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古今如梦何曾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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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睁开眼,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烦扰。可能是因为清儿的身体需要休息,所以自来后寒羽觉得整个院落除了有人来访,一直是静静的,有时能听到婉转的鸟语,没有现代那起起落落的声音。昨天寒羽和依兰也就在院子里走走,看了看花草树木,依兰说这是清儿的闺阁,除了亲人,男士是不能靠近的。略高于房屋的门廊除了有高高的门槛,在外侧右手有一个够两三人围坐的小门房,依兰说是有男客来时想见清儿了就在此见礼。在门廊内侧的上方除了飞龙游凤外还雕了一个不一般的物事,一个圆木雕成了一个团团绕绕的粗木线团,据依兰说这是没头没尾的,告诫女子要对感情从一而终。寒羽很是赞叹这样有根基的教育,不象现代都不知道什么是教育只知道培训。不过男孩子门上雕的什么寒羽有些好奇。
既然没有男人进得了门,门外的声音怎么来的,好像不只一个男的,在压着嗓子说着这这那那的。对面小莲的床上锦被整整齐齐的叠在内侧,主人该起多时了。寒羽起身在柜子中找了一件衣服换下了身上的绸衣,坐在梳妆台前,寒羽自来后一次也没见过清儿的面目,整天忙着应付这个人那个人还有不停的寻找自己,哪有功夫考虑这个自己只是寄居的皮囊。镜中的人一双丹凤眼,两页柳叶眉,粉面含春,丹唇带露,寒羽喜欢这个圆圆的脸蛋,有厚道的美而不是那种透着猸气的妖娆小脸。体态苗条,丰瘦适度。在这个躯体里寒羽觉得满适意的,至少在看到自己时没起不耐之心,以后要操控它了,爱它该是第一步吧。
寒羽紧接着的第二个舒心的是那头长发,乌黑乌黑的,垂直在腰际,让寒羽想起了中学时一个调皮的男孩形容黑夜的词:在一个黑黑黑黑的夜晚我出了门。老师念范文时大家一片倾倒。这个词来形容清儿的头发正好。可这头发怎么梳理了,在现代寒羽对自己的秀发吹拉染烫都干过,可对这头长发还真没办法了,依兰及来客头上的云堆雾叠寒羽只有欣赏的份儿,想了想,寒羽挑了一个长发带给束了起来,找不到皮筋,只好这样了,发带也只是一截粉红色的布带不知道是不是束发的在镜台上醒目的摆着。
打开门,最先看到的就是门侧树下身着粉衣的依兰,那个美呀让人悦目,粉的裙裾粉的面目粉的桃花,估计蜜蜂都不知道采哪个了。院中几个忙碌的男人高矮胖瘦除一男子外均着统一服饰,手中拿着长长的耀眼的红带,还有剪好的窗花等装饰物,想是家仆,昨天和依兰的长谈寒羽也知道了清儿不是小家碧玉而是大家闺秀,所以见到这么几个家丁也很正常。而那个着白色长衫的男子背手站在梨树下,一身的洁白,那个帅呀让人屏息。
听到开门声,大家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看向寒羽,家仆也纷纷出言招呼,小姐小姐的叫,寒羽注意到一个年轻的家丁还冲她露出白牙笑了一下,眼中更有捉俠之意。寒羽看向转过身面对自己的白衣男子,面目俊朗,神气疏荡,目光中含着笑意,二十岁光景。但是大家在看清寒羽的衣着后都是一愕,依兰已是急急走来,拉着寒羽回了房。寒羽不解的看着依兰,依兰盈着泪动手解了寒羽的发带,将寒羽按坐在梳妆台前,看到寒羽的疑惑,依兰悲从中来,泪珠滚落到寒羽的头发上说:“这是凤至节那天系到腕上的,让人知道你不参加比赛。”
寒羽也已经知道凤至节对这儿的女子多么的重要了。
