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十三岁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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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的那年,刚吃过午饭,慕容老狐狸就叫人把慕容婉秋传来书房。
慕容老狐狸找她会有什么事情?带着疑问,慕容婉秋来到书房门口。
一进门慕容婉秋便看到,在慕容老狐狸的站着一个年纪不算大的男孩子,一直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慕容婉秋进去后,只略微漂了他一眼,便把视线转回到慕容老狐狸的身上,落落大方地轻弯了下腿,樱唇轻吐:“爹爹好,不知今日爹爹叫秋儿来,是有什么事情?”
“秋儿快坐,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跟爹爹这么客气。”慕容老狐狸随手挥了一下
“哦?”听慕容老狐狸这么一说,慕容婉秋倒是抬眼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那个男孩儿。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慕容老狐狸似乎明白了慕容婉秋的疑问:“秋儿,你可还记得三岁那年,我带你出门时所收的那个孩子吗?”
“三岁那年?”慕容婉秋的脑子里飞速地在向前翻找以前的记忆,那家客栈,那个倔强的孩子,那个决定要当她的影卫,愿意失去自我的那个林易飞……
“想到了?”慕容婉秋看到她不断转动的眼睛和时紧时松的眉峰,知道慕容婉秋已经想起了当时的一切:“今天是你的生日了,爹爹说过十年之后就送你一个影卫,你看他可否喜欢?”
“他?我的礼物?”慕容婉秋转过头,仔细地观察着慕容老狐狸身边的这个男孩儿——林易飞。
容貌很是一般,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属于那种看几眼也不会记住样子的人,慕容婉秋正在研究着林易飞的样子,忽然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慕容婉秋:只见一双清清冷冷的眸子,散发着幽明的气息,使整个人立刻鲜活了起来,如同冰泉出谷一般,说不出的空灵魅惑。
林易飞在看到她后,又马上把头低了下去,好漂亮的一双眼睛,慕容婉秋在回过神后,不由地从心里暗赞了一句。
“看来你对这份礼物很满意了。”慕容老狐狸看到慕容婉秋刚才短暂的走神后说道:“等再过两年你就十五岁了,十五岁就是个大人了,以后要是离开了爹爹,有个影卫能随时保护在你的身边,爹爹也就放心了。”
慕容婉秋张嘴还不等说话,慕容老狐狸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红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递给林易飞:“你的心愿我已经为你了了,吃了这颗药丸,从此后你就是慕容婉秋的影卫了,生死都要和她在一起。”
林易飞毫不犹豫地接过慕容老狐狸递给他的丸药,看也不看的就丢入了自己的嘴中。
“爹”看到这一切,慕容婉秋竟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完成了。
“影卫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们的名字是自己的主人为他们取的,就如同重生一样。容貌也是经过多年刻意的改变,而变得如今的这个样子,平淡不容易让人记得。只是没想到这孩子的一双眼睛……”说到这里慕容老狐狸顿了一顿:“爹知道你生性好动,心理想的也都是与别人不大一样,如果真的给你一个面目呆板的影卫,还真是怕你不喜欢呢,如今看到你对他还算有那么一点的兴趣,也不知道算是好还是不好。”说到这里把刚才的红瓷瓶递给慕容婉秋:“里面的药叫‘归命’,每年都需要给影卫服用一颗,如果他定期不服,就回全身逆血而亡,此毒无解,是慕容家世代家主,为能控制住自己的影卫所制,虽然他们都曾发誓,会誓死效忠自己的主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话秋儿可都记住了?”
慕容婉秋看着慕容老狐狸眨巴了眨巴眼睛,好复杂的过程呀,她没想到仅仅一个影卫,就要有如此多的制约,虽然她认为这样做并不人道,但作为一个会跟在主人身边,24小时不能离开的影卫,这么做,也不得不被得到认可,毕竟有一天,自己会把最薄弱的一面都暴露给他看,这样的人如真有一天背叛,那会是致命的危险。
“秋儿记住了,既然是要孩儿为他起名字,那我可以让他叫林易飞吗?”
“哦?”慕容老狐狸眉峰一抬,随即又了然的一笑:“随你。”
“谢主人赐名。”林易飞突然上前单膝跪地。
“哎,你别跪我呀!快起来,起来说。”慕容婉秋明显的被他突然跪地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林易飞面无表情的站起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屋中。
“哎?爹,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婉秋指着刚刚消失的林易飞问。
“他是在履行他影卫的职责。”慕容老狐狸的意思是影卫现在已经正式开始工作了。
慕容婉秋的头上挂了一些黑线,这影卫的事情,回去定要跟林易飞好好谈谈,她可不希望她的影卫也会跟历代的影卫一样,成为一个机器人,最主要的一点,影卫的功夫虽然可以隐藏身形不被人发现,但自己的功夫也不差多少,他藏在哪里自己大概是知道的,这么24小时的被人监视着,就算是为她好,完全可以对他视而不见,但是总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慕容婉秋有说不出的不难受。
回到屋中,慕容婉秋一屁股坐在床上,把林易飞给叫了出来,心思开始在他身上打转:“林易飞,慕容傅把你派给我做影卫,你自己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林易飞站在慕容婉秋的床前,低着头恭敬地回答着她。
“嗯,林易飞,你在做我的影卫前,他们都对你嘱咐了些什么?咱们随便聊聊,你不用那么紧张。”慕容婉秋随意地靠在被子上,把胳膊支在上面,用手托着头没有形象地和他说着话。
“主人交代的事情必须完成,主人不让问的事情,不能乱问,主人不让回答的话,不能随便说,主人要去的地方,必须跟随,主人要影卫去死,影卫也不能不能违背,主人对影卫说的话,影卫不能产生怀疑,主人的任何事情都要绝对的保密,主人……”
“停,停,停,先别说了,你刚才说什么?主人要去的地方必须跟随?你是真的要全天的跟在我身边?包括吃饭、睡觉?”慕容婉秋突然打住了林易飞还没有说完的话。
“是的。”
“那我要是洗澡、出恭、换衣服,你也要跟在我身边看着我了?”
