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废墟里夜取财宝 半途中叔嫂反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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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担心施春兰别是记错了地方,更担心高敬斋说的是假话,是在欺骗施春兰。当然,人们更盼望能马上找到这笔金银财宝。对留守在金刚台的红军部队来说,有了这笔钱,就可以马上买到棉花、布匹与粮食,部队就能安然在金刚台上过冬。
这笔钱的价值,等于这支部队的生命。
“嗨,在这!”随着一个战士的一声叫喊,他发现埋在地下有一个坛子,这个战士毫不犹豫砸碎了它。
“哗”地一声瓦片破裂,深埋在泥土中的坛子被打碎,里面装的全是银元!
这情景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人们终于松下一口气。
“嘿,这儿还有!”
又一阵欢呼。
“哈哈,我这也有啊!”
施春兰长长吐出一口气,放下久悬的心。她非常清楚,万一要是找不到这笔钱,在郭亮这样人的领导下,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突然,有个战士惊喜地叫道:“我的娘!我这坛子里全是金元宝、银元宝啊!今天我可开了眼!我长这么大,今儿是第一次看到金子!”
孙二牛大喜,说:“大家不要乱,说话小声点。快把东西装到袋子里捆紧栓好,准备撤离。前面的岗哨,注意警戒!”
确信埋在地下东西已经全部都起出来后,孙二牛命令立即返回金刚台山下瓦屋基。
人们早已经准备好了扁担、杠子、布袋、麻绳等运输工具,大家抬的抬,挑的挑,迅速离开高家湾。一行人满载而归,乐孜孜返回。
半路上,孙二牛忍不住好奇地轻声问施春兰:“施营长,高参谋长家里,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施春兰对他说:“他家里原本就是名门大户,高自清的爷爷还做了半辈子学政,当然有钱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嘛,做那么大的官,还能没钱。”
孙二牛第一次听说“学政”这个词,于是问道:“施营长,这‘学政’是干什么的?”
施春兰向孙二牛解释说:“学政就是皇帝派到各省管那些秀才、举子们学习,考试的大官,比现在教育厅的厅长还大。”
“哦,嘿嘿,看来这老头是个赃官。不过,要是个清官,那咱们就惨啦!”不喜欢开玩笑的孙二牛也高兴地幽默起来。
当高自云一行人连夜快马加鞭赶到高家湾高家大院废墟的时候,已经人去财空。
在刚才施春兰带人挖掘的地方,一卫兵点亮马灯,高自云就着灯光看见了那些大小不一,曾经盛装金银财宝的瓦罐碎片。
他又仔细查看一下留在废墟上的痕迹,复翻身上马,对卫兵说:“他们不会走得太远,我们追!”
一卫兵担心地说:“旅长,我们人手不够,危险啊。”
高自云一咬牙,说:“追!危险也追!”
孙二牛和施春兰带领战士们走到半途,在一小山坡畔,孙二牛听到了正在逼近的马蹄声。凭经验,他分辨出来的不止是一两个人。
因为搬运的是贵重金钱,孙二牛怕来者不善,他立即做出战斗准备:“有人追来了,同志们!但来的人不多,大家准备战斗。施营长,你和三班长带人押着东西先走,我和一班留下来对付他们。”
施春兰凭直觉感到来人可能就是高自云,于是她对孙二牛说:“不,请三班长带人押着东西先走,我得留下来。孙连长,很可能来人就是来找我的。”
孙二牛想了想,同意了。
雪拥马蹄,寒风扑面。
高自云一行五人,荷枪实弹,快马加鞭往金刚台方向的大路上穷追猛赶。
在追到半途上一个上山坡的拐弯处时,前面传来“呯”的传来一声枪响。
枪声惊起了高自云的坐骑,高自云一行勒马停下。
孙二牛站在高处一棵大树后面,厉声喝道:“站住!来人听好了,再进一步,我们就开枪把你们就地歼灭!”
接着孙二牛又虚张声势布下疑阵。
“二排长!”
“在!”
“三排长!”
“在!”
“四排长!”
“在!”
“准备战斗!”
高自云骑在马上,看不见对方隐藏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但他自料自己这五个人,绝对不敌对手,只气得他阵阵心痛。他恨声向对方大叫:“你们给我叫施春兰出来!施春兰,你出来!”
施春兰一听,果然是他!
虽然这也是施春兰预料中的事,担她不免还是有些脸热心跳。
她低声对孙二牛说:“孙连长,他就是高参谋长的弟弟,请你别开枪,我叫他回去,行吗?”
孙二牛点点头,说:“行。”
于是,施春兰冷冰冰大声答上话:“高自云,我在这,有什么话你说罢。”
虽然也是在意料之中,但这熟悉的声音一入耳,高自云还是一愣。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高自云定定心,愤愤说道:“兰姐,你既然铁了心要离家出走,我们就是好心留你,也是留不住的。但高家一向待你不薄,你也不能恩将仇报,把我家的家私送给仇人!这些钱,你自己用也就罢了,你把这些钱给红军,于情于理,你不觉得有愧于心吗?”
施春兰昂然说道:“你家的家私?高自云,我问你,你大哥一没跟你分家,二没跟我离婚,怎么这家私就成了‘你家’的了?再说,这笔钱是老父亲亲口当面指定给我的,我拿我自己的东西,那点不合情理?我要把我自己的钱给谁,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不着。你大哥要是活着,他也会这样做。我要是不这样做,那才是对不起他,才是于心有愧。”
高自云被施春兰这一顿数落、抢白,堵得无话可说。他的胸口骤然感到一阵巨烈地疼痛,身子一歪,差一点儿摔下马。
一个卫兵惊呼一声“旅长!”手疾眼快地伸手扶住高自云。
这一切施春兰就着月色看在眼里,她脸上虽毫无表情,心内则柔肠百转,差点心疼地喊出声来。
高自云连连苦笑,说:“好好,讲得好,现在我们是恩怨两清了!我们各走各的路,望你好自为之。”
高自云翻身跨下马,从衣袋中拿出吴子仁交给他的那块高自清的怀表和笔记本,用手帕小心包好,放到路边一个石块上。然后他大声说:“这是大哥的怀表和笔记本,放在这里,你拿去吧。施春兰,我要告诉你的是,老父亲已经被你们活活气死了!高自云热孝在身,恕不奉陪。我们后会有期——到那时,我们只有兵刃相见了!”
高自云言毕,跨上马,带着四个卫兵,转眼间消失在夜幕里。
施春兰闻言大惊失色,眼泪一下涌出来:“啊!老人家他、他,他走了!”
马蹄声已经远去,施春兰只觉得心里悲痛难忍,空荡荡的一阵迷茫。她头晕目眩,一时竟难以支撑。
孙二牛走到高自云放东西的地方,第二次把这个怀表和笔记本交给失魂落魄的施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