸,一起一伏和着心跳的速率。白色的云朵一片一片地飘过,风在动,时光不曾静止。掐下一朵扶桑花戴在她的右耳旁,花惹人怜,人比花娇。
一觉醒来,光影微微有些倾斜。身旁残留着熟悉的温暖,却不见离人。乐夏踩着一双紫楠木屐,站在窗前,望着远方一大片火红的云霞,浅蓝色的天空像是染上了胭脂般,极为绚烂。傍晚的风吹的很是潇洒,大大的芭蕉叶忽闪忽闪,带来一阵阵清凉。凉凉的木屐踏在深褐色的地板上,发出了几声脆响。站在海滩上,望着深蓝色的海水,迎风而立,杂乱的思绪被轻轻地吹走,徒留下莫名的感动,深深的感动。
“跑的可真快,嗯!”
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陌生地气息让人有些不安,“放开我。”
“我要是不放呢?”紧紧地圈住她使劲挣扎的身躯,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就知道她一点也不温顺,像个小野猫。
乐夏手肘往后一撞,抬脚毫不留情地踢在他的膝盖上,又是他,还真是烦人。“你找死。”
“死在你手下,我心甘情愿呢。”孟楼灵巧地避开她的攻势,仍紧紧地抱住她往海边走去。
该死的,穿着宽松的睡裙跑出来,竟然什么都没带。乐夏有些懊恼,一只手猛地挣开束缚,擒住他的手腕,往外扭去。一只脚也迅速抬起,毫不迟疑地往踩在他的脚上。
孟楼一把抱起她,微皱了眉头,“女人,你在引诱我吗?”玫瑰红的睡袍,镂空的设计微微勾勒出饱满的胸线,白嫩的双腿裸露在外面,诱人的上下摆动。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即便是那些陪练。“放开我。”冷冷地盯着他,警告他最后一次。
“好,”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猛地松手,乐夏毫不防备地跌坐在沙滩上,有些错愕。孟楼不等她回过神来,欺身压了上去,压住她的双腿,双手钳住她的手腕,低头望着身下的人,“我说过,你是我的。”
乐夏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子,朝他撒去,孟楼微微撇过头去,一口咬在她细嫩的脖子上,轻轻地吮吸,像个吸血鬼一样,兴奋地享受着自己的猎物。乐夏身形微移,膝盖猛地向他胯间顶去。孟楼扯着乐夏的睡袍,迅速翻向一旁。拉起长长的裙摆裹住她的手腕,将她抱起紧紧搂在胸前。“女人生气了真麻烦。”来往的行人会心一笑,装作若无其事地从旁边走过。“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乐夏焦躁地四下望了一眼,太过大意了,竟然落到他的手中。一只木屐斜斜地挂在脚上,另一只也不知道散落到何处。乐夏轻轻踢掉木屐,但愿离尧能快点找到她。孟楼抱着她跃上停靠在一旁的小游艇,飞速地朝海上驶去。激溅的水花翻起一层层碎碎的白浪,在平静的海面上滑下了一道长长的白痕。
游艇驶出了一段距离,孟楼才将乐夏放下,坐在她面前,脸上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很生气吗?”这恐怕是她第一次这样挫败吧。她是跆拳道和柔道的高手,从小就学习各种武术,对付几个特种部队的精英都不在话下,如今却被他劫持来。当然,他不会告诉她,他可是仔细研究了她的每一场打斗。更何况,那些人没有敢上前抱住她的吧。
“你想干吗?”
有趣,真有趣,瞬间就转变的如此快,刚刚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此刻却是波澜不惊,悠闲地坐在那里,顺带着一丝嘲讽,君老爷子调教出来的人,果然不一般。“你可以走了。”孟楼十指交叉,抵在下颚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乐夏。
乐夏装作不经意间,抖掉衣袍上的沙尘,他绝对是故意的。起身走到船舷旁,手扶着栏杆,她在考虑,要不要将他推下去,若是不能,那可就有点糟糕。孟楼似是猜透了她的想法,站在她身后,双手抓着栏杆,将她围在怀中,“怎么,舍不得离开我吗?”他断定她不会现在离去,因为君大小姐不会游泳,哈哈。她讨厌海水,再干净的水,对她而言,都是肮脏的,里面埋葬着腐朽的尸体,污秽的垃圾。怎么会这么奇怪呢,会有人喜欢看海,却讨厌海水。
还真够无耻的,乐夏手指轻敲着栏杆,一边思索着怎么脱身。她会开飞机,但没开过游艇,应该很简单的吧。离尧呢,会不会赶过来找她?
孟楼看着乐夏一会皱眉,一会儿抿嘴一笑,一会儿又开始沉思,夕阳照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微镀上一层淡黄,可真漂亮。“小傻瓜,别多想了,看前面。”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拉好她的睡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海上风大。
敛了光芒的夕阳,变得有些柔和,悬在海与天的边缘。像海上漂着的大气球,随着海水一起一伏。紫红色,玫瑰色,橙色的晚霞,像是仙女的衣裙,在天边摇摇摆摆。悬着的夕阳像静坐的老人,微闭了双眼,神色安详而坦然。许久,似是突然顿悟,眼中精光四射,一道耀眼的光线像一把利剑,砍向海面,将海分成了两半。九天的云彩和晚霞齐齐来聚,像是奔赴一场盛宴,壮丽而气势辉煌。
注释:①君乐夏小名叫君宝,离尧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君老爷子说,“宝宝,过来…”
②土著女郎把扶桑花插在左耳上方表示“我希望有爱人”,在右耳上方表示“我已经有爱人了”,至於两边都插呢?大概是“我已经有爱人了,但是希望再多一个”。
③古人指的是亚特兰蒂斯人,据说拥有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