“是要在一旁守侯,但会闭上眼睛的,不该看的不看。”林易飞的话平淡无波。
“那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事情?要是这时候突然有人偷袭我呢?”慕容婉秋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影卫在受训时,有一项是听觉,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水声、穿衣声,吃饭声,呼吸声,这些声音与平时有什么区别,周围空气有何波动,影卫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感受到。”
“那我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慕容婉秋听后大惊:“不成,我坚决反对,你不能听,我洗澡、出恭、换衣服等一切不方便的时候,你必须给我出去。”
“影卫是不会干涉您任何的事情,也不会对任何事情入心,主人完全可以当影卫不存在。”
“那也不成,绝对的不成,有一个大男人在旁边,就是不看,我也会全身不自在,男女有别,你必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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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双方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后商定,白天影卫还是躲在暗处,晚上在无人的时候,影卫要现身在明处,慕容婉秋洗澡、换衣服等时候,影卫可以不离左右,但必须与她之间要隔有一帘屏障。
“林易飞,我不喜欢总是影卫影卫的叫,你有自己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易飞好了,你也别老主人主人的称呼我,感觉怪怪的,你是我的家人,是朋友,以后就叫我秋儿吧。”
“影卫不敢,叫主人的称谓是对主人的大不敬。”
“有什么不敢的?我让你叫你就得叫,刚才还说什么一切都听我的吩咐,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称谓,就让你这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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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叫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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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不叫?不叫信不信我不要你这个影卫了?。”
“秋,秋,秋儿。”林易飞的眉毛都快挤在一起了。
“不错,以后就这样叫好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随便一点有多好,不要把自己整天搞得紧张兮兮的。”看林易飞已经妥协,慕容婉秋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倒头躺在枕头上继续说:“易飞,你说你好好的一张脸,没事干吗非要弄得这么淡,以后那药就别吃了,我想看看你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
“影卫的职责就是要平淡不被人注意,一切以保护主人的安全为主。”
“你刚才叫我什么”慕容婉秋的双眼危险的一眯瞥向他。
“主,秋儿。”林易飞及时改正了将要出口的话。
“嗯,这就对了,慢慢来,一切习惯就好了,你只要随时记住你是我的家人而不是什么影卫就可以了。一个人当然要有自己的容貌了,否则还怎么谈得上是家人、朋友。”说到这儿慕容婉秋又用胳膊支起头看着他说:“易飞,我要是把你甩掉,自己跑了怎么办?”
“那就是易飞的失职,定有让秋,秋儿不满意的地方,易飞会以死谢罪。”林易飞的话不带一丝感情。
“吓,怎么这么极端呀!说笑而已,我不会不要你的,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找不到我了,那我就是被人给捉走了,身不由己,你不能自杀,要想办法找到我,把我救出来,知道了没有?”慕容婉秋赶紧跟他解释强调。
“易飞明白。”
“不过话又说回来,邪神那老头说我武功高强,今世难遇比我还高的高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在自夸,你说我能给谁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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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慕容婉秋自己又说:“易飞,你别老跟个机器人一样,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的,咱们以后就算是认识了,今后生活在一起的日子还很长,多聊聊天,可以增加一些感情,我了解了你,你了解了我,这样我们以后在做事的时候才会更加的方便,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思想,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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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飞,你跟我年纪一样大,你说你以后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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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飞,你说等你恢复容貌以后,会不会有许多的姑娘家追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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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飞,你跟我说说,你们当初加入影卫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训练你的?如果你饿了或想睡觉的时候要怎么跟在我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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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飞,你给点反映好不好,我一个人说话很没意思的。别也弄得跟老狐狸身边的影卫一样,象个闷葫芦似的,打我知道有他那么一号人起,我就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话,要不是老狐狸告诉我他会说话,我还真怀疑他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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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飞……”
一个中午,基本都是慕容婉秋自己在自言自语地说话,林易飞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刚开始他还会有所回答,但后来就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了,再后来就是根本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机器人是什么?那一号人又是指什么人?影卫还能有愿望?还会有人追?还能有自己?她让自己叫她秋儿,说是一家人,要让自己恢复自己的容貌,这些自己不是在做梦吧?这样还叫影卫吗?……
看着慕容婉秋滔滔不绝说话的小嘴和因兴奋而发光的小脸,林易飞选择了沉默,他需要用更多的时间来消化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感受慕容婉秋所说的这些不一样的生活。
渐渐的慕容婉秋抵不住睡眠,终于说着说着睡了过去,她没有看到在林易飞的脸上,流露出与平时不一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