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再围剿苏区失守 避锋芒红军转移(4)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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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山下的敌人终于无可奈何地停止了进攻,四野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空气中残留的火药味并没有完全消失,工事里,红军战士们只能怀抱着武器,东倒西歪的靠在战壕里和衣而眠。
    谁也说不准敌人的下一次进攻会在什么时候,战士们必须随时随地准备与敌人战斗。
    施春兰半躺在战壕里,手里拿着高自清的怀表,默然沉思。
    张四姐躺在施春兰身边,已酣然入眠。她口中发出的轻微的均匀鼾声,居然像平时一样地平静安详。
    天上的明月,依然是那样皎洁纯净,身边的清风,也仍旧是那样的徐缓和畅。
    施春兰明白,潜在的危机正在步步逼近。面前的敌人是一个正规师,假如不是地势有利,假如敌人有炮火的话,可以说这一仗早就结束了。
    现在,整个部队都已经身陷险地,敌人的炮火很可能很快就能运来,一旦敌人有炮火助攻,部队随时都有被敌人攻击、消灭的可能。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现在已经拖住了敌人,为红军主力安全转移赢得了宝贵时间。
    施春兰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她感到遗憾与不甘的,是自己死后高自清的遗愿与冤情,将会石沈大海,永远难以再见天日。
    谁会为他的冤情去奔走呼号呢?
    施春兰想起与高自清在汉口上学时,在汉江边游玩时的谈话。
    当时高自清已经毕业大半年了,为了等施春兰毕业一起回乡,高自清在学校临时代课。施春兰临近毕业时,地下党交给他们一个重要任务,要他们回家乡发动农民运动,组建发展党的基层组织,秘密准备武装起义,夺取政权,在大别山建立苏维埃政府。
    接到这个任务,他们激动异常,恨不能立刻回到大别山。
    那天也是一个明月朗朗的夜晚,他们来到汉江边,坐在江堤的草地上,施春兰依偎在高自清身边。
    高自清爱抚着施春兰的秀发,凝望着浩瀚的汉江,一脸凝重地说:“春兰,马上就要回大别山了,我已经感到等不及啦!”
    施春兰了解他的心情,愿意与他在一起投身到这神圣的事业中去,感到刺激与浪漫。
    施春兰说:“是啊,家乡的农民太苦了,只是还没有觉悟。他们一定有革命要求,只要提高了他们的思想觉悟,把他们组织起来,革命的潜力很大。”
    高自清对于如何在家乡开展革命活动,已经深思熟虑。
    他高瞻远瞩地对施春兰说:“在大别山开展革命活动,除了是我们党和农民弟兄的主观要求外,更重要的是那里有独特的客观条件。大别山交通闭塞,山深林密,几百里深山都是天然屏障,到处都是易守难攻的地形。有建立苏维埃根据地,搞武装割据的自然条件,这是其它很多地方不具备的地理优势。”
    施春兰当时说:“回去后我们就到笔架山农校去,以教书做掩护,先在学校发展党员,建立党组织。”
    “哈哈,这一点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高自清当时兴奋的象个孩子,他一下抱住施春兰的腰,在她的脸上深深一吻,动情地说:“学校里已经有不少进步青年了,我俩去那里是如鱼得水。”
    “唉,就是不知道老爷子知道了会怎么想啊?”施春兰有点担心,怕老爷子高敬斋这一关过不去。
    高自清说:“老爷子早年不是也支持过同盟会、革命党嘛?对于无产阶级革命,我们慢慢开导、说服他就是。万一说不通,那也是革命事大,家庭事小。再说,你要是给他生个大头孙子,你就是要上天,他也愿给你搬梯子呀。”
    当时,把施春兰羞得满脸通红。
    可是,高自清这样一个可敬可爱、赤胆忠心的职业革命者,却被自己的革命组织杀害了!想到这里,施春兰肝肠寸断,欲哭无泪。
    “施营长,你在想啥唻?”睡在施春兰身边的张四姐醒了,她理了理被微风吹乱的短发,小声问施春兰。
    施春兰收起怀表,淡淡地苦笑一下,说:“我啥也没想。”
    张四姐不信:“不是吧?你好像有满腹心事啊?”
    施春兰言不由衷地说:“没有。”
    张四姐说:“不想告诉我就算,我问你一句话,行不行?”
    施春兰说:“行,你问吧。”
    张四姐问:“施营长,高参谋长家里的人对你不好吗?”
    施春兰摇摇头,说:“不,他们家所有的人,都对我好。”
    张四姐大惑不解:“那你为什么还带人分他家田地?革他们家的命?”
    “是啊,忠孝不能两全。为了革命,我只能不孝了。”
    施春兰轻轻叹口气。
    张四姐莫名其妙:“我搞不懂你们是怎么想的,看起来,你们这些念书的人心就是深。”
    “你心不深吗?”施春兰笑着反问张四姐,说:“我问你,你那么喜欢罗团长,为什么就是不把话挑明了对他说出来?”
    张四姐把她那美丽的小嘴巴一噘,说:“他呀,就是个木头疙瘩,粗人一个,我才不喜欢他呢。”
    施春兰讥讽道:“是吗?我看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张四姐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话,你别看他是团长,像他这种粗枝大叶的男人,没人喜欢。”
    施春兰点点头,说:“呵呵,那好,这我就放心了。”
    “放心了?什么放心了?”张四姐不解地问。
    施春兰正儿八经地说:“下次有合适的人,我就可以给罗团长说个媳妇了啊。”
    “嘿嘿,你敢!”
    张四姐灿烂地笑起来,还用她那双巧手狠狠在施春兰的腰眼上捞起来,把施春兰捞得奇痒难耐,连连叫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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