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雨后初晴 第十四章 燕子回时遇故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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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饭菜统统给我上来,还要几坛上好的女儿红,要是招呼不到了,可别怪小姐我今天心情不好,一鞭子上去抽死你!本姑娘今天不醉不归!”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正站在靠窗的一个座位旁,大喊了一声,狠狠地把几锭银子砸在桌面上,好像要把那桌子砸烂一般,引得周旁人侧目。
店小二畏畏缩缩地跑来捡起银子,就朝厨房的方向奔去。
我微笑地把手中的清茶放下,戏谑地看着原清:“不会吧,这就是你们和我描述的大家闺秀祁霏云祁小姐?怎么看起来。。。似乎也不太文静啊?”
原清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哈哈笑道:“这祁小姐我也从未见过,只是听别人说过,看来,还真是耳听为虚啊,”他的余光微扫了一眼旁边的云楠和云蓓,又笑道:“你们说是吧?”
闻听此言,我又把目光移到了他们俩身上。
云蓓刚刚喝下一口茶,听他这一说,又发现我在看着她,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云楠窘迫地“呵呵”了两声,顺手拿下云蓓手中的茶杯,看着我和原清道:“是我假传了消息了。上次祁老爷子七十大寿,公子你派我去送贺礼,我看那祁二小姐也不像刚才那般。。。。。”
云蓓哼了一声,似是对云楠的表现很满意。过了一会儿,又嘻嘻地笑开:“菁菁姑娘,你说要是明天咱们到了祁府,再遇见这二小姐,可怎么同她说话?可得说定了,我才不和这么厉害的女人打交道,我可只跟着公子和云楠了,要是她找咱们的事,你把她摆平倒得了。”
我摇摇头,装作很失望的样子:“没想到蓓儿竟是个这么没心肝的家伙!我看这祁二小姐,也至多有些泼辣开朗而已,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说了,你倒给我出个主意,我要怎么摆平?”
原清插嘴道:“你们倒想的远。再说了,咱们去祁府又不是专门去见这个祁小姐,到时候绕过她不就行了?”
云蓓却忽然变了脸:“公子,你是不专门见,可谁知道有些人怎么想呢!‘温柔娴淑,大家闺秀,举止得体’,哼!不过只见了一面嘛,背后还朝我夸的紧呢,谁知道当面抒发不抒发这些日子的思念之情?!”
我闻言早就笑翻。与原清对视一眼,他无奈的耸了耸肩,朝那两人的方向瞟了一眼,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状。
我依旧是刚才开玩笑的语气:“你别抱怨了,也不想想该抱怨的人到底在哪儿呢?我可是无缘无故被你们揪进来的不知情人士诶。真是,我说是一路同行,谁知道你们半路又接到什么祁家少爷大婚的消息,就因为人数不够,所以把我骗到这里,云楠,你说我冤不冤?”
云楠正想着怎么应对云蓓的话,冷不防被我一问,“啊?”了一声,顿觉失礼,悄悄地喝起自己的酒,不再说话。
半月前,我答应了原清同行的请求。听云楠说,他和云蓓随原清出来游历已一年有余,正欲还家,却不料在路上遭到仇家的伏击,三人失散于紫窈山脚下,蒙我搭救。我听他这样说也不点破他的疏漏,只道是明白了。本还笑原清那般聪明人,怎地就叫了个不知变通的云楠来解释。但转念一想,这番托词中只把遇到我的前因后果模糊说了一遍,丝毫都没有和我提他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提那个仇家的任何信息,表明了是原清故意吩咐过的,人家意思已经摆明了:我说的就是假的,你最好别信。
我想想也对。大家只是搭伴同行,没必要追根究底。这样想来,倒是我多事了。正好路上他们接到祁家的请帖,说祁大少爷祁桦大婚,就转道来东牧国参加婚礼。我正好也想来这里找找济寿师叔和筠师兄,就一便过来凑凑热闹了。
一路上我听他们讲祁家的背景和人物,大致了解了这祁家好像是东牧国不小的一股势力。自从东牧国变法成功后,商人的地位被一升再升,早已不似从前那般低下。国家鼓励不及第的青年从商,同时又制定了各种法律保证收益,这种好事,谁不想干?
祁家就是商贾世家。从前就一直从事着经商的买卖,变法后商人地位上升,他们这些从前的“老行家”们自然是收益最大的人。
我听原清这么说,不小心张口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那农业呢?人们都忙去从商了,农业谁来管?农是基础,国家若是土地荒芜,没人种粮,又怎么能支撑的下去?”
原清闻听此言,不禁笑道:“菁菁果然是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你不会连北绯之战也不知道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还又个北绯国作支撑。北绯国既已成为东牧国的俘虏,说白了就是殖民地,自然成为东牧国最大的粮食基地。这也难怪东牧睿决心变法,不仅能够安抚民心,还名正言顺地改变了国家的旧制,大大的提升了自己的威望,顺势让自己的心腹已新法为借口在朝廷中站稳脚跟。不然,一旦旧党得势,就他那谋权篡位的罪名,死十次也不够。
我想了想,不禁蹙眉随口道:“那他一门心思只想着自己的国家,却也忽略了被他征服后渴望安逸的北绯百姓们。”
原清忽然看了看四周,严厉地盯着我,目光如炬:“你可知就你刚刚那句话,若被有心人听到,足够你死十次?”
我自知失言,暗下决心以后再不这样莽撞。
过了一会儿,原清似乎有些不忍看到我低眉顺目的样子,开口道:“你是这样想,但那些百姓不一定这样想。经过几年的战争,他们恐怕也只是想安稳的生活,有家便知足了,又怎么能奢望一个富足的社会?”顿了顿,他又说:“更何况,那东牧睿也不像你理解的那般小家子气,不然又怎会坐上这国家的王位?”
我听他前半句话,还愤愤地想,也不知是那一面现发动起战争引得百姓们失去希望的,但听他后半句,却打了个激灵。他不让我说过分的话,自己却字字不差地评论着,丝毫没有忌讳之感。
我话锋一转,不动声色地笑道:“咱们这些普通人啊,也就只配在私下里嚼嚼舌根。对了,刚才说到哪里了,你再把那祁家的情况给我介绍介绍,别到时候我去扮你的家人,一点信息都不知道。”
原清也发现自己好像说的有些过多,有些暗自懊悔,随即他又换上了笑脸,开始讲祁家的历史。
“祁大哥是祁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子,有传言说以后老爷子不把自己的基业传给儿子们,而是这个才二十有余的孙子,”原清沉溺在往事中,“我与他儿时在一起读过书,不过到现在也有七、八年未见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
我不禁恍惚。不知怎么地,我又想起那年夏末与小蕊在她家院子里调笑的景象。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现在她应该也有十六、七了,不知可否遇到了她的良人?
原清见我走神,轻咳了一声,我不好意地说:“抱歉,只是想起来一个朋友。“
他宽容地一笑:“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