依兰版的凤至节——很久很久前,一个凤凰在此附近落了个脚,她站过的石头成了一座山,传说这个山有集聚阴气之功能,这儿的女子频频登上帝后的宝座,于是乎,就形成了一个节日,来让女子抛头露面参加一场赛事,定出优劣。但不是仅供宫廷选秀,而是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明百姓都要来这里挑选适嫁的女子,当然每个女子也都要参加这次选拔,每五年一次,从十四岁到十八岁。设金花银花铜花为一二三名,金花只有一位,银花铜花不限名额,均叫凤丫头,然后让皇上先选宰相再选,依官阶品级再选。当然选的不是都作夫人而是小妾儿媳自家决定。这个演变来的节日就叫凤至节。
想想得了凤丫头的称号就可以出入王侯将相之家了,哪个女子不紧张啊,即使她不紧张,她老爸老妈也不会让她轻松啊。
那没中选的女同学怎么办了,进不了高门房就进低门脸了,从此粗布简食平凡到老,当然对于原本就草根的女子无所谓了,嫁个同一阶层更有共同语言,那些锦衣玉食的女娃可不行的,要天天和着泪吃那杂粮粗面的,不过据依兰说好像自凤至节举办以来没有这样的小凤凰落入鸡窝,基本上有头脸人家的女子再不济也得个铜花,嫁个门当户对的主儿,怎么回事她不知道,也没想过。
回到寒羽的问题上,寒羽忘了问不参加的女同学怎么办了。寒羽现在开问:“我要不参加,会怎么样?”依兰答:“王帝会根据你家的地位给你个花,一般都是铜花,但是你没在凤至节上露脸,可能会没人知道你,沈大人要自己去合适的人家谈婚。”呀,那样不是求着别人娶了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养个女儿等着百家来求了。
依兰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对清儿的伤害太大了,愣愣的站在寒羽身后泪水滚珠似的滴落,寒羽觉得头皮凉凉的回过头对依兰说::“眼泪也可以洗头吗?”依兰醒悟过来后退了一步还是在那儿默默落泪,寒羽看着铜镜中那个不太清晰的美人心中暗自嘀咕做完知道后悔了,你可是害了清儿一生呀,不过依兰也是个受害者,不能再让她纠缠不清了。从镜中寒羽实在看不出来清儿哪点儿强过依兰能构成威胁。
寒羽扭过身子淡笑着问依兰:“你觉得我哪点强过你?”依兰老实的回答:“你比我有气度,你比我有人缘,你比我聪明,你比我会说话,辅师一直都夸你读书清亮,我对你说过了你们兄妹三人的名字才从玉改为书的,还有了悟大师说你有凤仪之像······”,提起大师寒羽都头痛,唉要不是大师现在自己也不会在这儿呀,这又是位大师还凤来凤去,典型是掉到凤凰窝里了。不过据寒羽判断依兰之所以那么怕清儿最重要的是清儿太能折腾了,在十几岁依兰的眼中谁的点子多谁就是王,小孩王都是这么玩出来的。依兰的眼睛里只有巴掌大的天,哪里知道天外有天。
小莲自门外进来看到二人一坐一立,就问道:“小姐起床了,要梳洗吗?”寒羽看着面前俏丽的女孩,依着依兰的教导,说道:“小莲姐姐,麻烦你了。”平时二人是以姐妹相处的虽然小莲一直刻意保持身份,但清儿对她是相当依恋。小莲没有理会依兰转身出门准备洗物照顾着寒羽洗弄过。又给寒羽梳了个简单的发式,头顶两侧各挽了个云鬓脑后长发散落,临出门时告诉寒羽:“夫人在等着你们吃饭。”随后就出了门,看的出对依兰有很大的怨气。
寒羽拉着黯然的依兰,说:“过几天就好了。”两人出门来,刚才的一群人已经把红带旋绕着挂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办喜事,寒羽问了依兰知道为了凤至节家家户户有女孩的都要装饰希望讨个好彩头,所以不太惊讶。刚才白衣男子移到了桃树下站着,指示着几人干活,寒羽依着约好的暗号紧紧的握了下依兰的手,依兰低着头,轻声说:“王生,王管家的儿子。”这时,刚才冲着寒羽笑得家丁过来,大声说:“小姐恢复的可好?”依兰轻声说:“赖皮,书炫少爷的伴僮。”
