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生如夏花】 第18章 被埋葬的记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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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回首,却不能倒着走;可以想念,却绝不能留恋。——《夏纪》
白色的雪花,缓缓落下,洒在白色的城堡上,小小的窗口,有橘黄的光露出。欢快的音乐,响个不停,就像幸福,从不曾终止。乐夏斜倚在软软的米白色的沙发上,摇晃着手中的水晶球,看着那些彩屑飘起又落下,幸福,只手可握,却怎么也抓不住,孤单的城堡中,少了王子和公主。
坐在窗台上,看着对面高楼中往来穿梭的身影,安然随意或是步履匆匆,精致的妆容,黑色的工作服,疲惫中带着一丝矜持。淡淡的微笑中保持着适度的距离。苦涩的黑咖啡,成叠的文件,华丽的办公室,妖艳的小蜜。生活,原来是这个样子。一天一出戏,有些相近,却绝不相似。抬头看了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忽然想起了一首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可是何处有明月,何处有山溪。青松静卧,风轻云淡,在这灰蒙蒙的天幕下,无迹可寻,甚至,望一望蓝天白云,都是奢侈。
卫子风放下电话,从厚厚的文件中抬起头来,她坐在窗台上,神色迷离,漂亮的眼睛,有些空洞,散乱而无焦点。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柔柔的光,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起身走上前去,坐在她身后,埋首在她的颈间,有一种醉人的清香。乐夏抽出被卫子风攥在手中的长发,极其不满地踢了他一下。
“大小姐,你想谋杀我啊。”卫子风顺势靠在了窗台上的另一边,一人据守一方。
“你脸皮比这楼都厚,掉下去也摔不死你。”乐夏将手中的水晶球仍在地上,圆圆的水晶球唱着欢歌,一头撞在了沙发上,又顺势向前滚去。
“谁说的,你摸摸,那有那么厚?”说着便要往乐夏身旁挪去。
乐夏从背后拿出一只木簪,状似无意地在玻璃上划来划去,“脸皮虽厚,不过要比这玻璃软多了吧?”
卫子风盯着那只木簪,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古色古香的木簪上,坠着几颗晶莹的琉璃。簪子的末端,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样式简朴美观…只是这只簪子,何时跑到她的手中,他记得自己收起来了啊。
“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乐夏瞪大了眼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从哪弄到这个簪子的。”白皙的皮肤有些泛红,卫子风强压住怒气,狠狠地盯着乐夏。
乐夏献宝似的把簪子递到卫子风面前,晃了几下,晶莹的琉璃折射着太阳的光辉,美的炫目,“我买的,漂亮吧。”
她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卫子风一把夺过簪子,抓住乐夏的手,将她拉向怀中,胡乱地挽住她的头发,将簪子往她发上插去。乐夏笑盈盈地躲过,抓着卫子风的胳膊,轻松地转了个弯,“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对付我。”伸手躲过簪子,在卫子风的发上比划了几下,“嗯,还是你带着漂亮。”
簪子,她还敢提?若不是,若不是…。卫子风猛地往前一扑,压在乐夏身上,乐夏旁一闪,连带两人从窗台上跌落了下去,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缓了一些冲力。卫子风狼狈地倒在地上,乐夏则斜爬在他的身上,仍不忘将手中的簪子插在他的发上。
离尧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身子有些僵硬。乐夏若无其事地按着卫子风的肚子站了起来,起身坐在宽大的转椅上。
“女人,你又长胖了,压死我了。”卫子风揉了揉肚子,哼唧了几声,坐起来,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躺下,“完了,这次绝对是内伤,工伤,大小姐,你要负责。”
“你伤的再重些,我给你找多找几个漂亮的护士。”乐夏伸手拿过一个文件夹,弯弯的眉眼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你敢,”卫子风猛地坐了起来,又哎呦了一声躺了下去。
离尧走上前,立在乐夏身后,帮她疏离凌乱的头发,柔软的发丝从指间穿过,残留着灼人的余热。“富少成,把旗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了林童。”
“百分之二十?他知道林童是顾老的女儿吗?”乐夏手按在文件上,稍有停滞,百分之二十,不是个小数目。
“应该不知道,否则不会这么轻易交出。”
乐夏打开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照片上,一个娇小的女子,亲密地搂着富少成,下一张,赫然是那个女子,赤裸着身子,与富少成的儿子富阳,纠缠在一起。“富阳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他,想着林童会把股份给他。”离尧转身,给乐夏倒了杯橙汁。
“他在做梦,林童怎么会到手的股份转让给他。”卫子风坐了起来,不满地插了一句。
呵呵,可是越来越热闹了,乐夏接过橙汁,喝了几口,“怪不得骆氏会和富氏反目成仇,到真小瞧了这个女人。”
“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林童和骆氏的总裁骆天赐,关系也匪浅。”
“不会吧,她,她的情人,竟然比我的还多。”卫子风指着林童的照片,满脸的不甘心。
别人的事,她一向不上心,可是,骆天赐,要达成心愿,何谈容易,谁让他计谋算尽,敢算到她的头上。“给我盯着这个女人。”
“江北那块地,还要吗?”卫子风试探地问了句,她这样关注骆天赐,中间还有其它缘故吧。
“不落到讨厌的人手中,谁得到都无所谓。你,那个礼物是从哪找到?长得还真像?”乐夏转身看着卫子风,昨个,那个糟老头子,兴奋地搂着那个礼物,笑眯眯地向卫子风道谢。
“让你不讨厌的人,还真少,天下这么大,相似的人那么多,一个替身,小意思。”
天下那么大,相似的人那么多,不知怎么地,又想到那双明亮的眼睛,他,究竟是不是他?连她自己都有点动摇,不甘心,还是没有办法忘记?
卫子风见乐夏忽然变了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乐夏起身,拿过银色的手提包,往外面走去。门被重重的摔上,巨大的响声,吓得站在门卫的侍者一跳。卫子风看着离尧跟着乐夏离去,一动不动地坐着,沙发的一角,簪子掉在那里。卫子风拿起簪子,抚摸着那圆滑的木质,温温的凉。还记得那一年,他们一起出去玩,大片大片的油菜田,金灿灿的颜色,像极了她的发色,那么美,那么炫。在一家小店铺里,她一眼看中了这个簪子,买了下来。她很少带饰物的,很少…。那日,他迷迷糊糊中走上主席台,下面鸦雀无声,继而哄然大笑,他疑惑的望向四周,不经意间,瞥见她笑靥如花,像极了三月的春光,那么温暖,那么缠绵。抬起的手,触摸到头上的发簪,他才恍然大悟…。那一刻,不知该是大怒,还是随着她一起笑。还有他们一起串通好的,那个笑的像狐狸一样的男子,走上前来,捏着他的手,“妹妹,你真漂亮,做我女朋友吧…。”
或许,她都已经忘了,可是他还记得。这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她一眼相中的,亲手买的,也许本来就不属于他,可是落在了他的手中。看到这只簪子,就会想到那一季她的笑,那么张扬,那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