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吴子仁温柔敲诈 高自云解囊赎嫂(1)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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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自云把部队驻扎在古碑镇旁边的响山寺附近,就按兵不动了。由魏师长打头阵,他乐得袖手旁观。正如魏崇武说的那样,高自云不想在自己家乡动枪动刀。
    高自云的旅部设在响山寺里。
    响山寺是很古老的一座寺庙,背山面水,环境幽美。山门左前方百米处,有乾隆年间建的石质拱形“六霍桥”,为通往六安、霍山的古道要冲。
    响山寺明天顺七年碑记载:“该寺原系段丞相宅,昼夜声响入中庭不绝,有僧闻悦寓宿于门即息,丞相异之,遂舍宅为寺。……”乾隆及同治《六安州志》均有段太尉秀实故宅在响山寺的记载,与碑记略同。响山寺始建于唐,建庙之初,香火鼎盛,梵宫佛乐,昼夜不绝。宋元两朝,均遭兵焚。大明宣德六年,僧惠能至此,募化重建。立碑撰文,并书“响山古寺”一匾。清光绪年间,因寺内有恶僧挟香火、修庙资潜逃,寺宇倾圮,香火几绝。由州府令地方官捐资修复。闹红军时,许多僧人参加了红军,随即香火冷落。
    高自云把旅部设在响山寺,因为这里房屋宽敞,环境优雅清静。
    值得一提的是十来年后,在响山寺后山,国民政府修建了一个廖磊墓。
    廖磊,字燕农,号伯符,一八九零年生于广西陆川,参加过武昌起义和北伐战争。一九三七年任国民政府第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率部参加淞沪八一三战役。一九三八年兼任安徽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豫鄂皖边区游击兵团总指挥。
    一九三九年十月二十三日,廖磊因脑溢血猝死于立煌县(今金寨)金家寨任上,年仅五十岁。廖磊逝世后,时值抗战,只好就地安葬在响山寺后山。其墓所需石材,均由廖磊所部第七军从六安县独山开凿运至响山寺。墓前正面挽联为蒋中正所书,背面挽联系于右任所书。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题写墓碑“豫鄂皖游击总司令陆军上将兼安徽省政府主席廖磊之墓”。文化大革命时,廖墓被红卫兵扒毁。林森题写的墓碑和墓冢封土周围石块,被修筑了小水库。但石刻挽联却被当地有心人冒着杀头之罪巧妙地保存下来。
    蒋中正的挽联是:“求治至诚,见危授受,耿耿精忠能贯日;杀敌争先,尽瘁以死,芸芸黎庶载丰碑。”
    于右任的挽联是:“坠泪读碑文,惠政难忘羊太傅;破胡留战绩,英风常想岳家军。”
    石刻与书法均为精品,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政治、历史意义。
    这都是后话。
    此时,高自云站在响山寺的大雄宝殿里,在嘀嘀哒哒的发报声中向身边的报务兵口授电文,给上官云湘将军的剿匪指挥部发电。
    高自云说:“我部在古碑、漆岭一线清剿赤匪残部,目前尚未发现敌人主力。近日将向南溪、汤家汇挺进。”
    就在这时候,许副官带着身穿长衫,手拿礼帽的吴子仁走进来。
    许副官对高自云说:“旅长,这位吴先生说是找你有要事。”
    未待高自云发问,吴子仁便一抱拳,自我介绍说:“兄弟姓吴,在魏崇武师长手下办事。今日有幸来拜会高旅长,是因为魏师长派兄弟来有要事要与高旅长商谈。”
    高自云一听是魏师长派来的人,连忙热情地与他招呼:“哦,请坐,请坐。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吴子仁一笑,说:“高旅长,你就叫我吴老板好了。”
    “哦,吴老板?失敬失敬,你请坐。”
    高自云一愣,想:此人在军队做事?又要我称他“吴老板”?看来是个神秘的角色。他对这种人本能地有着反感,故不似开始那样热情。
    许副官为吴子仁沏了一杯茶,端过去。
    吴子仁连称“谢谢”。
    高自云不冷不热地问:“魏师长派吴老板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子仁环视一下大殿四周,说:“是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请问,魏师长要你来找我,是公事还是私事?”
    高自云对他这嘻嘻哈哈的态度很觉不快,于是就不客气地问。
    “公私兼顾。”
    吴子仁说话还是不着边际。
    高自云皱皱眉头,露出满脸的不愉快:“请吴老板把话挑明说,好吗?我很忙。”
    吴子仁看了看大殿四下里正在忙碌的军士,又一笑,说:“高旅长,我们能不能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话?”
    高自云不屑地说:“不必了,这里很清静,什么事都能在这里说。”
    “是吗?那好吧。”吴子仁极有雅量,并不计较高自云的自大。他不慌不忙从怀中摸出个小纸包,恭恭敬敬地递到高自云手上。说:“我们师长,有样东西命我送来,他想请高旅长帮忙给鉴定一下。”
    吴子仁不像是开玩笑,高自云不知魏崇武想搞什么,他满腹狐疑地接过小纸包,不耐烦地把它打开。
    一看,不由使他暗自心惊肉跳。
    小纸包里包的是个怀表,正是父亲送给兄长高自清的那个怀表。
    高自云惊疑地问:“啊!这是从那来的?”
    吴子仁幸灾乐祸地坐到高自云对面,大咧咧翘起二郎腿。
    他问高自云:“请问高旅长,这是不是府上的东西?”
    高自云不敢再托大无礼,只好老实地说:“是的,吴老板,这是家父的怀表。它是当年反清志士熊成基送给家父的,上面刻有天地正气四个字。”
    “一点不错。可是,高老伯的爱物,怎么会到红军手里呢?这可是在一个共党身上得到的?”吴子仁话说得客气,暗中则带有隐隐的压力。
    高自云略一迟疑,婉转说道:“红军早已经把我家洗劫一空,想来吴老板也有耳闻。”
    “是的是的,焉知它不是被赤匪抢去的呢?”吴子仁讥讽地一笑,爽快地把怀表往高自云面前一推,说道:“现在,它应该物归原主了。”
    高自云不由对吴老板的大度大感诧异,也由衷的感激。他真挚地说:“哦,谢谢!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魏师长和吴老板的高谊,真叫兄弟感激不尽!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高旅长太客气了。”接着,吴子仁弦外有音地缓缓问道:“不过,高旅长,你难道就不想打听一下,带着这个表的人是谁吗?”
    这句平静的问话,却叫高自云心里猛然一愣!
    吴子仁则依然是含而不露地微笑着。
    愣了半晌,高自云方说道:“吴老板,请你先住下,今晚我在镇子里给你接风,再细谈。好不好?”
    吴子仁笑道:“好好,我恭候大驾。对了,我住在古碑镇的桥头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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