寒羽看着眼前这满不在乎的笑容,觉得真是人以群分,眼前这个人除了衣服哪有一点儿家丁样子,和那个书炫一个样子,给人浪荡小子的感觉。寒羽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依兰就接过来说:“清儿小姐好多了。”赖皮看都没看依兰一眼,寒羽知道他是知道内幕的就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赖皮一副明白的表情,接着说小声说:“小姐下次去爬树记得带着我,不至于那么快就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吧。”寒羽看着眼前挺拔男孩的浓眉大眼,豪放的笑容不禁有些发愣。还有对小姐这么肆无忌惮的仆人。
寒羽淡淡的说了个:“嗯”就拉着依兰离开,顾不得去观察那个人一副好笑的表情了,快出门廊时书清回头看到赖皮的惊讶还有王生追随的目光。
这个家丁不寻常,寒羽心道。问:“他的名字怎么那么难听,他有别的名字吗?”依兰引着寒羽穿过一处处庭院,跨过一道道高高的门槛往前走。“不知道,听你说书炫少爷去年领他回来的时候他就说他叫这个名字,书炫少爷也不让改,说人如其名。”依兰清晰的回答,并示意寒羽注意又一道高抬脚才能过的门槛。
依兰看看寒羽莫名的表情,继续说:“其实你们玩的挺多的,你老是跟着你二兄他们俩出去,听你说赖皮还认识很多人知道很多吃东西的地方,上次你们三个去偷敲东寺的庙钟还被你娘责骂,主要是你老是缠着跟他们,现在他们见了你就躲。”看来依兰知道的真不少。不过清儿卧倒在床的时候,书炫倒没躲的远远的。
当寒羽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道门的时候,二人来到了一个厅堂,大大的四方桌周围坐满了人除了沈夫人书简书炫小莲外有见过两面的书简娘子,旁边还坐了个小女娃,还有几个忘了怎么称呼的女亲,几个人见了二人纷纷招呼入座,留好的座挨着沈夫人,依兰拉了书清坐下自己坐在二人中间,深怕出什么乱子。
看着满桌琳琅满目的吃食,寒羽真不知从哪儿下著了,但是寒羽没敢乱动她看到大家都没动筷子,只是看着沈夫人。沈夫人咳了一声,说:“今天老爷来信儿,明天就要回来了,大家今天抓紧时间布置。简儿你要各方面再检查一遍不可有差池,月儿你把厨房备料再检查一下备足。”书简点点头,旁边丰韵的女子应了一声。“炫儿你这两天也不要往外跑了,也要动动手帮帮忙·······”
“娘,我几天都没出门了,从清儿出事我一直在家呀!”书炫不愿意了,寒羽有些失笑,是没出门不是天天呆在自己那边嘛。
“嗯,清儿你这两天还是要以休养为主,不要凑热闹。”寒羽想到敢情这是个工作早餐,一晃神,听到名字没一点反应,依兰用脚踢了踢寒羽,寒羽忙点点头。
然后沈夫人又安排了旁边的几个女亲一些具体的事情后招呼大家吃饭,没人再提清儿掉树的事情,也没人对依兰另看一眼。看样子书简听到了那天的谈话做了一些事情,但为什么对清儿没有记忆的事情不深究?寒羽疑惑的看了看对面的书简,还没接触到书简的表情,先被对面盯着自己看的女娃给吸引住了,粉嘟嘟的皮肤吹弹得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乱转,穿着斜襟小花衣煞是可爱,看到书清打量自己,女娃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脸扭向一边,惹的寒羽差点喷饭。但眼睛已经弯了弯,旁边的明月发现了女娃的动作,伸出手拍了一下女娃,轻声责怪:“云儿,不得对小姑姑这样。”
沈夫人也看到这一幕,笑到:“吆小云儿还在生气呀,因为一个风筝你们俩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已经责备过你姑姑了,那么大了还和小云儿抢东西,小云儿就别再生气了啊?”说完沈夫人连笑带怨的看了寒羽一眼,寒羽明白了恩怨所在,不禁可惜清儿怎么能和这么个小精灵结怨,连忙讨好地给了个满满的笑给云儿。
