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逃 第2章 桂子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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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台正中。
琴音稀疏,衣飞雾绕,一女子静然玉容如在云中,清冷不似人间。这便是貌胜嫦娥,心比天高的玉盈盈。
琴音中,她翩然起舞,漫天的花雨,配上她绝美的嗓音,堪称天地绝响。
如此卖力的演出,在玉盈盈一年中难有一次,这次恰是因为三年一度的桂子宴。
桂子宴,顾名思义,桂花宴会。
可是八月桂花香,此时不过是四月初,如何能满室桂香?这就归功于烈宇花王之称的姬风。
姬风,六百年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歌舞声色无一不绝,貌若谪仙,质若宝玉的绝色佳人。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让天下多少男子为之心碎,却最终也逃不脱青楼女子的悲惨命运——还是选择了投湖自尽的末路。因为她一生钟爱桂花香气,至死都带着桂花头饰身着桂花纹路长裙,被称作桂仙。她过世便在这桂子宴举办的第一天,所以人们将晾晒的干花积攒起来在这一日拿出来装饰家居,染香全国。
桂子宴是紫薇和烈宇共同的节日,今年,正是轮到烈宇主办。
玉盈盈的琴音渺茫,让人如坠雾中,诗诗不由得轻赞一声好字。玉盈盈的琴音中满是相思之情,仿若她的生命只为爱之存在,否则便会香消玉殒。诗诗侧目看了看身边欲仙欲死的男女,忍不住摇了摇头。
一曲尽了。玉盈盈缓缓起身,柔声作揖,曼步下台。半晌,众人终于从仙乐中回过头来,拼了命的鼓掌。
接着,报幕。只听报幕员大声道:“下面有请花想容,容姑娘。”
话音未落。掌声热烈,几乎湮没了先前的欢乐。
诗诗心中一动。
这花想容,不是别人,正是洛阳第一歌姬,也是紫薇第一妙姬,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的大美人,花想容。
虽然,玉盈盈也算倾国倾城,但是她的美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简而言之,就是有疏离感。而花想容的美,老少咸宜,亲切温馨。若说美的人,自然不少,但是要这么普遍大爱的却是古今罕见。
所以有诗云:“一笑倾城花想容。”
花想容着一袭水红色拖地长袍,袖口和领口均用裘皮做出旋转纹路,眉心用赤色晶石缀出曼陀罗花纹样,妖冶中不失厚重,端庄中不失灵动。
“诸位有礼。”她浅欠一身,嘴角微勾,声音柔媚清雅,带着淡淡的慵懒的意味,令人想起夜半花满春庭,轻红飘落时幽静而婉转的姿态。
“今日有幸在此为诸君浅吟低唱,实乃小女子花想容之大幸,一曲凤凰台就此献给诸君,以博一笑。”她轻舞云纱,身若柳丝,声若灵玉。
曲音每一转折皆有跌宕起伏却又不失突兀之感,阴柔至极之处顿生不可言喻的阳刚之气。
众人早知花想容的花名,但是今日一见却是既能感觉到她的柔美,又能感受到她的刚硬。就连诗诗也不得不佩服她身在花丛中而能保有的那份豪情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