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如玉重生后的牛叉生活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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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些如玉并不曾知道。她如今只担心如何才能死的舒服些。所以,如玉的眉头又一次轻轻的皱起来。
    绿衣还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眉头皱的比如玉还深。几日下来,眼泪从未干过。到好似出嫁送死的是她。
    打记事起就跟着主子,可她从未懂过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主子。
    主子不喜欢束缚,也教导他们不要认命。谁都没资格指使另一个人,包括她,也包括她的父亲。
    有时候主子甚至挑唆他们背叛,天涯海角亡命只做旅游,也好过如今。
    但主子自己却从来不过多反抗。这种不反抗不是因为害怕失败后的后果,到好似是因为那些要求没有触到主子的底线。
    包括这次,这是嫁人啊,是每一个女孩子自幼就幻想无数次,渴望能披上最精美、最华贵的嫁衣,忐忑不安的含羞等待,希望掀起盖头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一个俊朗少年。此后能夫唱妇随,和和美美,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这其中不是没有挫折,不是没有坎坷,但只要夫妻相互扶持,总会度过难关。
    这样的生活虽平淡,却是幸福的。
    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不是不感人,不是不羡慕。然而经多了风浪的人们,如同绿衣,却是嗤之以鼻。
    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或一见钟情,或日久生情,但碍于两家世仇,不得相守。男女主角受不了离别之苦,约定私奔,双宿双飞。而后两家族长老人大怒,派出族内无数高手精英围捕追踪。最后被主角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所感动,男女主角历经磨难,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真是狗屁。
    既然是世仇,受家中长辈影响,未见面就应心生厌烦,又何来一见钟情。
    便就真凑巧了,王八看见了绿豆,俩人看对了眼,最可能的情况也是闺房中面红耳赤的乱寻思一番,不久就不了了之了。该嫁人的嫁人,该娶妻的娶妻,那个惊鸿一瞥也只能压在心底,成为连亲生儿子枕边人也不知道的朱砂痣。
    便就是真按奈不住,私奔了。高门大户的少爷小姐多是娇生惯养,单是那几面高墙就足够他们爬得了。哪儿能个个人都如同主子般有着高的匪夷所思的武功呢。
    便就真是巧到不能再巧,他们有高的匪夷所思的武功,顺利的飞出高墙。在那么多人的追捕下,住宿、吃饭,如何落脚,银子哪来?难不成家里一边高手尽出,务必要抓到你们,一边还提供银子教你逃命私奔?取水猎食,野外生存,一样一样,又哪是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小姐有机会涉及的。怕是躲过高手的追踪,没躲过野外丛林不知何处的有毒野果。成了一对亡命鸳鸯。
    便就是一切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逃命时带足了银两首饰。这少爷没事最喜欢狩猎,小姐偏偏有一身高超医术,他们衣食无忧,也不惧毒虫毒草。一路平平安安,有如神佛保佑,众高手阴差阳错的就是抓不到他们。他们隐姓埋名,男婚女嫁。欢爱之余,他们也难免会想到家中父母,一辈子含辛茹苦,而自己竟是这样报答他们。这样一想,再大的欢乐也会凝滞,再多的喜悦也只能归为沉寂。渐渐的,这就成为两人之间的暗伤。一日得不到原谅,这感情,就一日不得圆满。
    然而,家中父母老人为什么要原谅他们?你家儿子诱/拐了我家女儿,我那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啊,一辈子连口凉水都没喝过,就这么着被你家那个败类登徒子给拐走了,从此风餐露宿,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啊呀呀,造孽呀,我家的门面啊~~
    对敌的人家也是不爽:你家那女儿才真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把我儿子就这么勾走了。我家儿子三岁习诗,五岁习武,文武双全又孝顺,什么样的世面没走过,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要不是你家出这么个×××的,我儿又怎会~~
    于是这家哭的昏天暗地,那家吼的热火朝天。今天这家田里断了水,明天那家百年老铺卖出了假货。后天张老爷出门撞轿,与此同时李老爷饭里吃出了死老鼠~~~愈演愈烈,山洪暴发~~
    就算就算结局皆大欢喜,真如故事里所说,家人原谅了他们,他们能幸幸福福。但是,如果一开始就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经历那些磨难?趋利避害不是人的本性吗?为什么到了故事里平安反到成了平庸的代名词呢?
    绿衣知道,这一辈子,平淡于她已成奢望。然而,主子~~她不是不聪明,不是不明白,也不是没得选,她只是被伤了心,生无所恋。
    那是一个多月前,细算来,只差两天便足两月,在庄主进门前几天,主子少有的就不开心。仿佛有预感一般。任凭绿衣绞尽脑汁,主子都是漫不经心的郁闷着。绿衣记得清清楚楚,那几天主子不开心。
    主子自幼性格散漫,做什么都懒洋洋的。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在意,也没有什么能惹恼她。幼时不懂事,绿衣青衣都没少冒犯她,搁别人院里老早没命了。主子却毫不在意,与其说是大度,倒不如说,主子从来都没往心里去。谁会因为被大风吹了而生气呢?
