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小石头不幸负伤 施春兰身陷囹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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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后寂静的夜晚更使人不安,因为人们知道,时间正在等待或孕育着一场更惨烈的战斗。
果然,天色一亮,敌人的第一颗炮弹就呼啸着准确地落在山上红军的工事里,接着,猛烈的炮火雨点似的落下来。
尽管红军战士占有着有利地形,但在敌人强大炮火的狂轰烂炸下,伤亡十分惨重。
炮火中,罗青山焦虑地考虑着如何面对目前的形势。
一个通讯员跑到罗青山面前报告:“报告团长:一共阵亡四十九人,重伤二十三人,轻伤没算。”
罗青山咬咬牙,没吭声。
陈浩明猫着腰冒着炮火来到罗青山面前。
他一身狼狈不堪,左手袖口被撕开,因为背了几个伤号,衣服上被弄得一身血污。
陈浩明对罗青山说:“老罗,赶紧叫伤号们先撤吧。”
罗青山点点头,表示同意,下令:“女兵和伤员先撤!”
接着他又问陈浩明:“小石头现在怎么样?”
小石头刚才不幸中了弹片,受了重伤。
陈浩明叹口气,说:“唉,卫生员说死是死不了,但以后是否会残废就很难说了。”
罗青山说:“死不了就好。政委,已经两天两夜啦,掩护主力转移的任务,我们算是圆满完成了。你和郭主任带着伤员与女兵先撤退,我带人在这儿多顶一时是一时,掩护你们撤退。”
陈浩明说:“好,罗团长,我和老郭带领伤员和女兵先走了。你小心点,告诉同志们,万一大家打散了,就到金刚台会合。”
罗青山催促陈浩明说:“我知道,你赶快走吧。”
陈浩明带着伤员和女兵先撤了。
这时候,施春兰冒着敌人的炮火跑过来。
罗青山一见施春兰便向她恼怒地大吼:“你怎么还没走?我已经下过命令了,重伤员与女兵都先撤!”
施春兰一扬眉:“我是营长,不是女兵。”
罗青山无言。
施春兰又低声说:“老罗,小石头哭死哭活要见你一面,说不见到你,他死也不上担架,你还是去看看吧。”
“胡闹!”
罗青山无奈,跟随施春兰来到一个背山的小路口。
小石头姓李,大号叫李长河,但人们都叫他小石头,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小石头只有十六岁,父母死得早,是个孤儿。长期营养不良使他长得很矮小,也很消瘦,看上去完全是个孩子。但他参加革命已经快两年,算是老资格了。
刚才,一颗炮弹的弹片把他左手的三个手指炸飞了,还在他的左脸从嘴角到眉稍,划了道口子。因失血过多,他已昏迷好几次。
现在,小石头躺在地上,身边放着一付空担架。他的头脸都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只露着嘴巴和鼻孔。他受了重伤的左手被紧紧包扎着,右手上,却还紧紧攥着罗青山的那个酒葫芦。
罗青山蹲下去,怜爱地摇摇头,轻声呼唤着:“石头?小石头?”
“哇”地一声,小石头听出罗青山的声音,大哭起来:“团长,我的手没啦!我的眼也瞎啦!什么也看不见啦!团长,我可怎办啊?”
罗青山安慰他说:“不要紧,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的眼睛没事,手也能治好。”
“你骗我!治不好啦!”小石头疼的双脚乱蹬,哭喊着说:“疼死我啦!团长,求求你,你给我一枪吧!我实在疼得受不了啊!”
施春兰小声在罗青山耳边说:“没有麻醉药。”
她不忍心再看小石头,难过地扭过头去。两个抬担架的老乡,也难受地闭上眼。
“小石头,你是个孬种!”罗青山突然对着小石头破口大骂起来:“一点疼痛都受不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当英雄好汉呢?你当狗熊去吧!你他妈把我的人都丢光啦!”