对面的几人对寒羽的毫不反抗并且真心的笑容都给搞的一愣,书炫甚至半站了起来探着身子看寒羽,寒羽暗叫不妙,赶紧送给书炫一个匆忙的笑低下头对着面前的菜伸开筷子,听到对面书简的一声轻咳。寒羽也没敢再抬头,装着着急吃东西的样子一口接一口的吃面前的东西,这对寒羽简直是一种折磨。好像是刻意的安排,面前均是甜品。
整个早饭的气氛是相当融洽的,只有寒羽如如坐针毡,老觉得面对的是几双戴放大镜的眼睛。好不容易吃完早饭,寒羽也想随大家一块儿散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紧走了两步跟在沈夫人身后说:“娘,清儿这次遭了这次祸多亏菩萨保佑,清儿想去寺里上柱香。”
沈夫人一愣站住身子,伸手抚了抚寒羽的头发说:“你长兄昨天说你经了这一事,长大了许多,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真是如此,娘以后就不用那么操心清儿了。”浓浓的疼爱让寒羽的鼻子一酸,眼眶也红了。沈夫人接着说:“清儿明天早上再去吧,起床让王生送你去,去了要见见了悟大师告诉他你过了这一劫。”
寒羽点点头,跟着沈夫人要出饭厅的门,看到书简在门外站着象是等人,寒羽不敢看他,低头拉着依兰的手准备过去书简说了声:“清儿。”寒羽没辙只好站住并示意依兰先走一步,书简看人已散尽,就对寒羽说:“清儿,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我看你也不象原来那么胡闹了,也就没告诉娘那么多,但你做什么事情也都要考虑到娘和我们两个长兄。”
寒羽赶紧点点头,一片澄明地看着书简,心中想老大呀我要不是考虑你们,你以为现在还能再看到你的清儿吗?书简见寒羽的表情认真就点点头走了。
除了不认识的家丁在忙碌的拾掇饭厅,寒羽也没见到见过的面孔就顺着书简走的方向走去,刚拐了一道门就听到依兰在侧方叫:“清儿,这边走。”寒羽看到原来这个门侧方有个圆拱门洞。依兰在那儿等着自己,寒羽想要是没个人带路估计真的找不到哪是哪了,因为来时依兰领着,再则在考虑那个怪怪没家规的赖皮,寒羽没有注意居住环境。回去的路上,寒羽留意的看了一下,合理的庭院格局,每个院落都有高高的门廊。在穿过一道道庭院之间的路上也是十步一景五步一局。有高高的藤架架上刚抽出绿叶的藤蔓象是葡萄藤,有依墙而放的青石桌凳象是喝茶下棋的地方,还有微型景观,转一个角就能碰到一个异于现代的摆设,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一个养眼的景。每个空隙都有烂开的花儿,每个视线都有花红叶绿。
寒羽不用顾及依兰的感受,边走边嗟叹这免费的旅游比现代坐着飞机天南地北的找那保存最好的古迹可好多了,寒羽现在的境遇让她也只好是随遇而安放开心胸了。突然,依兰说:“清儿,咱俩上市买些水粉吧。”
寒羽从依兰那儿知道了所处的社会环境对她们这个年龄的女孩是相当宽容的,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平时不用禁足只要带着丫鬟可以随处走动,但是有了聘约的女子就不行了。要呆在房内准备嫁妆学习持家之方,估计最大的可能是让有了下家的女子收了心收了手,先习惯婚后的寂寞生活。
寒羽看到前面小莲在门廊下张望,象是等了有一会儿了就对依兰说:“行,和小莲一起去吧。”寒羽走到小莲身边叫了声:“小莲姐姐。”同时看到小莲身后站着个绿衣绰绰的女子,瓜子脸高鼻梁脸上几粒雀斑,表情象个小狐狸一样生动。看到寒羽上前两步行了个礼说:“清儿小姐。”依兰看到她说:“绿腰有事吗?”