    主子贪玩,喜欢整人。青衣练功回房会发现房间被布置成小姐闺房模样,主子躺在漫纱珠帐中调笑:“美人儿,来给大爷香一个。”青衣羞得面红耳赤忙不迭的退出门去~~事后也难免会心生恐惧,躲着主子许久。然而此事却没了下文,那天的事也不过是一个玩笑,春梦无痕再难寻。大约是顾及绿衣女子的身份,倒是从来没有男人躺到过床上,但也免不了有几只性别为雄的阿猫阿狗毛毛虫。看着面红耳赤的青衣,又或是大声尖叫的绿衣,主子都会大笑,有一种奸计得逞的满足感。但眼里淡淡的疏离,却从未消失过。至于大笑,到好似仅仅因为在这年纪的绝大多数人都会有这种反应,所以做出来应景的。
    后来年纪渐见大了,那些没大没小不分尊卑的事情就不再犯了。毛毛虫再也引不起绿衣尖叫,青衣更是雷打不动的石头脸,天塌下来大约也只会淡淡的说一声“哦”。就像对他们的冒犯不在意般,主子对他们的恭敬也没表现出多在意。只曾抱怨他们这样“不好玩”过一两次,见无效就罢了。
    本以为主子就是这样,万丈红尘进不得她的眼,也伤不了她的心。却从未想过,原来还有人可以这样来伤害她。他怎么忍心,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那天,主子早上起床。照惯例还是绿衣进门服侍。一进门,绿衣就先是愣了一下,她的主子只着白色亵衣,半坐于床,以手抚额,竟是在沉思!要说主子有什么怪毛病吧,首当其冲的就是爱懒床。一年四季除非是肚子疼才会早起,其他一切免谈。主子早上居然醒了还在沉思,神哪,今天太阳西边出来的吧?十七年来第一遭啊!
    绿衣毕竟不是普通侍女,这么震惊的事也只是愣了一下就回神了。在她看来,多大的事只要不涉及主子安危,就不值得深思。所以更衣、洗漱、净面一系列做下来很是平常。
    那一天主子异常安静,这种安静与之前的发呆有很大不同。过去主子虽爱想一些生生死死的,却也是偶尔苦恼,不等人发觉就已消逝。而今天,绿衣隐隐觉得有些担忧。之后的几天主子也是不停的发呆,魂飞天外。绿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费尽心思想要让她开心,然而总不得要领。就连主子为何难过也没能搞清楚。青衣虽不说,却也觉察出来了。绿衣一想到此节,心里不由愧疚:绿衣,你真是个笨蛋,难怪主子更喜欢青衣。愧疚之后,心神一转,复又担忧,现下想来,当时主子是有预感了~
    ————你想多了,如玉只是在思考“回还是不回”这一哲学问题。
    再然后,绿衣清楚的看到了灾难的发生。
    庄主的出现是毫无征兆的。在绿衣的记忆里,庄主进入主子的小院跟主子早起沉思一样的罕见。或者更形象一点,应该叫绝无仅有。
    照常理说,父女之间就算不融洽,也应该是天天见面搞搞冷战,或者是常常吵架,但像主子与庄主这类的父女还真是奇特。父女之间就像是对方不存在般,就算有什么事情必须交流,也通常是叫下人带口信。庄子又大,父女俩竟是连巧遇都极少。
    若是主子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偏房所生的众多子女中的一个也就罢了,而现实偏偏是,主子是庄主唯一的后代。庄主虽生性风/流,侍寝的宠姬虽多,有名份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多年前去世的主子的娘亲,虽然这名分也不过是个妾。
    于是就免不了有多嘴的下人嚼舌根,什么主子的娘亲是庄主唯一深爱过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因难产而死,所以庄主无法面对导致自己心爱女人死亡的主子,然后形成了这种奇特的相处方式,主子的小院独立自主,连仆役都是独一份的,只负责照顾主子。庄主也不会与主子产生过多的交集。几个版本下来,倒也传得有模有样。
    绿衣青衣自然不会参与其中。虽然也对庄主与主子的相处模式有所疑惑,却不会像别人一样瞎猜。至少那仆役只负责照顾主子的事,就不是因为庄主不想与主子产生过多交集,反倒是主子自己要求的。口信还是幼年的绿衣带的。至于为什么这么要求,绿衣青衣都曾揣测过,得出的结论是,主子想尽可能的保护好身边的人。
    照顾主子的人,连同青衣绿衣在内,总共七个,都是从暗卫里选出来的。老实说,这很奢侈。
    从无数同龄人中层层选拔,又用药物筑基,经过十数年的训练、对敌、淘汰,筛选之后剩下来的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独当一面的好手。这些人不论是暗杀还是做暗卫,都绰绰有余。他们不同于绿衣青衣,绿衣青衣是主子自幼看中的,进暗卫训练只是单纯的训练。虽然苦,却没有失败后就要死亡的生命威胁。所以他们的眼神更寂然,身体挺直如同一把把即将冲入云霄的剑。
    然而主子大大方方的挑了五个,只是用来做杂役,这已经不是杀鸡用牛刀了,这是拿夜明珠填湖,拿金子做夜壶,这与放任鱼肠名剑风吹日晒只等生锈有什么区别,这是赤/裸裸的浪费啊!
    犹记当时主子挑完人时风清云淡的对掌管暗卫的李总管说:“就要这几个吧,受过训练的应该能跑得快些,走路也轻,做杂役刚好,不会扰了我睡觉。”
    几个泰山崩于前犹能面不改色的暗卫额头青筋隐隐迸出,连老练的李总管也不免怒形于色:“这暗卫训练十分不易,近二十年之功也不过百人,小姐一下带走五个做~~”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杂役,老朽实在是不能做主。”
    “做不了主啊,”主子感叹,“绿衣,麻烦你跑一趟,去问问~嗯~问问我老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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