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尼克夫人的视线移向碧落的背后，突然微微一笑：“我就不打扰了。”
    “咦？”还有关于试胆游戏的事情要问呢！
    碧落抬脚准备跟过去，却意识到有人拉起了自己的头发。
    艾利诺姆将那金色的发尾放在唇边：“怎么了？似乎找到不错的聊天对象了？”
    “不是哦，只是自己过来在我这里自说自话而已，这船上怎么都是一些怪人呢？”
    “哦……还遇到什么怪人了吗？”
    碧落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那个奇怪的老人的事。
    “到底怎么了？”
    “那个时候我站在三楼的大阳台上，之前有个老人站在那里好像在监视我……我对他完全没印象啊。”
    “那个老人我知道的，你那时就该问我了。他就是专门研究天使的人类，因为跨越了人类不应该跨越的线，所以得到了惩罚，如果他看你就让他看，不会有什么危害。”
    “你该不会上这艘船就是为了请教这样一个怪异的人类吧？”
    艾利诺姆完全不介意她的说辞：“啊啊，我之前说过了我想知道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天使之卵会是什么情况，所以我确实地到这里来询问过他了，不过似乎人类的想象力无法解决你的问题。大概是觉得你很珍贵所以想多看一看。”
    “你就让我像珍禽异兽一样被他观察吗？”
    “人类本来就是会把一切都当成低等生物观察的物种，这也算是特色不是吗？若是你有机会可以看见新奇的生物，大概也是一样吧？”
    “我也不会像那样，有如要侵犯他人领地似的看过去！”
    艾利诺姆看着她眼中的坚毅，笑了：“希望你能够一直这样。”
    碧落觉得自己好像被冒犯了，可是艾利诺姆语气里那点让人捉摸不定的赞扬味道又让她很犹豫。
    “算了，随便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生气地转身走开，靠近了多米尼克夫人，打算询问关于那天试胆游戏的事情。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在这件事里涉入太深，因为我们现在只要等着船到达目的就行了。”
    “这是忠告吗？”
    “完全不算，只不过是自言自语而已。”
    碧落不再理会他，直接跑到了多米尼克夫人的面前攀谈起来：“夫人，我还想听一听您那天晚上的历险故事。”
    “哦……你有兴趣啊，大概年轻人都很有兴趣，那晚参加的年轻人也不在少数。那是在二楼的小宴厅里集合，由宾特利斯先生去配电室关掉从宴厅到锅炉房为止的电灯，当然我们得到了船长的允许。接下来不许带任何照明工具，包括手机在内，摸黑走到最下边留下自己的记号，然后再回到宴厅里集合，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迷路！”多米尼克夫人兴致勃勃地说，“因为锅炉房那边的灯关掉了，只能听到那些机器工作的声音和几盏应急的暗红色的灯，简直让人错以为身在地狱……！”
    地狱里可不会让人感到兴奋！
    “下去应该很快吧？锅炉是在底下二层？”
    “我说过了吧，很多人迷路了，而且因为是单独下去的，实际上每个人至少都花了半小时，长的竟然有一小时！每隔十分钟就有一个人出发，路线可以自己选择，但是不能接近有光亮的地方，实际上这一点就靠参加的人的自觉了。”
    那宾特利斯也有充足的时间来杀人啊！警察为什么想不到这点？
    大概是看穿了碧落脸上的疑惑，多米尼克夫人笑了：“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在锅炉房里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记号，宾特利斯先生说他为了不迷路而刻意沿途留下记号，啊，现在已经被侍应生们清理掉了，但是在那之前警方就确认过他的路线在黑暗里要花费一小时左右，因为他一开始就走错路了。”
    听到这里碧落觉得越发混乱了，她决定去甲板上吹一下海风让自己的思绪不那么混乱，……或者干脆去酒吧里喝一杯，让自己更加混乱一点。
    对了，就尝尝血腥玛丽好了……
    大概因为是午间，酒吧里人难得的少。即使如此碧落还是选在角落里，而且她在犹豫很久以后只点了柠檬汁。
    “我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成长为那种成熟的女人吧。”她皱着眉盯着眼前的柠檬汁想起了芙罗塞碧娜的女王样。
    一个影子翩然降临到眼前，覆盖在那杯果汁上，碧落抬起眼，看到那时在观察自己的老人就在面前。
    “我们可以谈谈吗？”他开门见山地说。
    碧落机械地点点头，因为对方太过光明正大，她反而不知该有何反应。
    “我听说了，你的体内有天使之卵这件事。”老人拉开椅子在碧落对面坐下。
    “……你相信这种话吗？”
    “我相信，艾利诺姆先生的话有时是不能不相信的，”老人以仿佛看着解剖台上的青蛙的神情盯着碧落，“可是，这无法证明，这无法证明……仅仅是和天使相似的圣洁外表是无法证明天使之卵的存在的。”
    碧落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这老头已经疯了。
    “难道你想解剖我看看？”碧落翘起二郎腿，端起柠檬汁喝了一口。
    “……如果还有机会，我确实很想这么做。不过已经不可能了，永远不可能了。现在我在这里是要告诉你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我应该知道的？”
    “关于天使的神秘学著作很少，而像是这样天使之卵寄宿在人体上的传说也都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个老人很神秘地靠近碧落，碧落却不自觉地想躲开。
    “对人类来说，天使和魔鬼都一样不可靠，他们都是会引来厄运的。而人类一旦接触了这种不知道到底会诞生出什么怪物的卵就会没有办法回到过去的生活了，你不是被祝福的，这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