“没事夫人说小姐要去买水粉让我跟着。”绿腰答道
小莲看着寒羽,寒羽对小莲点点头,说:“小莲姐姐我们也去吧。”小莲看看寒羽张张嘴想说话,又停住了,自从小姐醒过来后她就觉得多了一种安定的感觉,小姐再不是自己能保护的小姐了。现在的清儿身上发出了稳稳静静的气息让身边的人感受到了心安。小莲转身回房拿了钱袋,跟着几人出了门,四人中因小莲年长几岁所以身长也略突出,颇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转过了几道庭院,寒羽看到一个高高的拱形通道,约有十米左右长,看样子是整个居住区的最后一道门了,一律的大青石块垒成,让寒羽的嘴都快合不上了,没看到现代化的机器这样的通道肯定花了不少人工物工,这个通道里的人够安全了。侧过脸寒羽还在院内看到了一个高高的小瞭望台正对着通道,每个进出的人尽收门士眼底。就在寒羽看到那个几个人才能关上的沉重的门时,毫无悬念的听到后方传来一个张扬的声音:“清儿,清儿,等等。”就见书炫带着赖皮大踏步赶了来,“听说你们要上市去,我来陪你们。”“还有我”赖皮随着说。
寒羽嘴角一扯,想真是无事献殷勤······
一行人摇摇摆摆的一出了大长门道,寒羽就被眼前人来人往的情景给迷醉了。不是人多,再多的人也没有现代的人多了,搞个开幕式就能让人堆起来成个山海。是他们的多彩的服饰,不单女子身上都绣着传神的各种花草让人炫目,男子的长衫上也是眉飞色舞的飘着各种花式,不同的是这些花儿没了秀气,衬上有力的枝叶,显出一种刚劲的美,穿在男人身上没一点儿娘娘腔的感觉。这是一个通往街市干道,人们主流是往一个方向,并无拥挤。
寒羽跟在一个男人身后研究着他身上遒劲的梅花,嘴里连连咂舌,前面的人蓦得停住寒羽直直的撞上他的背,身边的依兰小莲忙拉住寒羽的手,三人同时说“对不起”。前面的人转过身,英气逼人,闪亮的眸子,戏謔的表情。跟来的书炫赖皮看到面前的男人同时抱拳,“呀,韩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对方也一抱拳说道:“这么巧,赖兄沈兄。”说完看着寒羽,寒羽觉的脸红了红,今天真的是花痴了。书炫对寒羽说:“清儿见过韩少爷,”并对韩少爷说这是舍妹,寒羽进退有度的施了一礼。韩少爷弯了弯腰说:“在下韩碧清,见过沈三小姐。”好像沈家小姐有些名气。
赖皮扬声说:“韩兄是来凤至节寻合适的娇妻?”说完又摇摇头说:“唉,这次要碎了多少少女的心啦~~~。”韩碧清好笑的说:“怎么,赖兄你没有这打算,那你那么早就来到此地有何贵干?”赖皮连忙说:“游山玩水,游山玩水。”二人同时放声大笑。
那边寒羽无心这男子的客套话,早拉着小莲依兰退到一边去左顾右盼,人群中还是女子居多,个个飘长裾,翳清袖,从衣着上也能看出差别。华贵的是凌罗锦缎,平常的是布衣简衫,再看看自己的装着,寒羽再一次肯定沈夫人是一个低调的人。寒羽的视线被前方一片绯红给吸引,正要前去看看就听有人粗声叫骂:“你个婆娘,偷东西偷到我沈老五头上,看我今天不打折你们的腿。”
本来小有喧闹的道上听到这声音都静了下来,纷纷寻找声音的出处。就见迎着寒羽几人去的方向匆匆跑来一高一矮二人,个高的是一个妇人,面容憔悴衣衫褴褛,手中紧紧拉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孩子,孩子满面张皇瘦的像个豆芽跑起来踉踉跄跄几乎随时绊倒在地,妇人另一手中还攥着一个油纸包。在她们后面十几步远的的地方跑来一个满面横肉的壮汉,手中拎着一个粗粗的木棍。