罗青山这一顿臭骂,恰似灵丹妙药,小石头马上安静了。
只听小石头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团长,我只想在你跟前哭一声,现在好啦,我不是孬种。给,这是你的酒,还够你喝两顿的。”
“这就好。”罗青山感动地从小石头的手中接过酒葫芦,这个铁打的汉子,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伤员和女兵刚撤,魏崇武部的炮火又开始狂轰滥炸起来。
这时候,有人大喊:“团长!敌人又冲上来啦!”
罗青山靠着掩体一看,敌人在炮火掩护下又冲上来。
罗青山下令说:“弟兄们!现在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等敌人靠近不敢开炮的时候,都给我狠狠的打!把敌人的这次进攻打退,我们就撤,大伙别怕浪费子弹啦!”
终于,先锋团在罗青山的指挥下,在十八盘以少量的兵力,又一次击退了敌人在炮火掩护下发起的大规模进攻。
罗青山看着溃退到山下的敌人,计算一下时间,当机立断地说:“同志们,乘敌人现在来不及组织进攻,我们快撤!互相传话,假如失散了,就到金刚台会合。”
施春兰已经没法撤离了,密集的炮火把她和十几个战友压在工事里抬不起头。
等炮火暂时停下来时,她视线内四面都是成群结队的敌人,已经被敌人紧紧包围。
“营长,拼吧!”外号叫“大炮”的一连长挥舞着手枪吼道。
施春兰坚定地点点头。
就在此刻,一颗炮弹呼啸着落在他们身边,接着“轰”的一声炸开。
施春兰的耳朵几乎要被炮弹巨大的爆炸声震聋,泥沙碎石像下雨一样落在她身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但什么也看不见,她的头根本抬不起来,上身也不能动,好象被什么东西压着。
她立即意识到,是一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
刚才敌人的一发炮弹打过来,“大炮”一下子扑到她身上,把她紧紧压在自己的身子底下。
想到这,施春兰的脸一下子红了。
“大炮”曾是施春兰的副营长,木匠出身,人极聪明。既能说会讲,也敢打敢拼,是施春兰工作上得力的助手。
但施春兰并不知道,“大炮”竟然对她存心不正。
丁家埠立夏节暴动不久,先锋团刚刚组建时,团部驻扎在丁家埠。而施春兰负责的二营的营地,在李家集,离丁家埠有七八里地。一天,施春兰与“大炮”在丁家埠团部开完会回营地,顺着河边的小路赶往李家集,这时,天色已经很晚。当快到营地的时候,在一处没人的树林边,“大炮”突然一下从后面把施春兰抱住了!
“干什么?”施春兰一惊,厉声问。
“让,让我亲亲。”
“大炮”万分激动,嘴里急促地喘着粗气,把施春兰紧紧搂抱在怀里。
施春兰勃然大怒,斥骂道:“混帐,松手!”
“不。”
“大炮”把她搂得更紧了,并且还乘机腾出一只手,按在她胸前那诱人的凸出部分上。
施春兰又气又急又羞,她的脸左闪右躲让过“大炮”几次伸来的嘴巴,伸手掏出挂在腰上的手枪,“砰”地一声朝天上开了一枪。
“你,你这是干嘛?”枪声把“大炮”吓一跳,他急忙松开手。
施春兰羞怒交加,且恼恨异常。
她转过身,在手枪上又推上一粒子弹。她把枪口对在“大炮”胸前,恼怒地说:“你要是再起坏心,我就杀了你!”
“大炮”一把掀开自己的衣服,把胸口紧抵在她的枪口上。他痛苦地闭上眼,喃喃地说:“你开枪吧!我就是想你。”
施春兰想不到他竟会是这个样子,一时反不知所措。
正在尴尬,几个战士听到枪声赶来了。
一个战士问:“营长,怎么回事?是谁开的枪?”
“哦,刚才我看到一个果子狸,可惜天太黑,没打着。”施春兰支吾过去。
以后,她再也没给过“大炮”好脸色,并要求罗青山把“大炮”与一连的连长对调。由于“大炮”不在营部,与施春兰见面的机会少了,这才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