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纷飞还是夜雨飘下？
    这两个不同的气候在这一片天空下却是可以共存的。
    在那北国大雪纷飞时，这南方确实还是夜雨孤零。
    窗前老人望着窗外的细雨时有几声叹息。
    “你来了。”
    老人头也不回地背着手问身后刚进门拄着拐杖的老人。
    “来了。”
    老人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很无力地答道。
    “她死了吧。”
    老人仍然看着窗外，叹息地问道。
    “是，她死了，杀她的是一把萧。”
    “你们碰到萧童了。”
    老人似乎很吃惊。
    “是的，他很该死。”
    老人手紧紧握着拐杖，一字一顿地对窗前老人说道。
    “是的，他很该死，可他却死不了。”
    站在窗前，他脸上的表情仍然谁都看不出。
    “应该是这样，他绝不会先我而死。因为我马上就快死了”
    老人拄着拐杖，仍然说的很平静。
    “或许吧，人老了总归要死的。”
    “是啊，人老了总归要死的，我死了总比没有她的陪伴苟活于这世上要强吧！”
    老人拄着拐杖仰望着天空叹道。
    “一个人苟活在世上是最无聊的，尤其是一个老人寂寞地活在这个世上。”
    窗前的老人仍然望着窗外飘洒的细雨。
    或许夜已经很深了，但他还是要看着窗外的雨。
    只有他清楚一个老人在人世中活着，要是连雨都不看了，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或许也只有雨懂得他。
    “门主，是时候了。”
    拄着拐杖地老人也看了一眼窗外的夜雨后说道。
    “再陪我说说话吧！”
    站在窗前的老人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说。
    “你不会恨我吗？”
    “不会，门主是办大事的人，我也是跟着门主办大事的人，既然来到了江湖就为办大事而来，办大事的人只有成功和失败两种选择可选，其实从踏入江湖我就已经把我当成了一个死人。”
    “只是你还没死，她没死你是不会死的。”
    “但是她已经死了，她死了我已经成了一具会走路的尸体。”
    拄着拐杖的老人看起来很苍老；
    但是站在窗前的老人似乎更老。
    “江湖中都说乾坤二护法都是很怪异的人，又有谁会知道一个年过六十的跛腿老人会和一个抱着小孩的妙龄少妇会是夫妻，还会如此恩爱了？”
    老人感叹地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是如何羡慕他们。
    “天下人都知道我的拐杖是一类最怪异也最令人难以捉摸的武器，又有谁会知道我死的时候连拐杖动都没动了？”
    老人放下手中的拐杖也笑着说。
    “二十年了，为了这所谓的江湖奔波了二十年，到最终还是在江湖中奔波着，甚至连你们都离我而去了。”
    “门主是为了少主啊，可叹天下沧桑为父心啊！”
    “是啊，人老了就无牵挂了，惟一牵挂的就是子孙啊，为了子孙的幸福只要能做完世间最缺德的事，做完又何不是美事一桩。”
    “做过太多的缺德事的人总是很痛苦。”
    “一个做过太多缺德事，也很寂寞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更痛苦吧！”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能够听到隐约的哽咽声。
    “门主，时候不早了。”
    “你也该走了。”
    老人很沧桑地语气透彻了整个房间。
    雨还在下。
    老人仍然站在窗前。
    但是拄着拐杖的老头却死了。
    他是被一根针杀死的，一根很细的银针。
    当那根银针刺进他的喉咙时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知道，他临死前是在等待着死亡。
    或许真如他所说，一个做过太多缺德事的人是最希望死亡的到来的。
    也最不怕死亡；
    或许那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解脱，一种最好的解脱，也是最好的回报。
    这里是江湖，这里最平静；
    但这里每天却有很多的人死去。
    每个人都知道主宰江湖二十余载的水星门门主萧沧海武功盖世。
    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悲哀和他的无奈了？
    他笑沧海的同时泪却在染着红尘。
    他没有牵挂，却仍在心不甘情不愿地做着自己心目中的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