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生如夏花】 第4章 梦还是现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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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孤单的穿梭,太累了,需要一个怀抱,带着少许的温暖也好。——《夏纪》
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乐夏梦见自己掉进了一条河中,河水冰凉刺骨,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拿着一根草,递给她,要救她出去。他在独木桥上,她在河中,隔着一根草的距离,彼此凝望。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7:10分,夏季傍晚的阳光,还有丝丝灼人的热度,透过那被风扬起的窗帘,在纯白色的地毯上,调皮地跃动。乐夏躺在那里,回忆着梦境,那条河不是很深,只淹没到胸部。那个男子,有着长长的头发,用着一根丝带束起,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很熟悉,在梦中很熟悉。只是,怎么可能熟悉呢,她一向很讨厌长发男子。
掀开身上的锦被,赤足走到窗前,金黄色的窗帘缓缓移向两边,脚下那片玫瑰园,妖娆而蓬勃,白的似雪,红的似血,粉的似霞,黑的似墨,那么大一片空地,开满了枝叶相依的玫瑰,从房前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铁栏边,香溢四海。
“与春同生,与玫瑰同亡”那又是怎样一番壮烈绚美的景象。
“睡的好吗?”离尧拿起一件睡袍披在乐夏身上,触手的肌肤有些冰凉。
“嗯,晚上去‘浮尘’。”乐夏握紧了领口,确实有些凉。
离尧从后面轻轻抱着乐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很是安心,“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想吃蘑菇鸡,那不勒斯烤龙虾,披萨,鱼子酱,我要喝红葡萄酒。”
“嗯,先喝点燕窝粥好吗?”离尧埋首在她的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只有这个时刻,她才是属于他的。
乐夏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热热的气息,有些痒,她的脖子很敏感。
“别动”他很累,真的很累,只想静静地抱着她,哪怕一分钟也好。
乐夏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只是怔怔地望着外面,那片娇艳的玫瑰花瓣,从枝头剥落,缓缓地坠入那褐色的泥土中。看着看着,不由得就呆了。
“累吗?”许久,才听到他沉闷的声音。乐夏点了点头,站了这么久,肩膀也被他压得酸酸的。离尧弯腰抱她到床上,理了理她凌乱的秀发,“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乐夏看着离尧转身离去,觉得他今天有些不正常,谁知道呢,他一向都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绝对的尽职。
远远的,就看见那显眼的哥特式建筑,大大的‘浮尘’两字,分立在尖顶两旁,睥睨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穿过细长的门廊,狂放的重金属音乐猛烈地冲击着人的耳膜,妖艳的舞姬热情地扭动着身躯,尖叫声,喝彩声,此起彼伏。离尧搂着乐夏,隔开喧嚣的人群,从专属的通道上了顶楼。鲜红的地毯,湮没了脚步声,彬彬有礼的使者托着盘子,不时驻足向来往的宾客致敬,不过,能到这顶楼消费,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
屋内坐着的人,在见到门被推开的那刻,齐齐地站起身来,喊了句:“大小姐好。”知道乐夏是君家大小姐的人多,而知道乐夏是“浮尘”大老板的却没有几个。
乐夏环视了四周,都是“浮尘”内部的核心人物,微微点了点头。正中的欧式沙发上,卫子风仅穿着一件睡袍,慵懒的躺在那里。乐夏走过去,踢了踢那裸露在外面修长的腿,“起来。”
“怎么,大小姐也没睡好吗?来,躺我身边。”卫子风支起身子,拉了拉乐夏的裙子。
“欠扁是吗?坐那边去。”乐夏拉着卫子风的领口,逼他坐了起来。
“不要,我要坐你旁边。”说着将头轻轻靠在乐夏肩上,双手环着她的腰。
“你想滚着过去吗?”乐夏似笑非笑地看着卫子风,轻轻问了句。
卫子风飞快地在乐夏扬起的小脸上轻啄了下,对上那双隐隐聚着怒气的眸子,忙俯在她耳旁,小声说了句,“我有事要告诉你,很重要。”
乐夏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最好说的事很重要,否则,哼哼。望向四周,一个个都低着头,唯独离尧立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上个月的业绩怎么样?”乐夏狠狠地在卫子风的腿上拧了一下,坐直了身子。
“上个月的营业额比5月份下降了两个百分点。”财务部经理打开手中的报表,指着一行数据说到。
“怎么回事?”
“自从搜出藏有毒品后,一个月警察来查了好几次,客人,来的也少了。”
警察以前可是很少来查的,正值旺季,顾客竟然减少,还无缘无故地藏有毒品,谁都知,“浮尘”中,一向是禁止这种交易的,“查到是谁做的吗?”
“还没有。”
乐夏冷冷地扫过屋内坐着的人,“查不出来还坐这里干什么?”一阵沉寂,静的让人窒息。“啪”的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众人只是支起耳朵听着,却不敢抬头。
卫子风夸张地晃着被乐夏拍了一巴掌的手,小声地嘟囔了句,“真狠,这手要是残废了,你养我啊。”
“好。”乐夏瞪了卫子风一眼,这粉嫩的脸皮看着也不厚啊。
“不要,废了多不方便啊,嗯?”卫子风眨了眨那双风流的桃花眼,暧昧地笑了笑。
“上次谁在这里闹事?”乐夏不理会凑在身后的卫子风,转而询问一旁的保安部经理。
“富家二公子喝醉了,吵着要人,摔碎了包厢里面的东西,拦在过道上。”抬头见乐夏似是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忙补充道:“服务部的李小姐本答应了陪富家二公子喝酒,后来去了另一个包厢,惹得他不高兴,就开始闹事。”
乐夏扭头看了卫子风一眼,“浮尘”里有规定,有预约的客人需要优先接待,怎么会出这种事,先来后到的规矩谁都明白,何况在这里工作的人。“把后面那个客人的录像带调出来给我看看。”
五星的包厢内,坐着几个人,却都不大认识。只是那几个人对背对着摄像头的白衣人颇为恭敬,李小姐进去后,陪着那几个人喝了点酒,她和他们似乎也并不熟悉。时间一分一秒的跳动,而那个白衣人却滴酒未沾。乐夏努力回想着从李小姐进来后的场景,抬头吩咐了句,“倒回去。”
乐夏看着李小姐推门而入,第一眼望向那个白衣人,随后才坐在了那几个人中间。是了,她认识那个白衣人,否则怎么会第一眼看向角落而不是正对着的人。
无声的电影慢慢演绎着,他们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足够外面喝醉的人发狂。那些人起身准备离去,而那白衣人也站了起来,似是无意间望向摄像头,乐夏怔怔看着那双猝然出现的面孔,慢慢地与梦境中的重叠在一起,那双清亮的眸子,穿过交错的时空,静静地望向自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