道上的人见三人跑来,纷纷闪到一边,寒羽小莲依兰三人因正走在路中间来不及避让太多,只是稍稍让出了一个缝隙仅容二人险险通过。妇人经过三人身边凄惶的抬眼看了三人一眼,寒羽在这双明亮的眼睛中还看到了一种羞愧,不由心中一动。
夫人孩子没过多大会儿就见那壮汉也跑到面前,一股煞气扑面而来。寒羽在沈老五至自己面前时,不动声色,看准壮汉落脚的地方,猛的伸出右脚,绊的对方踉跄了两步,但马上又站稳了。沈老五回头看看路面,马上又盯上三人一脸的暴怒,厉声暴喝:“哪来的女娃多管闲事!”寒羽觉得依兰的手微微发抖,小莲是一脸的淡定。沈老五说:“等我回来再给你们算账。”又想扯开腿去追。小莲出声说:“咦,你这人真无理,无故来喝了一声就想走。”
沈老五本不想再理会这几个女子,见对方又出言相讥,就折过身欺前一步张开嘴正准备说话,就听到走来的书简淡淡的说:“老五,怎么回事儿?”沈老五听到说话回头一看赶紧恭敬的说:“二少爷,小人给来客称好的肉被方才那刁妇给抢走,我在追赶碰到了这几个女娃的下绊。”
书简说:“老五,你连清儿都不认识了,亏你还改了姓儿说一辈子是沈府的奴才。”沈老五的眼睛在三人脸上流转估计不确定哪个是沈家三小姐,干脆冲三人一躬,口中说道:“三小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主子,小人该死。”寒羽应了书清的身份回到:“不必多礼了,那妇人偷了你多少肉值多少钱,小莲你给补上吧。”小莲从钱袋里摸出锭银子递给沈老五,沈老五忙退后一步连声说:“小姐小姐,我知错了,你就别羞煞奴才了,小人以后再不敢冲撞小姐。”
寒羽自小莲手中接过银子上前一步,小声说:“这是补你的肉钱不是生你的冲撞之气,收下吧,算我求你,以后得饶人处且饶人,能放手时高抬手。”寒羽将银子塞进沈老五油腻的掌中。沈老五拿着银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着寒羽透着稚气的面孔,嗫嚅着说:“小姐,你真象夫人,当年夫人救我时也是说的这句话,我真混。”沈老五抬起巴掌狠狠的扇了自己一把掌,深深的冲几人鞠了一躬也不看别人转身大踏步的走了,留下寒羽一脸愕然。这人也太直筒子脾气了。
寒羽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续往前走,寒羽老觉得背上有芒刺一样的目光,回了个头,看到斜后方一长衫男子手拿折扇轻轻摇着,旁一小僮拎着一些物事,男子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男子看到寒羽回头冲她摇了摇扇子,寒羽就礼貌的点点头,但又抬抬头看看天,真是二八月乱穿衣,这有人还穿着坎肩儿,有人就摇扇子了。男子看到寒羽的动作,不由得笑开了颜,眼神更加深了,寒羽不敢恋战扭过脸继续前行,突然发现韩碧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也是好奇的看着自己。寒羽突然有些恍惚,自己真的当这是自己的生活了吗?为什么明明想走在事外却一再的卷入其中。寒羽的感觉象是在自己的梦中,看着一个不是自己的人在做事却用自己的意念关键的时候去决定她的行动。
可现在是梦里还是梦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